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年方八岁,被仓促拉出登基称帝! > 第二百二十三章 震撼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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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在这大争之世下,姿态必须要足,纵使前路荆棘密布,亦要昂首挺立如松,毕竟盼着你跌倒的人太多,而一旦倒下,将不知有多少饿狼蜂拥撕咬,不给你任何翻身再起的机会。

    做出叫戍边精锐以强势对外的决断,别看在人前楚凌表现得很淡然,实则在内心深处也是有权衡与挣扎的。

    人性经受不住赌啊。

    万一在征伐东逆的大势下,有那么一些群体,就是眼热战功所带来的利益,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最终促成其他强敌对大虞的反制,从而使其所在亦能参与到战事下,那大虞背负的就更多了。

    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博弈中,任何微小的贪欲都可能被放大成倾覆之患。

    但即便是这样,楚凌还是下此决心定下此策,因为对外表现出丝毫软弱或踌躇,所带来的风险要更大!

    尽早在中枢决策层明确这些,便能让一帮核心文武凝聚成一股绳,使政令军令畅通无阻地贯穿至边陲末梢。

    唯有将矛盾持续地外引,才能最大限度压缩内耗的空间,才能让各方势力在共同的外敌面前收敛私心,将精力集中于整体大势上,而非是彼此倾轧、争权夺利。

    还有一点考量,楚凌是没有对外讲的。

    即通过对外征伐,来加快调整与改变军中的权力格局,让大虞军队除却老牌势力外,能增添更多新锐力量,继而在新旧彼此制衡与约束下,使军权持续地集中于中枢,掌控在皇权之手。

    文官的担忧不无道理。

    但不管在任何时候,作为大虞天子的楚凌,都不能对外表露出丝毫这类担忧,毕竟表现出这种不信任,就不单是会寒了老牌的心,同样会寒了新锐的心,有拥兵自重、藩镇割据、军阀势大这等隐患,那只是一种超前的担忧罢了,这并不代表现实就已经出现并发生了。

    是故在做一些事时,可以朝着这种趋势去防范,但却不能就此将这种猜忌摆在明面上,否则只会人为催生出本可避免的裂痕。

    楚凌要的是掌控与引导,而非压制与对立,须以大义名分裹挟全军前行,使征伐成为凝聚人心的旗帜,而非撕裂朝堂的利刃。

    当大虞中枢就内外种种而颁行应对之策,彼时在戒备森严,对外隔绝的贡院却呈现另一种态势。

    贡院核心。

    烛火摇曳,映照在一张张肃穆面容上,而那一双双复杂眼眸,却是默契的汇聚一处,顺着目光看去,却见萧靖端坐于主位上,在其身前桌案上则摆放着一封奏疏。

    “大人,您真打算将正统七年的会试录选,以此等规格呈递到御前去?”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带着几分迟疑与别的,向萧靖发出了提问,毕竟这事儿真的太大了,大到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是啊大人,这事儿难道真不再考虑下?虽说期限已经临近了,但也不是说没有余地的啊!!”

    “大人,其实您真能再好好考虑下,讲句不好听的,即便真超过了期限,也是有法子对外斡旋的,毕竟这次参加会试的学子规模创下历届之最了。”

    “这话说的没错,在如此高标准、严要求的会试科考下,就算是……”

    “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您到底是怎样想的啊!?”

    “是啊大人,别总是下官等在这说啊,一旦说拟的这份奏疏呈递了,到时想要反悔就来不及了。”

    “大人……”

    一道接一道的声音响起,不止使此间气氛有所变,更使在场之人的情绪愈发激动,毕竟在此之前没有人这样办过啊。

    能够参与到会试科考中,哪怕是再不起眼的位置,但只要这届会试能顺利的,圆满的落下帷幕,以为接下来的殿试提供稳妥之选,便是莫大功绩,这今后要是涉及到晋升了,便是含金量最硬的资质了。

    这也是为什么每至抡才选拔的关键时期,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人,用尽办法也要参与其中的原因。

    当然要说收获最大的,那绝对非主考官莫属了。

    无论是对天子,亦或是对自己,只要所主持的抡才选拔圆满成功,便可以顺势获取到附带的种种。

    “头,这到底是发生啥事了?为何这帮文官会如此啊?”与此同时,在此间正堂外的一处小亭,一穿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青年,眉宇间透着不解,对抱刀而立的吕河开口说道。

    “不是说要向御前呈递录选奏疏,御前圈阅后便可誊抄名录对外张榜,怎么现在却成如今境遇了?”

    “是啊头儿。”

    身旁另一青年紧随其后道:“这有什么好磨唧的,参加会试的这些考生考卷,不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才定的嘛,都不说贡院内怎样了,这贡院外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呢,早点把榜定下张布,这不比什么都实际吗?”

    二人的话,引起不少同僚的赞同,人群中出现一阵低语附和,目光齐刷刷落在吕河身上。

    吕河却神色凝重,眸光深沉地望着正堂方向。

    “瞧把你们给能耐的,这是你们要考虑的事儿?”

    可随着吕河的声音响起,议论声立时停了下来,聚在此的人无不低下脑袋,吕河扭头扫视了一圈,冷哼道:“别以为老子不知你们一个个是啥想法,不就是想尽早把此事定下,然后就能离开贡院了,一个个也就自由了,不必再拘着圈着了!!”

    这话讲出时,不少人露出讪讪之色。

    这的确是他们的想法。

    会试抡才确实是重要,为此他们在职期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出现任何差池,倒是他们就不好交差了。

    但是现在审卷、评卷、初筛、复核等流程都已结束,榜单人选也已拟定,按理说只待呈递御前便是收尾之事,如今就差这临门一踹了,只要这奏疏呈递上去,把对应的考卷也都呈递御前,剩下的就不是他们的差事了。

    可眼下却迟迟未动,这分明是可能有变数啊。

    这没有变数怎样都好说。

    但要真有了变数,那他们就要继续待着,直到事情有了最终定论才行。

    “一个个要是觉得皮紧了,趁现在就跟老子讲出来。”吕河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严厉道。

    “抡才取士乃是何等大事,这本就该慎之又慎才是,毕竟这选拔出的人才,今后是要参与到治理中的,萧大人他们还没觉得怎样,你们反倒是站不住了,都给老子滚去各处巡察去!!”

    “是!”

    在道道应诺声下,人群不多时便四散开来,唯有吕河仍伫立亭中,目光如铁钉般锁住正堂。

    其实堂内发生什么,吕河是一清二楚的。

    作为锦衣卫派驻贡院的核心监察,其负责的不止科考期间的秩序维护与舞弊稽查,更需确保录选过程丝毫不差。

    是故在录取考生时,吕河是在场负责监督的,虽然他没有看考生试卷内容的权限,但是这大致有多少,吕河还是知道的。

    参加正统七年的会试学子,规模史无前例的突破了八千大关,这本身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在这等态势下,当会试录取初步有了眉目,吕河估算的录取人数应在一千二徘徊,且这个人数只多不少!!

    如此也就为何会发生眼前这一幕了。

    这届会试的录取人数,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

    ‘难怪人能得陛下青睐啊。’

    亦是想到这里,吕河的心中不由生出感慨,这届会试要真按此人数录取,朝堂格局势必震荡,毕竟自大虞开创抡才取士以来,还从没有过这等规模的录取,哪怕如今的抡才取士,跟过去有很大不同了。

    通过这届会试的学子,还要通过殿试的角逐与录取,如此方能金榜题名,从而跻身到仕途中。

    可人数在这摆着,待到殿试张榜时,这人数肯定还是不少,如此就在大虞又创造了一个之最啊。

    而这背后所牵动的就复杂多了。

    吕河只是在心底短暂思量下,就强迫自己将这些纷杂的念头压下,毕竟这事儿真不算是小事,尤其是在今下这等境遇。

    吕河只知道一点,萧靖要真能扛住压力,不带任何更改的将这份录取奏疏,经他之手呈递御前,那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因为天子对萧靖的信任,这份录取奏疏所涉之人,极有可能被尽数录用,到时便要对外张榜,届时朝野必将震动,而在这等震动下,会有更多注意聚焦在殿试上,毕竟这般多人数参加殿试,真真是实为罕见啊。

    吕河凝望正堂的眼神愈发深沉,心中已然推演开来:如此规模的考生涌入殿试,不仅他们的竞争压力倍增,包括殿试的阅卷、评卷诸官压力倍增,甚至阅卷时日势必延长,对应有司运转也将承压至极。

    更关键的是在这规模下的殿试召开,新科进士的规模必超上届殿试录取,这直接带来的冲击就是对现有官场的,甚至还会带来对应的洗牌。

    而洗牌从来都不是平静的,尤其当寒门子弟借此大规模涌入庙堂,旧有群体的席位势必被挤压。吕河深知这看似仅是一场科考人数的变化,实则是皇权借抡才取士之机,悄然推动朝局重构的关键落子,而萧靖此举无异于以一己之力撬动朝局,其胆魄当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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