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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来看,李承乾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派出少量的部队,加上他大唐太子的身份,吸引敌军大部队前来会战,之后采用添油战术,不断增兵,以此拖住敌军,并集结大部队,突袭敌方的老巢,进而让敌军首尾难顾。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成功了。
乙失大度被他拖在了甘、凉战场,让他无法回援薛延陀老巢。
虽然薛延陀老巢还有乙失夷男坐镇,但薛延陀本身的军队并不多,顶多也就二十万。
至于联盟中的其他军队,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能不能派上用场,还尚未可知。
所以,能不能解决乙失大度,对李承乾来说,尤为重要。
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李绩他们能否顺利攻破薛延陀大本营,还关系到接下来的大迂回战略,是否能成功。
“太子殿下,微臣能否跟您一起前去?”
眼见李承乾说走就走,李大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却听李承乾直接拒绝道:“你还有别的作用,可不能跟着我一起前去!”
“什么别的作用?”
李大亮不由有些兴奋地追问道。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跟吐谷浑的人和谈!”
“啊?”
李大亮闻言,满脸懵逼,心说这是什么情况?你派人去偷袭了别人十多个部落,现在居然要跟人和谈?
这是什么骚操作?!
“怎么,李都督没有信心?”
眼见李大亮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李承乾冷笑一声,旋即又看向程高,道:“程司马如何?有没有信心?”
“啊?微臣.”
程高似乎也没搞懂李承乾的操作,同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却听李承乾沉声道:“又不是咱们偷袭的吐谷浑各部,你们在担心什么?”
李大亮:“.”
程高:“.”
“孤只是让你们代表我大唐,表示慰问,同时表达我大唐与吐谷浑和平共处的意愿,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来吗?”
李大亮:“.”
程高:“.”
眼见二人始终都没有反应,李承乾也失去了耐心,直接就佯装破罐子破摔的道:“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便带着来福,裴行俭,欲谷设等人扬长而去了。
徒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另一边,凉州城西南侧。
吐谷浑将军拓跋弥,一脸铁青的看着眼前的狼藉,冷冷询问两个灰头土脸的吐谷浑人:“你们确定这是薛延陀干的吗?”
“是的拓跋将军,我们确定是薛延陀人干的,我们达也酋长就是死在了他们手中!那些该死的薛延陀人,见人就杀,您可要为我们酋长报仇啊!”其中一个灰头土脸的吐谷浑人,悲愤交加的说道。
他就是那个冲进达也酋长穹顶,用力敲响门板,禀报敌军来袭的达也亲兵。
却听他身旁的另一个人也附和道:“拓跋将军,他说的没错,此事千真万确,我们酋长也是被那些该死的薛延陀人杀的,他们仿佛会召唤天雷,一下子就灭了我们部落,到处都是火,我的妻儿老小也被他们烧死了!”
“天雷?”
拓跋弥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立刻打断他道:“什么天雷,你说清楚点!”
“天雷就是天雷啊,很响的那种天雷,直接就劈在了我们部落的领地,实在太可怕了!”
很明显,这名士兵的认知非常有限,他将火炮当作了天雷,听得拓跋弥一愣一愣的,却不明所以。
但拓跋弥身旁的一名吐谷浑官员,却冷不防地问道:“你们是怎么确定对方是薛延陀的人的?”
“回副相,小人有一个女人,是薛延陀人,因此,小人略懂一些薛延陀语!那晚袭击的薛延陀人,说的正是薛延陀语!”
那名达也酋长的亲兵,恭恭敬敬地答道。
他知道这名吐谷浑官员可不简单,是吐谷浑大王伏允的绝对心腹,慕容孝隽,所以回答得十分仔细。
但慕容孝隽问得更加仔细。
却听他又问道:“你可听懂了他们说的什么?”
“这个.”
亲兵迟疑了一下,认真回想了片刻,然后不太确定的道:“当时的情况非常凶险,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三句话,杀光,烧光,抢光.”
“这些都是很简单的薛延陀语,一般人只要学一会儿就能学会”慕容孝隽摇头说道:“只靠这些,并不能证明是薛延陀所为!”
“那依副相之见,可能是谁所为?”拓跋弥闻言,忍不住追问道。
慕容孝隽想了想,道:“我只是在心中有些猜测,还不能确定是谁,不过,我们可以去问问别人!”
“问谁?”
“自然是唐军!”
“问他们做什么?”拓跋弥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孝隽。
却听慕容孝隽耐心地解释道:“太子与薛延陀可汗早就私底下达成了盟约,就算薛延陀可汗现在反悔了,要想抵达我吐谷浑的部落,绝对绕不开的一条路,就是大唐的这条路。”
“可据我所知,大唐与薛延陀正准备开战,怎么可能放任薛延陀绕过他们,来攻打我吐谷浑的部落?”
“是啊,好像有点道理,这也太反常了!”
拓跋弥反应过来似的,一拍额头道:“那薛延陀就要与大唐开战了,何故在这时候与我们反目?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所以啊,我们得去问问我们的这位好邻居,到底是什么情况!”慕容孝隽冷笑着说道。
拓跋弥皱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那两名幸存的吐谷浑人,试探着道:“副相的意思是,先不去找薛延陀报仇?”
“要报仇也要等弄清楚了再说!”慕容孝隽平静地回道。
拓跋弥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好,我这就召集兵马,去凉州城,找他们好好谈谈!”
另一边,李承乾等人正在火速赶往甘州战场。
“太子殿下,各方兵马已经全部出动了,我们距离甘州还有不到一百里!”来福策马来到李承乾身边,朝他恭敬禀报道。
却听他沉吟似的道:“按照我们目前的行军速度,大概明天早上就能抵达战场,而吐谷浑那边的大军,也应该差不多这时候抵达凉州,算一算时间,刚好合适!”
“那李都督他们.”
“放心,吐谷浑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是不敢贸然进攻我大唐的!”
李承乾摆手打断了来福的担忧,旋即又自顾自地道:“我之所以将他们弄过来,就是不想让他们在背后捅我们刀子!毕竟明面上的敌人,比暗地里的敌人,要好对付得多!”
“这”
来福迟疑了一下,然后蹙眉道:“太子的计划自然是好计划,就是这李大亮,不知道能不能承担这份重任!”
“他是我皇爷爷和父皇都看重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这个就不用咱们操心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管他能不能承担这份重任,我都得将这份重任交给他!”
说完这话,便一扬马鞭,喝道:“全军加速前进!”
轰隆隆!
马蹄奔腾,掀起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甘州城外的战场上。
包围圈内的丘瑀也算是久经战阵了,可他这次也被折腾得够呛。
从绝望到希望,再到失望,一日三变,使得他欲仙欲死,不厌其烦。
事到如今,援军到了,接应也到了,仍然无济于事。
他掰着手指头仔细琢磨,也没发现哪支军队能在万军丛中救自己。
当然了,他是不敢指望李承乾的,因为这位太子殿下如今才不到十三岁,指望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穿过数万大军的包围圈来救自己,无异于痴人说梦。
除非这位太子殿下是楚霸王项羽转世,否则绝无可能。
“丘都督,咱们是不是要为国捐躯了?”
一名甘州府参将,一脸悲壮的来到丘瑀身边,怔怔的问道。
丘瑀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从我们出城的时候,不就已经有了准备了吗?怎么还来问这个!”
“可是,不是说太子殿下的援军已经来了吗?怎么不来救我们?”另一名折冲都尉,有些愁苦的问道。
其余将士也纷纷看向丘瑀,希望丘瑀给他们一个说法,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而丘瑀,自然也知道他们的想法。
但他却不能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他们。
因为一旦告诉他们,军心就动摇了。
可他同样对援军抱有幻想,心想,只要各路援军一起进攻,他就能趁乱带领这些将士冲出重围。
却听他沉声道:“你们没看到这数万大军吗?哪支援军能轻易凿穿这数万大军来救我们,要有耐心!知道吗?”
“我们军人若惧死,还称得上是军人吗?”
“这”
众将士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心里也明白,他们应该没救了,但他们听到丘瑀说要有耐心,还是升起了一抹求生的希望。
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乙失大度彻底对他们失去耐心,并下令围杀他们的时候,他们爆发出来的殊死抵抗之心,尤为强烈。
“兄弟们!往前一步是墓碑,退后一步是粪坑,你们是要被记在墓碑上,让人铭记,还是掉在粪坑里遗臭万年?!”
“我们要让人铭记!我们要让人铭记!”
“好!那咱们就让人永远铭记!杀啊——”
“杀啊——”
随着丘瑀一声呐喊,周围的将士全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对围杀过来的薛延陀士兵,猛砍猛冲。
但即使是这样,双方人数上的差距,犹如鸿沟,即使他们杀得血流成河,依旧难以退敌。
一时间,整个战场都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有人临死前也拉了一个垫背的。
有人直到死都无法瞑目。
而就在众将士都陷入绝望的时候,原本正在跟他们对战的薛延陀军,忽地开始节节败退。
只见一名身穿金色铠甲,手持黑色长枪的小将,犹如龙游大海一般,在万军丛中大开大合,几乎没有一个薛延陀士兵是他的一合之敌。
“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不知那个士兵,惊喜交加的吼了一嗓子。
原本陷入绝望的众将士,顿时朝着吼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陌生得他们都感觉不真实。
心说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将领?
要知道,大唐的将军升迁,可是非常严格的。
你不但要立有大功,还得要有背景,以及皇帝的赏识,否则你再有本事,也无法升任将军。
而这名年轻的将领,一看其盔甲就不凡,绝对是将军无疑。
但他们却实在想不到,这个陌生的将军,究竟是何人?
而就在他们疑惑不解的同时,站在包围圈外的乙失大度,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身旁的李涧:“那是谁的部将,怎么如此勇猛?”
只见李涧注目凝望了一会儿,便摇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大唐将领,而且看其盔甲,也不像大唐传统的将军盔甲,应该是李唐宗室的将领!”
“李唐宗室?”
乙失大度眉头一皱,旋即冷声道:“不管他是谁,只要不是大唐太子,都给本王格杀勿论!”
“巴图尔,去给本王将他拿下!”
“是!”
巴图尔兴奋地舔了舔自己嘴唇,然后直接就策马冲了出去。
而就在他策马冲出去的下一刻,后方就有人来报:“大王子,黑甲卫那边开始动了!”
“哦?”
乙失大度眉毛一挑,随后直接下令:“让靺塔带重骑去阻止他们,千万别让他们过来!”
“是!”
禀报之人应了一声,立刻就去传令了。
而一旁的李涧,在目送他离开之后,又忍不住朝乙失大度劝慰道:“大王子,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我担心王庭那边.”
“急什么?!”
还没等李涧把话说完,乙失大度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王庭那边有我父汗坐镇,难不成唐军敢攻打我薛延陀王庭?简直笑话!”
“那李绩坐拥二十万唐军都不敢,难道还有谁敢?”
“这”
李涧被乙失大度怼得哑口无言,但心里依旧十分担忧。
因为以他对那位大唐太子的了解,此事绝对没这么简单。
然而,他根本不了解乙失大度心里是怎么想的。
虽然乙失大度是薛延陀汗国的大王子,但乙失夷男并没有立太子,也就是说,他的那些兄弟,依旧有机会争夺太子之位。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想要立一份大大的功劳,比如活捉大唐太子,以此来争取薛延陀太子之位。
“嘿嘿,小娃娃,看你刚才挺勇猛的,你叫什么名字?”
巴图尔没过多久便杀到了李承乾身边,笑吟吟地朝他说道:“我刀下可不斩无名之辈!”
“哼,你的废话真多,要送死就快点!”
李承乾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一甩枪尖的血水,准备策马杀向巴图尔。
却听巴图尔又似笑非笑的道:“小娃娃脾气还挺大的,听说你们唐人喜欢玩男人,我看你细皮嫩肉的,要不,让我也试试男人的滋味?”
“试尼玛逼!”
李承乾一听到这个就火大,直接二话不说的就冲了过去。
而巴图尔则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心说果然是个新兵蛋子,勇猛有余,可惜脑子不好使。
战场上打仗,怎么能意气用事呢?
要怪就怪你倒霉吧,碰上了我!
只见他暗暗拿出一把短弩,在李承乾冲来的片刻,一边挥舞手中的弯刀,准备迎接李承乾的陨铁枪,一边扣动短弩的板机,直射李承乾的胸口。
“嘭!”
“铛!”
两道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前者震耳欲聋,后者青翠欲滴,宛如未闻。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道声音的结果。
前者响起的下一刻,巴图尔手中的弯刀直接断成了两截,连带他的手臂,都被巨大的怪力给折断了,紧接着,枪势不减,顺带着他的手臂,落在他的肩膀上。
巴图尔只感觉身体好像与自己分离了一般,满脸骇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你”巴图尔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死了。
他瞪大眼睛,想要看看那根弩箭,有没有射入少年的胸膛,可眼前已经阵阵泛黑,说话都鲜血涌出,他使劲盯着李承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我,服,记,住,我叫.巴.”
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的身体就一阵抽搐,随后连任带马,瞬间分裂成了两半,轰隆倒地。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包括等待救援的丘瑀。
心说这是什么霸王附体?!
这也太淦了吧!
我擦!
他究竟何德何等啊,能死在这样的枪下.
他配吗?
说实话,这一幕实在发生得太快了,快得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甚至都在想,如果跟李承乾交战的是个厉害的将领,他们或许能看清楚李承乾是怎么击败对方的。
可是,很明显,这个巴图尔啥也不是!
连一击都抵抗不了,还敢扬言要玩男人?!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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