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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这个机构和之前的地府有些相似,不过它的大本营设在人间,还伪装成了公安部门。这个世界里鬼魂作乱的情况比较多,这样做能更方便、更直接地处理问题。”张浩解释道。寒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浩手中的文件夹,问道:“那你打算去吗?”
“我去,你呢?”张浩反问。
“那我也去。”寒伞连信封都没看,就直接扔给了张浩,然后转身回去继续睡觉了。
——
凌晨四点的空气潮湿而黏腻,路灯下,一个瘦小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她慌慌张张地走着,时不时回头张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然而,每次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但当她再次转过头时,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却愈发强烈。她感觉到有长长的头发从身上拂过,可她明明是个短发,发梢根本够不到肩膀!
是谁?是谁在跟踪她?
随着脚步的加快,她的大脑也开始变得混乱。
“别跟着我!谁都别想杀我!啊!!!”她尖叫起来。
——
“啊!快起床!”
张浩被一个声音吵醒,睁开眼一看,黑无常正站在床边,身上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黑色运动服。
张浩有些无奈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五点。
“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有案子了,需要咱们赶紧出发一趟,最好在天亮前把事情处理好。”黑无常说道。
还没正式入职,张浩就已经被安排了工作。
他无奈地起了床,发现寒伞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也是要一起去。
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互相点了点头,便一起出了门。
“是什么样的案子?”张浩问道。
“在一所大专院校里,有个女生好像被食脏鬼袭击了。”黑无常回答道。
“食脏鬼是什么?”张浩又问。
“就是处长说的,顾名思义,专爱吃人脏器的鬼怪。”黑无常解释道。
“咦。”张浩撇了撇嘴,实在难以想象,居然会有这样的鬼怪存在。
寒伞问道:“如果是正常的凶杀案呢?”
“在这个城市里,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我们户籍处的铃铛。一旦发生牵扯到人命的凶案,铃铛就会响。今天凌晨四点半,我们发现大学内的铃铛响了,就派人去查看。结果看到了那一幕,拍照传回户籍处后,处长迅速判断这事和鬼有关,所以让我们尽快出发,最好在天亮前破案,避免给校园和社会带来影响。”黑无常解释道。
如果处理不了,那就只能先让普通警察介入调查,再找个理由把案子接手过来。毕竟,户籍处不能直接参与普通查案,“户籍处”这个名字就已经说明了它的特殊性。
到了案发现场,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具女生的尸体躺在地上,身体摆成了诡异的大字型,肚子已经空了,内脏全都不见了。奇怪的是,这种程度的创伤,地上却几乎没有血迹。
除非,杀死女孩的凶手,在取走内脏之前,已经把她身体里的血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嚯,下手可真狠啊,专挑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下手。”黑无常感叹道。
张浩沉默着蹲在一旁,他首先观察的并非女孩身上的伤口,而是她的面相。他一直有看面相的习惯,觉得从一个人的脸上能看出很多东西。
这姑娘印堂面色都正常,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似乎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丧命。
“食脏鬼是提前挑选目标,还是完全随机作案?”张浩问道。
“这种鬼怪都是被关在监狱里的重犯,偶尔也有逃出来的。它们对食材的选择很挑剔,只挑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五大三粗的男人它们还看不上呢。这姑娘应该是单纯倒楣,被那东西抓到了。”黑无常解释道。
真的是这样吗?
听着黑无常的解释,张浩心中的疑惑却更重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就在这时,寒伞从旁边的小灌木后面拿起一个帆布包,问道:“这个是死者的吗?”
“打开看看。”黑无常走过来,从包里拿出钱包,却发现里面的学生证和死者并非同一人。
帆布包里的学生证上,照片里是个短发戴眼镜的姑娘,可地上躺着的死者明显不是她。
这帆布包和死者之间究竟有啥联系?是不小心落在这儿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张浩看向黑无常,黑无常却反问道:“咱们的职责就是在尽可能不影响社会秩序的前提下,迅速且精准地把案子解决掉。你觉得咱们现在该咋办?”
“先记下所有细节,把尸体转移走,再顺着线索去查。”
黑无常满意地点点头,扔给张浩一个相机,说:“拍吧,等会儿我把尸体带回去,你俩就留在这儿,查查这个帆布包和死者有关的线索。”
“行。”
张浩拍了十几分钟照片,才把相机还给黑无常。黑无常掏出一个黑色袋子,把尸体装进去,扛在肩上,一个转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黑无常走后,张浩一脸茫然地问:“咱们没有工作证,怎么让人家配合咱们调查啊?”
寒伞也无奈地摇摇头。
“严格来说,咱们压根还没办入职手续呢,大清早就被拉来当苦力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现在纠结也没用了,估计黑无常今天是不会再出现了。
张浩隐隐觉得,黑无常好像在有意引导自己处理这件事,自己说出一个答案后,他就暂时退场,要么在旁边看着,要么给自己打分。
“你说,这会不会是给咱们的入职测试啊?看看咱们有没有能力破案?”
“应该不会吧……”
张浩的实力处长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了,为啥还要安排这么个测试呢?而且还没入职就碰上这个案子,总不可能是专门为了测试自己搞出来的吧?
太阳渐渐升起,沉寂了一夜的大学校园又热闹起来。
走读生和住校生都开始出来活动、吃早餐,没人知道操场旁边的小道上两个小时前发生了一起命案,凶手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说不定就藏在人群里。
寒伞发现自己看谁的眼神都不对劲,总是莫名其妙地带着审视的目光。
他悄悄跟张浩说:“咱们这样,人家会把咱们当成坏人的。”
“那咱们怎么去找这个女生啊?总得弄清楚她是不小心把包弄丢了,还是案发时就在现场吧?”
根据学生证上的信息,张浩找到了女孩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可对方说,没有警官证就不能配合调查。
寒伞想给户籍处打电话,哪怕找个能拿出警察证的人来也行,但张浩拒绝了。
“这个办法行不通,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两人来到学校里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张浩把学生证放在地上,随手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画了个圈把学生证圈起来,接着在圆圈周围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些符号散发着温暖又坚定的力量,仿佛一只只带着光的手,能把人从黑暗无边的地狱中拉出来。
“找到她,带我去找她。”
学生证缓缓浮起来,落到张浩手中。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女孩离自己有多远。
拿着学生证走,就能感知到女孩的具体位置,从而找到她。
这个法术并不复杂,原理就是通过学生证上残留的人气,找到与之匹配的人。
感觉越来越近了,是在食堂?
食堂里人很多,而且现在是大清早,大家都在走动,根本没法及时判断女孩的位置。
张浩只能站在食堂门口,等里面的人都差不多稳定下来再去找。要是女孩从食堂离开了,他也能感知到。
过了几分钟,张浩感知到女孩的位置稳定下来了,在食堂的最西南角。
张浩带着寒伞走过去,西南角是一片老旧的餐桌区,看起来卫生条件不太好,没人愿意坐这儿。
他只看到一个短发女生,和学生证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张浩和寒伞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到女生跟前。
“你好,你是吴阳阳吗?”
吴阳阳抬起头,把还没来得及吃的榨菜一口塞进嘴里,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们在凌晨五点的时候捡到了你的帆布包,里面有这张学生证,这是你的东西吧?”
看到学生证,吴阳阳十分惊喜。
“你们在哪儿捡到的啊?我都差点要去补办学生证了,幸好你们给送回来了。”
“你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是在凌晨五点捡到的吗?”
吴阳阳愣了一下,说:“对哦,你们为什么是五点捡到的?学校这个时间宿舍门都还没开呢。”
地上有层黏糊糊的东西,像网一样,怎么蹭都蹭不掉。
这可太奇怪了,在这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玩意儿?
“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蛛丝。最近这几天,我老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你等会儿到门口的地毯上蹭一蹭,应该就能蹭掉了。”
“蛛丝?”
张浩一脸震惊地看向她。
她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难道她是蜘蛛精?可不对呀,现在动物成精可是不被允许的。
“别瞎想啦,我是人。只不过我的法术和蜘蛛有关,是束缚术。当初为了学这个法术,我大概吃了几万只蜘蛛呢。现在我的身体能分泌出和蜘蛛类似的东西,本来我是能控制住的,只是这几天月圆,对我的影响有点大,所以我一般都不出门。”
张浩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这是蜘蛛侠啊?”
对方沉默了几秒,随后对张浩露出礼貌的微笑,说道:“你出去吧,有事儿可以打电话联系我,门口的公牌上有我的电话。我几乎不怎么需要睡觉,要是遇到技术上的难题,随时都能找我。”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现在还真有个事儿得麻烦你。”
张浩把在学校那边遇到的情况跟她讲了一遍。她听后,立刻点头说道:“不就是调学校里的监控嘛,简单得很。”
她那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张浩看着,恍惚间真觉得自己眼前是只蜘蛛在爬行,动作怎么如此之快?
没过几分钟,学校的监控画面就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电脑屏幕上了。
“看吧,想看哪个地方、哪个时间段的监控都行。我出去吃点东西。”
女警起身离开时,脚下似乎还在不断蔓延出蛛丝。她一边走,一边从地上捡起蛛丝,这画面看起来既滑稽又好笑。
她刚刚说,为了学这个法术,吃了几万只蜘蛛?这到底是夸张的说法,还是真的这么干了?张浩对这里的人越发好奇了。
寒伞已经坐到电脑前,打开了操场旁边的监控画面。可之前那个互通式的监控死角,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大概四点钟的时候,吴阳阳背着包走进了那条小胡同。进去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然而等到五点钟她出来时,脚步明显变得慌慌张张,身上背的包也不见了。
这一个小时里,她到底是去了别的地方,还是一直待在那条全场几十米的胡同里?这一个小时她都干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后来死在现场的那个女孩,又是什么时候进的胡同呢?
“看看死者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好嘞。”
寒伞把时间轴往前拨了拨,发现死去的女孩大概是九点钟就进了那条胡同,之后再也没出来过。
从九点到凌晨五点,中间隔了整整九个小时。到底是什么事,能把人困在那条小胡同里九个小时呢?
吴阳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地合上手中的纸条,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不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别来缠着我,别来找我了!”
那股诡异的寒意仿佛又出现了,像是有一缕头发轻轻扫过她的脖颈,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吴阳阳一把掀开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可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如影随形,怎么都摆脱不掉。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冰冷又沙哑的声音:“一命偿一命,你们都得死,只有这样,愿望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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