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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丹这回事,说简单真不简单,多少修者为此殚精竭虑费尽心机却不可得?就拿赵以孚先前遇到的那个百衲道人来举例,那就是个死活结不了丹的。
各种丹药、天材地宝都试过了,百衲道人就是结不了丹。这次来囚室山其实也是最后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在寿元耗尽之前寻得一线机缘。
可要说不简单吧……
赵以孚觉得还真挺简单的。
他原本是听到了师父说准备好了就去找其护法,可怎么算准备好呢?
赵以孚琢磨了一下,就觉得可以自己先模拟预演一下结丹的过程,做到心中有数了再去叫师父好了。
可这一试不要紧,他只觉得金丹大道近在眼前!
此前赵以孚一遍遍地重建守仁法,其实就好像一遍遍地模拟了结丹的过程一般。
正当他准备结丹的时候,体内五气交织,而后混成一圆,隐隐间就是守仁法给他带来的周身圆成之感!
好家伙,丹青门祖上真是人才辈出,那位创造守仁法的前辈恐怕就是根据金丹的构造而创造出了这门神奇的秘法。
它让丹青门弟子可以在结丹之前就提前适应结丹的过程,真到结丹时自然水到渠成。
尤其是赵以孚这种,守仁法可以做到一念解又一念结的,那金丹成就似乎也是……
“轰!”
他一念引入丹田,至此周身精气全都汇聚归拢,将这颗浑圆之丹托举在丹田之中。那如有实质的精气就像是氤氲袅袅的火焰,不断煅烧着那浑圆之物,并且隐隐透出了一抹金光。
至此,他的炼精化气算是达成圆满了。
赵以孚的真气已经汇入了金丹之中,在这金丹内如同明胶一般缓缓流淌着。
他的身体已经成就武道圣体,故而此时金丹凝结时提供的精气也是无比磅礴,以至于他这颗金丹真是在‘顶配’的条件下完成了凝结。
初成时这丹中真气就已经是浓郁得超出寻常。
许多人身体打熬得不够到家,在结丹时反而会造成巨大亏空,从而导致内外失衡功亏一篑,这也是修者结丹失败的一大原因。
而修者结丹成功必须要好好修养调息一阵,便是因为结丹损耗的身体精气太多了,这是需要慢慢修养弥补的。
可是赵以孚的武道圣体令他并未感觉过多疲惫就结束了,这是武道圣体本身底蕴深厚的关系。
而金丹既成,他也不必再从自身精气中炼化真气了,他此时的身体将完全转为一个容器,开始容纳天地间的灵气……其实也是开始将天地间的先天精气来炼化成自身真气。
这一步在结丹前就有,只是占比不大,而现在则完全可以通过炼化先天精气来继续修炼下去了。
然而就在他金丹成就的时候,这金丹中就猛然喷出了一道真火来。
纯阳真火!
这纯阳真火出现在丹田内,围绕着金丹熊熊燃烧,竟然是同时煅烧了周围的精气……当这些被纯阳真火煅烧过的精气再返回自身时,赵以孚便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
他的体质在此时竟然有所提升,此前是他以自身为炉鼎培养了这颗金丹,而现在这金丹既成,便开始反哺肉身了!
当然,这反哺肉身只是一方面附带的好处,结丹之后真正的关键在于,炼气化神!
人身皆有元神,只是在肉体凡胎时元神隐没于肉身之中不会显化。
而结成金丹以后就不一样了,这等于是元神的一个全新载体,一个最为适合的载体。
元神居于金丹之中,便可受真气温养而不断强化。
就像此时,赵以孚就只觉得原本虚无缥缈的元神在金丹滋养下隐隐约约仿佛有了实质,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元神正在一点点地增强。
这种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不断变强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赵以孚觉得如果这样坐着就能变强,他可以肝到天荒地老。
他就这么坐了一阵子,忽然想到周肃说过的事,他就想要去盘点一下自己的府库。
他有段时间没管衙门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府库情况如何?
结果念头一动,他的一缕神念就脱离出来,意识也如同柳絮翩飞一般飘飘忽忽地离开了身体,然后出现在了府库之中。
他看着府库中堆迭的满满的税银,目光一扫只是生出一个念头,便已经得出了一个数字。
而后他又是念头一动来到了城中的一片粮仓中,意识中再次出现了一个明确的数字。
他的意识愕然回归,顾不得再坐关了,从卧室出来顶着夜色匆匆来到书房,找出账本来翻看了一下,就发现账本上的数字和他方才所得的数字不说完全吻合,但差别真不大。
“咦?”
他茫然了一下,随后想到:这该不会就是阴神出窍吧?
有可能啊。
所以他连忙盘膝坐下,想要尝试再次阴神出窍。
可这次他无论如何尝试,甚至额头都冒汗了都做不到。
方才那一下无意中成功仿佛成了意外?
赵以孚可不信这个邪,他便开始思考自己方才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他方才是一心修炼来着,甚至意识都完全沉浸进入了无思无想的定中。
而他能够阴神出窍,则是源自于一个意外冒出的想要去看看府库的念头。
原本定中时,这样的念头该是很快被压制下来才对。
可是方才他的元神受到金丹滋养正在不断增强,纷乱的念头就有些没压住……
赵以孚瞬间了然。
所谓阴神,其实只是金丹期修行的一个附带效果,是主体意识沉睡时部分神念的苏醒显化。
阴神完全属于金丹期的附带产物,本身对修者修行没有任何帮助,只是夜间神游时颇为有趣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赵以孚已经从理论上了解了阴神,又站在高度上逼视了它,那么现在他该怎么面对阴神呢?
赵以孚:ZZZ……
他睡了。
睡着了,主体意识就进入了休眠,而后他的零散意识或者通俗点说的‘潜意识’就钻了出来……
它有些费劲地从身体中‘钻’了出来,他强大的肉身对阴神产生了极大的束缚力。
不过这是阴神出游的第一步,不像先前偶然间的灵光一现,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尝试阴神出窍。
只是令他感到有些不那么好的是,阴神离开躯体苏醒之后,看到的世界其实并不像他想想的那么美好。
这是一个非常浑浊的世界,整个世界的一切景象都充斥了仿佛是‘低像素噪点’一般的模糊质感。
当然,这并非是他视力不好,而是他看世界的角度变了。
赵以孚的阴神在自己房间里飘了一阵,便念头一动消失在了原地。
当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老道的面前……嗯,是师父的面前。
环视周围,他竟然是一念之间跨过了万水千山,来到了墨山上!
结果在这个时候,师父睁眼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被吓了一跳,心中大震之下念头松动情绪不稳,便一下子又原地消失。
他的念头一下缩回了本体,而他本体也自然是一下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赵以孚有些心慌,毕竟刚才师父显得很凶啊。
他隐约觉得要遭,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一个馊点子。
他连忙伸手入衣袖,将请神图给挂了起来。
请神图中,两位帝君正在对弈,看起来感情很不错嘛。
这时祂们都扭头看了过来,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又要整什么事?
赵以孚还来不及说什么呢,他的师父就杀来了。
“好你个混小子,让你在结丹的时候叫我护法,你就不能乖乖地等我过来?”
“孺子不可教也……”
梁中直有些破防地大骂,这是真的关心才会有这般表现。
他当然注意到了两位帝君所在的请神图,可是这时候他没功夫去理会两位帝君,依然把准备好的话语都一股脑儿宣泄了出来。
赵以孚被喷得完全抬不起头来,尤其是梁中直说话文绉绉的看起来也不怎么生气的样子,可是那话语真是冰冷啊。
没办法,这或许就是一个老父亲的愤怒吧。
最终,等梁中直都说完了之后,他才恭恭敬敬地给请神图行礼道:“在下孟浪,让祖师与文衡帝君看笑话了。”
那边,祖师忽然做大笑状:“好好好,可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赵以孚听了就觉得不太高兴了,他说:“祖师,我怎么招惹您了?”
祖师指着他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这惫懒的样子,有事对着我们恭恭敬敬礼数周全,没事就把我们卷起来塞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你还好意思说?”
赵以孚:“……”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过分,毕竟这两位都是受世人尊敬礼拜的,在他这里的确有些怠慢了。
谁知祖师才说完,文衡帝君已经抚须沉声道:“老夫见多了那等在某面前诚心侍奉,转过头去却又男盗女娼的恶人,倒真不如这孩子实诚忠直。”
“你说你有口恶气?那正好,这孩子以后跟我吧。”
祖师二话不说,抽剑就是干。
好家伙,这种话是人说的?
他只是幸灾乐祸一下的功夫,这居然就要挖墙脚?
祖师很生气,在和文衡帝君刀光剑影的同时还不忘对梁中直狠狠喷了一句:“孩子不懂事你说两句就好了,没完没了说那么多干什么?”
梁中直:“……”
他确定自己这应该属于是被迁怒了吧。
不过画卷中两位大佬那舞刀弄剑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主要是给人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一些。
赵以孚见状看准了时机,立刻将这请神图给摘下并且卷了起来,干脆利落地塞入衣袖里面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梁中直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先前祖师要那么吐槽赵以孚了……他现在特别能够体会自家弟子的苦楚。
他拍了拍赵以孚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刚才骂也骂爽了,现在就心平气了下来。
看着露出乖巧模样的弟子,忽然失笑。
“君信……不,现在有道号了。”
“孚尹子,既然你已经成就了金丹,那么在来年冬至日的时候就随我一起去参加三脉交流大会吧。”
“你这里走得开吗?”
赵以孚闻言连忙点头道:“放心吧师父,我从现在开始就随侍师父左右都没关系。”
梁中直伸手就想要敲赵以孚的脑袋,结果自然是落了个空。
这阴神之躯无法触物,他无奈地说:“既然选择为官,就要恪尽职守,决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又开始说教了。
赵以孚乖乖地一边听一边点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梁中直说着说着反倒是自己觉得没劲了,他说:“你能安排好事务离开一段时间自然是好事,毕竟我纯阳大教的总坛在天原府地肺山上,从这边过去还是要有一番周折的。”
赵以孚听了微微错愕,因为大徐境内可没什么天原府地肺山。
他说:“师父,那是北朝寥国境内吧?”
梁中直道:“然也,地肺山也是丹鼎一脉的万寿门的山门,届时丹、剑、文三脉七门之中都将遣优秀门人前来参与论道交流,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比较。”
“你可要好好表现。”
赵以孚听了立刻意识到自己估计是被内定了要去当‘显眼宝’的。
他略感压力地点点头。
梁中直又说:“还有,阴神出游其实是一种对神念的损耗,你现在还在元神高速成长的阶段,最好收敛神念别随便阴神出窍。”
“等到你元神增长到了瓶颈期,才能以此法尝试触类旁通。”
赵以孚听了立刻受教作揖,这真是他没想到的。
果然,阴神出窍根本不是修炼过程中的什么标志境界,而是沿途的一道风景而已。
梁中直的阴神在又是一番告诫之后就走了。
此时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赵以孚心中对一年多以后的那场纯阳大教三脉聚会渐渐期待了起来。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他得去给自己在搞一柄剑来。
不然他那爱吃醋的祖师指不定又要怎么找他麻烦了。
乡下喝喜酒,热热闹闹一整天,晚上回家看着空空荡荡的word文档想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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