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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打得萧景有些懵。因为按理来讲,到了这个级别的哈基仙,动起手来都该是吞云吐日,翻江倒海才对。
起手都是啪啪一拍脑门子,就是头顶彩云三万里。
再左挥手一个慢动作,招出个三百里高的东风明珠塔,右边挥手一个慢动作,祭出一个大盘鸡一样的无边剑阵。
最后一甩腚,再甩出根还没钢卷重的定海神针。
等打起来就是天地变色,至于天变成什么色,全看那打斗二人头顶彩云的颜色,是红是绿还是赛狗屁。
当然,即便这样,也只是寻常的高手丢板砖境。
哪怕丢得再高大上,也不过是把凡人期的石头,换成了哈基仙用的加十八终极无敌幻彩神石。
莫得品味。
所以,若要论品味,要论真正的高手,还得要再上一层楼,进入套娃境才行。
到了这个境界的哈基仙对决便不是互丢大便,而是变成互相在对方身上,在地上,在天上写字,写自己的规则。
开始我无效你的境界,你无效我的法则,这边大夏境内神明禁行,那边此地禁止大小便,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哪怕是体修也一样,你一拳打碎了我的规则,我一脚重塑了你的天地,拳拳到肉,看谁的裤衩先碎一地。
以拳代笔,狠狠打桩。
总之,到最后谁赢谁输,全看谁手里的笔水多,看谁身上的白地足。
当一方的身上写无可写,被对方彻底调教成功之后,就会被对方收为胯下童子,日后侍奉左右。
至少对萧景来说是这样的。
他当年每次斗法都是以丢出玲珑宝塔起手,然后以根本无法落于笔尖,讲起来道可道非常道的规则镇压结束。
此时的巅峰对决,在他看来更该如此。
尤其是在这种该死的宿命感的加持下,他其实是有些兴奋的。
因为从他萧景单方面的视角来看,这是一场跨越无数万年的传承。
洪荒旧事,东齐崛起,北境风雪
他窥视着过去,谋划着未来,回首自己的人生,那一场场算计,一次次谋杀和祭炼,萧景只觉处处都是天命。
自己命中注定成为唯一的真仙,手持逆刃,接过人皇的传承。
到时,旧皇当死,新皇得立。
自己将成为新的人皇,统御四洲和那无尽的宇宙洪荒。
但.
“我吊你的崽种,吃我一拳!”
没有三万里的祥云,也没有东风明珠塔。
玩弄因果的细腻手法感受不到一点,在时间长河里来回洗脚的顿悟一点也无。
只有最纯粹的老拳,最纯粹的殴打。
张泽的脚没有淌过时间长河,直接踩到了他的嘴里。
毫无风度,毫无美学,就像被街头的无赖拖入了粪坑。
又挨了一拳,腹部一阵绞痛。
萧景一阵恍惚,记忆回到了儿时午后,那天他拦住了一位路过的太医讨教学问,但那老头很是厌烦,但碍于身份又没法发作,无奈最后甩了本最简单的《长春功》给他。
书上说,凡人体弱,那里痛是脾破了,此为内伤,若不赶紧医治,必将躺板板等人收尸。
痛楚将萧景惊醒,他趁着张泽抬脚踩他的当,用手一挡,随后毫无风度的连滚带爬的躲了开来。
而他离开张泽三米以外,便发现自己脾脏处的痛楚,和那种还是凡人时的虚弱无力感全部消失无踪。
并且自己手中那把噬天噬地噬自己的魔刃也重新变得锋锐,势不可挡。
萧景没敢再次上前,他又后退了一步,擦了擦脸上的鞋印子,觉得张泽这人有点邪门。
张泽面色冷峻的看着萧景,心中却也是惊异莫名。
他本来只是发泄一下,却没想会对萧景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在他刚刚体悟萧景那破伤风之刃时,他试了许多种方法。
直到他因过于苦恼,没有思路,而开始打他的双闪时,他才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压制那地海之刃的方法。
就是他发出的那种无色的光,这光就像是那地海的克星一般,只是一照就如同烈阳化雪,将其消弭于无形。
至于那把萧景拖入旱厕的力量,也和这光有关。
在张泽会发光后,他便领悟出了一招没什么伤害,但侮辱性极强的拳法。
【百分百命中普通拳】
五米以内,百分百命中对手,虽然没有伤害,但众生平等,谁来了都得挨他一拳。
而在和腐姬还有呆呆姬合体后,这拳也发生了变化。
这招的作用范围缩短了两米,但却附带了众生平等的威能,三米以内的所有人都会被拉到和张泽同一个水平。
不管你是大乘还是大仙,只要进来就必被拖入地面,吃他一记街头老拳。
至于这招的原理,张泽目前不知道,也并不在意。
现在的他懒得理会那些玄之又玄,自己看不懂的真理大道,也许这招的逼格很高,蕴含着世间的终极答案,是通向大乘彼岸的船。
也许换个时间,自己会和师父一起好好研究一下这招,然后带着师父的名字写篇论文,帮他搞点奖金,留得日后扣俸禄时使用。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现在的唯一要务,就是把这叫萧景的人打成狗屎。
张泽再次冲了上去,一把抓住萧景的袖子,那无比珍贵的法衣就如破布般被张泽撕碎,他抓着萧景的手臂,反向一掰,在骨裂的惨叫声中,他抬脚向萧景腰子蹬去。
举手投足之间,毫无宗师风度,拳法阴损,脚法下流。
其中有几招就连张泽自己都觉得有些肮脏,有些不屑于使用。
不过这并非张泽虚伪双标,而是那几招流氓王八拳,都是陆天明这个神人教给他的。
也不知她哪来的经验,那损招层出不穷,好似没有尽头。
张泽体内的那个金光空间之中,诸位老登或站或坐,以张泽的视角观摩着这场至尊大战。
他们皆是一言不发,其中几位天宗的前辈,更是以袖掩面不忍多看。
前前前任天宗宗主更是背过身去,看都不看。
而在他们前方,空出了一块很大的地方,在那里,陆天明正耍着把式,跟张泽传授‘天宗绝学’。
阿璃站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看着,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模样。
时不时还跟着练上几招,要不是现在张泽正忙,它真想让陆天明慢点,好给它提问讨教的时间。
至于好师父陆天明,虽然不是亲自动手,但也是神清气爽,好好的撒了撒她心口的恶气。
只是,正在她准备传授十牛碎奶鹰爪手时,却没曾想这一招却是空了。
只剩半条命的萧景反手持刀,向自己心口刺去,只一下便血如泉涌,粘稠温热的血喷了张泽一脸,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萧景再次摆脱了张泽。
离开三米之外,萧景那千疮百孔的身躯立刻复原。
他死死盯着张泽,再不敢分神。
张泽呵了一声,抹去脸上的血,再次举拳便上。
只是这一次,张泽却没有得手,境界的鸿沟不可逾越,萧景没有再给他接近自己三米以内的机会。
萧景似乎打定主意与张泽消耗下去,他不再无意义的使用那把地海之刃,而是又开始了很没新意的法术和境界的套娃。
好在,没了地海之刃的掣肘,陆天明等人出手代打起来轻松了许多。
随着神魂与人格的无缝转换,张泽不断变化着形貌,六宗法门循环往复,一刻不停。
这一次次切身体会,和传法受道没什么区别,张泽似有明悟。
而在施法期间,张泽也不断尝试着接近萧景三米以内,可惜没有一次如愿。
不过好消息是,现在张泽的消耗骤减,一直拖下去,一定是萧景这具身躯被消耗殆尽。
然而,当一招大光明开天剑斩下时,张泽却看到萧景突然笑了起来。
笑得癫狂,笑得洒脱,仿佛他也有所明悟。
他没有理会那向她斩来的星光巨剑,也没有看冲向自己的张泽,他松开了手。
那柄被他当做宝贝一直握持的地海之刃被他丢到了地上。
随着地海之刃离手,他仿佛忽然变了一个人,颓势一扫而空,整个人极尽升华。
大光明开天剑在斩到萧景头顶的一瞬间,便化为了齑粉。
萧景抬手,同样施展大光明开天剑斩向张泽。
张泽本想硬顶,但却被陆天明拦了下来。
化作星光躲开了这一剑后,紧接着,第二把,第三把剑迎面而来。
陆天明的拆家绝技,反而成了萧景的看家手段。
虽然是狗东西,但萧景也确实是天才,张泽那几招老拳没有打死萧景,反而让他有所明悟。
他在放下了那把无往而不利的断刃(张泽除外)的同时,也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枷锁。
萧景,“困于外物,终难成圣!你打得好,打的好啊!
“我说过,我天命所归!过去,今日,未来,我都是最接近终点之人!
“圣土悟道十万载,我已至化境,即便没那地海之刃,也无人是我对手!
“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在又一次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后,萧景手捏法诀,九朵金莲降世,当场将张泽镇压当场,再难前进一步。
万千法门齐出,撕扯着张泽的肉身,消耗着白玉京的力量。
萧景本就比陆天明他们强上三分,此时不用再分出力量压制断刃,更是如龙入海。
如今的张泽在他看来,已经不再可称为对手,而只不过是他命中注定将跨过的藩篱,是天命送到他面前的试金石,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那些打在自己的脸上的拳头,也只不过是命中注定的小小考验罢了。
他脚下的界域变得愈发的圆满,归寂圣土,怀抱万法之源而眠的总总感悟,融会贯通与心。
因坚信自己是最强的,所以自己永远是对的!
如果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继续持续下去,如果没有人再给他一巴掌的话,他或许真的能再进一步。
但就在萧先生沉浸入了自己的世界,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时,一柄纸折的剑凭空出现在他的头顶。
没有显赫的剑气,没有天地独尊的威势,纸剑坠下,落在了张泽面前三米之内,他和萧景二人之间。
随着纸剑的斩下,萧景脚下那近乎圆满的界域崩解,那种玄而又玄的天人之境也化为乌有,甚至就连他的思绪也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
一切的一切都被斩断,未来,过去,以及现在。
‘只是一把纸剑而已。’
‘为什么?这不可能?’
萧景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一步,看着那把和自己,和自己的地海之刃,甚至和自己身上哪怕一根线头相比都平凡的令人厌恶的纸剑,满眼都是恐惧。
一个从没听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天命在人,不在天,你困于囹圄,闭门造车,何谈大道?
“悲哀。”
紧接着,这声音又在张泽耳边念叨着,“小子,一会回总阁见我,我女儿的事。”
说罢,声音消散,那柄剑书也在二人面前化作了飞灰,在灰烬中,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凝聚成型。
张泽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地海之刃的感觉,只是这把剑上的气息却相当温和,远非萧景身前那把断刃那般狂暴。
这是一把被驯服了的地海之剑。
宗主能送来这种东西,那就说明.
“不可能!不可能!”萧景的怒吼打断了张泽的美好遐想。
“天意明明在我,在这圣土,在万法之源!在原初的长子!凭什么,凭什么他比我强!凭什么他比我强!”
“凭什么?凭我家宗主牛逼!”张泽起身,看着萧景嘲讽道。
萧景,“.”
他不知那送剑的人是谁,他只知这个人很可能比他强,很可能比他向那大乘之上的境界更近了一步。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些谋划又算什么呢?自己难道错了吗?
“不,我没错。”萧景甩去杂念。
“一人得道,万人枯骨!
“我是对的,天命在我,不在众生!
“一柄剑算什么,抢过来就是了!我的!都是我的!”
萧景伸手,没有接近张泽三米之内,他想要把那剑摄来,再不济也要逼那人出手,说不定他只是和自己旗鼓相当而已,自己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然而,任凭他道法万千,那柄普普通通的剑确是纹丝未动。
在规则和境界的套娃方面,很显然这把剑在他之上。
张泽见状,对萧景比了个中指,随后伸手握住剑柄。
“看好了,我老丈人的剑是这么
“是这.
“是这么用.,不是,我的哥,你让我拔一下啊!”
也不知是这剑有傲骨,还是不屑于和张泽这种不懂剑之人交流,它插在那里是纹丝未动。
任凭张泽施展什么手段,都拔不出来。
哪怕让体内的老登们代拔也是一样。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张泽站在剑的旁边,不敢出去,而萧景站在那头,不敢过来。
二人尬在了这里。
至于陈千户先生,也并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指示,似乎目光早已离开了这里。
张泽看着这把拔不出来的剑,觉得这很可能是宗主给自己的考验。
至于考验的是什么.
张泽觉得应该不是剑道理解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考验的应该是他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必胜的决心。
主要是随机应变。
想到此处,张泽立刻便有了明悟。
他伸手握住剑柄,不再使傻力气,他开始沟通白玉京的力量。
力量凝于他的脚下
“起!”
随着张泽手一用力,这柄地海之剑终于被他拔了出来,当然了一同被拔出来的还有一部分白玉京的地面。
神剑化锤。
看着陷入呆滞的萧景,张泽扛着老丈人的剑冲了上去。
“崽种,吃我一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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