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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赵以孚与慧姑一边聊着过去一边小酌。分别了那么久,过去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一些事情都似乎变得十分有意思了。反复品味,总能从中找到乐趣。
次日鸡鸣……哦,那是昴日星官在报晓。
赵以孚就又被慧姑拉着一起去听道了。
这段时间李祖师都会在这里讲道,大家也都很珍惜这个机会。
这次赵以孚就没有再出挑,和所有其他弟子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蒲团上认真听道。
其实所谓听道,也就是听着李祖师在仙人境界的修炼感悟。
或者说是祖师对世界万物在不同阶段的认知、感悟。
赵以孚听着听着,忽然间觉得不对劲了,他好像有些明白李祖师在讲什么了。
一时间想要问问题,却又担心影响别人听道,结果就开始想要抓耳挠腮……
其实吧,李祖师最是关注他了,看他这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刚想要停下问问,就见这小子又忽然安静了下来。
李祖师见状点点头,然后故意将这次讲道提前一点结束,然后说:“今日讲道到此为止,你们有何疑问可以尽管提出。”
一众弟子稍稍一顿,便开始陆续有人提问了。
他们表现得很积极,都尽可能地在李祖师的面前表现自己。
赵以孚看着众人不断缠着李祖师提问不由得问:“小慧,我猜这些人都是本界天人吧?”
慧姑闻言嫣然一笑道:“我知你想问什么……好吧,这天人看起来的确有些傻傻的。”
赵以孚闻言不由得说:“别这么说,他们只是心思单纯没有遇到过太多疾苦,如此而已。”
顿了顿,他感慨道:“只是看这些,就知道这天界不似人间了。”
他是真的在赞扬而不是阴阳怪气。
这时李祖师大约也是被问烦了,同时发现自己给赵以孚使了好几个眼色,结果这小子全程和身边媳妇儿聊天,这令他极为不满。
于是李祖师干脆地问道:“孚尹子,我看你方才似乎有所得又有所疑问,为何现在不问?”
赵以孚听了连忙起身抱拳道:“祖师恕罪,弟子只是不想打断诸位师兄……”
李祖师冷哼一声道:“快说你的问题。”
“我倒要看看,你能让你们纯阳祖师这么看重究竟是为何?”
这时那些问道的师兄、师姐们也都停了下来,他们一同看向赵以孚同样是不服气的……说来也怪,这时候这些纯阳弟子竟然和李祖师颇为共情。
赵以孚见状也不拿捏了,他说:“请问祖师,可是在讲天仙之道?”
只是一问,就让全场鸦雀无声,而让李祖师也是惊愕地坐直了身子。
他问:“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赵以孚道:“祖师所言,皆是世间万物运行之奥妙,包罗万象无穷无尽。”
“其中许多东西弟子也是闻所未闻,故而听得如痴如醉。”
“只是又有一些东西乃是弟子躬身践行,却与祖师所讲略有出入,但这部分内容与祖师所讲又非常契合似乎可以自圆其说……”
弟子在天狱驻守二十载,时常在想如何继续进步,如何触及那没影的天仙之境……如今听闻祖师讲道,弟子便豁然开朗。
心中固然有疑,却也明白此疑当自解,方可成天仙!
旁边的师兄师姐们听了都有些恍惚,又觉得赵以孚这是对祖师的大不敬!
哪有祖师叫他提问,而他却说‘不用问’的?
然而这些纯阳弟子还没开始声讨,李祖师就大为惊叹道:“然也然也,你小子灵慧,不该来听我讲道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不知所以然。
李祖师则是亲切地对赵以孚招招手道:“说说,你心里的天仙该是如何的?”
赵以孚顿了顿,迟疑一下道:“弟子所想,恐怕多有不敬之处……”
李祖师挥手道:“此处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敬与不敬的?”
赵以孚一想也是,便朗声道:“弟子思索何为天仙?”
“‘天’即是这天地,‘仙’便是逍遥,所以弟子所思天仙者,便是‘与天地同逍遥’!”
“可是天地浩大,天道高远,这显然不是我辈修者该能拥有的,至少是当前能触及的……这原本便是困扰弟子最大的问题。”
“然而昨日还有今日都听祖师讲道,所讲都是周天寰宇各种神奇与认知……念及此处,弟子便忽然间明白了何为‘天仙’。”
“‘仙’依旧是逍遥,而‘天’则是我辈修者自悟之寰宇周天!”
“故而弟子的‘天’当自求自悟。”
李祖师听了大为欣慰,他说:“妙啊,此言大妙。”
“不过你若是想要自悟寰宇,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前人做祖,自然是因为传下来了许多正确的东西,那些好东西你完全可以放心吸收。”
赵以孚闻言不解地问:“那是……”
李祖师若有深意地道:“若有闲暇,可以多温习一下《纯阳求道经》吧,那是你纯阳祖师提炼过的精华,也是本门传承之根基所在。”
赵以孚听了恍然大悟,连忙拜谢。
《纯阳求道经》,他在凡间就常常温习,没想到在这天界也依然不能离手。
真正好的传承大约就是这样,你以为已经不再需要它了,结果到了下个境界你需要的时候,冷不丁的还是它在指路。
赵以孚的身旁,慧姑一双眼眸明亮得很,她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李祖师见他已经醒悟,颇有种孺子可教的感觉。他说:“行了,你自去修习吧,看起来这纯阳宫多则千年少则百年就又能有一位天仙出世了。”
“届时,我八仙怕是要多一仙啦,哈哈哈……”
他没正形地笑着,然后就走了。
而宫中听道的那群弟子则是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赵以孚方才所言并不深奥,他们也听得明白。可正是因为听得明白,他们才知道这里面的差距。
他们为何听道?
还不是因为想来听过来人的经验,想给自己寻找晋升的法门吗?
而赵以孚所言的‘自求’,他们其实是想都没敢往那方面想。
因为李祖师这等天仙讲道,所讲的感悟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深奥极了的,他们连学习现成的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去自求?
他们不知道赵以孚为何会有这个自信,但却知道有此觉悟的人就不是他们能够企及的了。
随后赵以孚就开始他的修行了。
他再次拿出了自己在凡间墨山抄录的《纯阳求道经》,然后一遍遍细细回味雕琢,发现果然又有了全新的感悟。
甚至许多晦涩不明的点都已经豁然开朗,因为这部分内容其实对照的就是天界的状况。
还有一些原本以为懂了的东西再看一遍,则是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悟,这又令他对纯阳道法明悟颇深。
尤其是这纯阳宫是这天界最早面对朝阳的地方,那种天地间第一缕真阳的明悟就这么如同清泉般流入赵以孚的心田。
诸般感悟纷至沓来,赵以孚就如同自己习惯的那样,摊开纸笔将自己的感悟都给书写下来。
依依习惯性地从他的衣袖里钻了出来,就要准备磨墨。
结果这个时候一只白猫抢在前面先去磨墨了,还傻不拉几地把自己原本没有一丝杂色的白毛给染黑了不少。
依依见状也没和它抢,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给赵以孚去整理纸张。
只要一张纸写完了,立刻就会换上下一张纸来。
慧姑正觉得自己该来帮忙伺候呢,结果就迎上了阿丑那十分警惕与威慑的小眼神。
慧姑无语了一下,这时依依姐‘喵’了一声抬起爪子压了压,好像在让阿丑稍安勿躁。
然后自己则对慧姑也‘喵’了一声,好像在说:“是你啊,回来了?”
慧姑懵了都,这种小妾面对大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无语地抓着依依的脑袋揉了揉,然后就纳闷地出去了。
罢了罢了,不打扰他们了。
赵以孚身边一直来奇奇怪怪的事情还少了?
不知不觉过了两天,慧姑支着下巴坐在自己家院子的门庭前抬头看这蓝天数白云。
就在此时纯阳祖师带着李祖师来了。
她连忙起身道:“见过两位祖师。”
李祖师笑呵呵地说:“贫道要走了,临走前却记挂着孚尹子这小子,就邀了纯阳子一起来看看……对了,那小子这两天都在干什么呢?叫他别来听道,他就真不来了?”
慧姑道:“他应该是先前听了祖师您的话有所领悟,这两天一直在写书。”
李祖师惊讶道:“写书?这还真稀奇,能看看吗?”
慧姑点点头道:“弟子为祖师引路。”
说着就推门进去。
然后两位祖师就看到了……赵以孚正抱着一本书骂骂咧咧。
慧姑惊讶地看过去道:“君信,你已经写好了?”
赵以孚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道:“等我吵赢它了才算完,现在还早呢!”
慧姑随后恍然道:“你把刚写的又添到那本书里去了啊……它是质疑纯阳传承?”
赵以孚道:“它是在质疑我的领悟……没想到啊,它质疑的角度还真刁钻,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这时纯阳祖师忍不住上前询问:“你在和这太虚禁书中的魔灵吵什么呢?”
赵以孚看到是纯阳祖师,连忙道:“弟子将自己重读《纯阳求道经》的感悟给写在上面了,结果那魔灵不屑一顾,我就和它吵了起来。”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连忙道:“祖师恕罪,那魔灵质疑的只是弟子的感悟而不是《纯阳求道经》本身。”
纯阳祖师闻言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它如何质疑的,你且说来听听?”
赵以孚听了犹豫一下,随后就提了其中一个疑问。
纯阳祖师听了之后哈哈一笑道:“此问简单,你且这样答它……”
于是说出了一番极其深奥玄之又玄的感悟来。
赵以孚听了如痴如醉,同时发现这些感悟竟然可以完全包容他原本的感悟,并且还有许多延伸许多角度是他未曾想到的。
他立刻对纯阳祖师行礼一揖,然后飞快将这些内容写了上去。
忽然他哈哈大笑道:“没话说了吧?祖师不愧是祖师,一下就让它哑口无言。”
他欣喜地看着祖师道:“还得是祖师啊。”
纯阳祖师含笑道:“还有吗?”
赵以孚便又提出一问。
这一回纯阳祖师稍作思考再做解答。
赵以孚自然又是一番欣喜。
而在纯阳祖师还要再问时,李祖师却忽然道:“纯阳子,你这样可就厚此薄彼了。这些问题都是极好的,你答得更好……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惠及众弟子?”
纯阳祖师闻言也是心头一动道:“既然如此……孚尹子,就由你准备三个问题,每日讲道时当众提出如何?”
赵以孚闻言稍稍有些担心,但想到纯阳祖师应当是金仙修为,在天庭地位清贵无比,甚至可能比天孙目陆还要强一些。那应该是无碍的吧?
于是他点头道:“好。”
纯阳祖师这才颔首,同时心里也有了些压力。
他已经发现这‘太虚禁书’的奥妙所在了。
任何写在上面的文字都会被书中的魔灵给质疑,而那魔灵本是目陆半身,论修为境界不输于他……所以他与赵以孚的这番问答,其实可以说是两个同等境界的高人之间的论道!
若是赵以孚提出的问题他答不上来,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不由得,他道:“你先将你自己的感悟给我抄录一遍,让我看看你自己感悟到何处了?”
赵以孚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衣袖抖了一抖,就新鲜出炉地‘印刷’了一份出来。
纯阳祖师拿起那份感悟看了看,颇为赞许地点点头说:“能够在你这个年纪就有这份感悟,殊为不易啊。”
“行了,这份感悟我先拿走了,准备好明日的三个问题。”
赵以孚连忙应是。
李祖师见状立刻精神了起来,他说:“好好好,这个有意思,我也留下听听。”
纯阳祖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李道友不是还要去何道友那边蹭酒吗?”
李祖师哈哈一笑道:“喝酒不急,更何况这里不是也有美酒吗?”
他抽了抽鼻子,脖子就已经伸向了慧姑存酒的屋子方向。
慧姑见状只能无奈地说:“弟子这就给祖师拿酒去。”
李祖师满意地笑了笑说:“乖徒孙,祖师不会白喝你酒的!”
纯阳祖师笑着指了指李祖师,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而接下来的纯阳宫,可就热闹了……
纯阳祖师亲自开始讲道,这对整个纯阳宫来说都是非常了不得的大事。
大家自然都对这事感到非常期待。
可随后他们发现不对劲了,因为纯阳祖师哪里是正经讲道,只是在回答一个人的问题罢了。
又是赵以孚!
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可是……
赵以孚每日提出的三个问题都太妙了,太精深了!
甚有许多弟子在赵以孚提出之前都未曾设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都未曾涉及过那等领悟。
赵以孚提问分作两步,一步是说出自己的感悟……只是这一点,就已经可以令许多弟子获益匪浅。
而第二步,则是从一个十分刁钻或者说可以说是极端的角度来提出质疑。
说实话,这样的提问方式还是很让人不解的,至少让那些纯阳弟子感到不理解。
他们不明白赵以孚为何要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来提问?
可是纯阳祖师却很认真地进行解答,有时候甚至会与李祖师讨论两句再说出解答。
而有时赵以孚在得到答案之后会立刻又提出疑问,祖师再次解答。
有时则是赵以孚在一本书上写写画画,然后再做出疑问。
这时候的问题一般会变得更为极端,甚至可以说是极端邪恶……
而每当这样,纯阳祖师就会慎之又慎地思考,然后做出极为周全详尽的回答。
一开始,这般答疑可以很早完成,而一些听不懂的弟子会选择聚在一起讨论。偶尔有人壮着胆子来询问赵以孚,赵以孚也会耐心解答。
天人单纯,这一点在此时体现得十分明显。
赵以孚解答了几次以后,这些纯阳弟子就干脆请赵以孚在祖师答疑之后再给他们具体讲讲。
赵以孚也不推辞,很乐意与众人分享自己的感悟。
不要以为他这般做是大方过了头,其实在分享、复述的过程中也是他自己再次思考、扎实的过程。而且天仙之道是要修者内全方圆,而这些感悟都是来自赵以孚自己的心得,是他自身方圆的一部分,对于旁人来说也只是一些借鉴价值罢了。
而他对《纯阳求道经》的最终认知,也是认定它是一本教导修者如何去感悟周天寰宇的‘工具书’。
只不过它自有一种方法论,而赵以孚此时与纯阳祖师讨论的就是那方法论。
他提出的一种种极端假设,就是对方法论适用范围的质疑,而纯阳祖师的一次次回答不单是对这套方法论的详细注释,对于其自身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提升。
李祖师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故而死皮赖脸地跟在边上一起听讲。
某次讲道结束时他的感慨体现了他此时的心情:“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出这么多极端情况的,若非他提出来,叫我自己一个人去琢磨,再过一千年也想不到这么多关键点。”
没错,这就是《太虚禁书》的妙用了:从各个角度尝试否定其中录入的信息。
按照赵以孚的理解来说,这就是个顶级‘杠精’。
而他自己之所以有信心能够自求天仙之道,就在于这‘杠精’的‘帮助’了。
他有任何感悟,那是不怕浅显,都可以写到书里面。
那书自然就要开始跟他杠了啊。
他再想办法去进行解答,双方就这么由浅至深地杠了下去,直到赵以孚将这一方面的认知给杠圆满了才罢休。
纯阳宫中的问答依然在继续,渐渐的赵以孚的疑问已经让纯阳祖师感到有些应答吃力了。
李祖师眼看情况不妙,干脆利落地开始摇人。
就这么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八位祖师一同来面对赵以孚的提问了。
八位祖师同出一脉,一同参详自然是各有所得。
当然最有收获的还是纯阳祖师。
只不过从一开始的当天就能解答,渐渐的变成了赵以孚提出之后要三日之后再来解答。
而事实上这三日赵以孚自己也在参与八位祖师的讨论,一同想办法驳倒自己提出的那假设。
太虚禁书虽然是‘顶级杠精’,但终究还是在这般阵势下败了下来。
当赵以孚的最后一个问题被解答,整个八仙团体都露出了一种非常闲适的神色来。
这算得上是八仙一次难得的大聚会,他们参与其中各有所获。
一须发皆白的干瘦老者欣喜道:“老朽已经将诸位道友在此次大会中的言辞都记录了下来,当可合订一本《纯阳宫八仙论道录》如何?”
纯阳祖师摇摇头道:“什么八仙论道,不过是‘八仙答一徒孙问’罢了。”
李祖师立刻哈哈笑了起来道:“纯阳子说的对,我们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叫《八仙答孚佑语录》如何?”
赵以孚连忙道:“祖师抬举了,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温柔美丽的何祖师也柔声道:“是不妥,这不是把孚尹子架在火上烤吗?不如就叫《八仙答徒孙语》如何?”
其他祖师纷纷给面子,觉得这就很好。
纯阳祖师闻言笑道:“好,就这么定了。”
“不妥!”
“大大的不妥!”
忽然,一个袒胸露乳手持大扇的祖师连连摇头。
李祖师连忙问:“正阳子道兄,有何不妥?”
这叫做正阳子的仙人指了指干瘦老头面前那些墨迹未干的纸道:“你们再看看那些问题……若是不看我等答语,而将疑问当做肯定……”
他话音拉长,意有所指。
纯阳子率先动容道:“这……这……似是一篇十分高深的魔道经文?”
正阳子颔首道:“还是与你我这纯阳大道完全相反的魔道经文。”
“此书若是传播出去,恐怕有人正解难求,会走上歪路啊!”
赵以孚听了总觉得这话是在点自己,不过这对他毫无影响,因为他脑子里的魔还少了?
纯阳子听了先有些迟疑,可随后还是大气地说:“无论如何,它也是完美注解了《纯阳求道经》中的一些疏漏,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更何况……”
他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那‘更何况’什么却没说下去了。
只是看向赵以孚道:“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年,你该去剑仙盟了。”
“不过可以在纯阳宫中再稍待一段时间,我给你准备一些防身之物。”
赵以孚听了连忙应是并且表示感谢。
而慧姑也是感到高兴,一是因为她又可以和赵以孚多在一起一段时间,二则是她为赵以孚可以开始自己想要的生活感到高兴。
她的确是勘破情劫了,对于所爱不再是一味占有,也不再追求长相厮守,而在于大家心灵的松弛愉悦。
简而言之,就是一份对自己情感收放自如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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