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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燃这话说的非常之狂妄,多少带点全能的意思。要是被人难倒,虽说不至于影响声誉,但至少在这个地界有点光环不再的意思。
就像丘成桐跑去小学讲课,被小学奥数题难倒,大人不会认为他名不副实,但小学生们会觉得数学大师就这?
“教授,我对你的线性形式对数理论很感兴趣,也认为它能够大量应用到丢番图问题中,主要我认为它在类数问题和莫德尔方程这两类问题上能够有一个比较好的应用。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话的是艾伦·贝克,他此时在伦敦大学跟着哈罗德·达文波特念博士。
林燃提出的线性形式对数理论本来要由艾伦·贝克发现并证明,他也因此获得了1970年的菲尔兹。
现在虽然艾伦·贝克没有办法再反复证明线性形式对数理论,但他对这一理论直觉上的高度契合还是让他问出了非常有含金量的问题。
林燃听到后,庆幸自己在获得门之后几乎一刻都没有休息,无时无刻不在补课,阅读、思考和工作,如果不是这样,他还真没办法放如此狂言。
换获得门之前的林燃来,连类数问题是什么,恐怕都不知道,林燃内心庆幸的同时回答道:
“类数问题它其实不是典型的丢番图问题,这是因为它会涉及理解与数域单位和理想相关的方程的整数解,所以我们能把它视为广义的丢番图问题。
在我看来,对于这类问题用线性形式对数理论的话,可能范围要缩窄会比较有效,比如我只针对所有类数为1的虚二次数域,去证明这样的虚二次数域是有限的。
另外你提到的莫德尔方程,我觉得这个会更有意思一点,因为下界能够限制可能的x和y的值,所以可以去让莫德尔方程的解做到系统性的枚举。
我个人认为它其实反应的是超越数论工具在代数几何中的应用,某种意义上也反应了数论和几何能够产生联系。”
林燃没有说完的潜台词是,这间接证明了伦道夫纲领的正确性。
学术研讨会结束后,林燃已经回温菲尔德庄园休息了,这也是阿美莉卡驻英格兰大使的官邸,因为占地面积特别大,在伦敦仅次于白金汉宫,所以一般无论是总统还是高级官僚都会在这里下榻,而不是酒店。
林燃离开的时候,在车上心想,要是温菲尔德庄园再被毛子渗透了,科罗廖夫在温菲尔德庄园里等自己的话,那不如直接投了算了,还竞争毛线啊。
伦敦大学哈罗德教授的办公室里,艾伦·贝克还在喋喋不休地谈着自己今天收获的灵感:
“果然,线性形式对数理论在计算数论领域是革命性的存在,它能够应用在大量问题上。”
哈罗德用西装口袋里的方巾把黑框眼镜擦了擦,然后一边戴上,一边问自己的学生:“林教授曾经提到过飞鸟和青蛙,你知道是指什么吗?”
“知道,飞鸟指明方向,青蛙深挖细节。”艾伦·贝克说。
因为林燃陆续丢出了顶级成果,所以他所提出的伦道夫纲领得到了越来越多数学家的认可。
包括大家围绕它做的一些研究,都间接证明了这套纲领的可行性。
这在仙侠里就相当于是林燃的证道根基,一旦伦道夫纲领被证实,那么他就能够原地成仙一样。
因此伦道夫纲领认可度越高,林燃在数学界的地位也就越高。
哪怕飞鸟和青蛙是林燃在一份中文报纸上提出的理论,也被翻译成英文,在数学界广为流传。
“你觉得伦道夫是青蛙还是飞鸟?”哈罗德接着问道。
艾伦·贝克不假思索道:“当然是飞鸟。
如果说飞鸟指明方向的话,那么林教授画出了数学界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副地图。
目前一些探路者证明了他画的地图是有用的。”
哈罗德说:“那他给你指出的方向就很有价值。”
“林主任,刚才在伦敦大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等到当天晚上,负责安保的乔治·特罗斯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准确来说是某ia和mi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因为他们晚上在把报告传回本土的时候,发现林燃一个人出现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空窗期。
林燃知道最好的回答就是选择性回答事实。
而且他也不担心阿美莉卡会对他怎么样,在这个时间节点,他对阿美莉卡、对NASA来说不可或缺。
“是的,苏俄方面一位名叫科罗廖夫的人和我见了一面。
他说他是首席设计师,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位负责苏俄航天的首席设计师。”
乔治·特罗斯一下脸就绿了。
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安保工作做的和狗屎没区别,回去一定会被追责。
“主任,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呢。”乔治·特罗斯想要找补。
林燃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他的双眼:“乔治,我在伦敦大学都能被科罗廖夫就这样获得和我直接一对一的机会。
我要是告诉你,他们对我动手怎么办?
你怎么保证伦敦大学,我们就一定没有危险呢?”
不过对阿美莉卡来说,最糟糕的不是这个,而是当天晚上他们知道,第二天传回本土,第三天英格兰的报纸就在四处报道,说阿美莉卡连自己的科学家都保护不好。
阿美莉卡也开始了核试验。
老美爆出这种丑闻,从伦敦到巴黎再到柏林,整个欧洲的媒体就跟捡到枪一样兴奋:
“伦敦安防充满破绽,首席设计师直面数学大师”这是调侃阿美莉卡安保无力,伦敦全是KGB的文章标题。
“伦道夫给苏俄方面造成巨大压力,苏俄试图通过暗杀手段解决问题”这是支持阿美莉卡的伦敦报纸的报道。
为的是表达苏俄的不择手段,以及苏俄急了,在太空竞赛中落入了下风。
本来情报机构就已经够急了,结果还被爆了出来,这再次验证了伦敦是筛子的这一事实。
整个ia和mi都忙成一团,大家都在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伦敦内部到底有多少苏俄的人。
住在温菲尔德庄园的林燃丝毫感觉不到伦敦的紧张气氛,因为他在给西格尔打电话。
这趟英格兰之行在一开始的时候安排好了哥廷根学术讲座的。
毕竟这是他的“母校”,总不能去了伦敦大学,不去哥廷根吧。
加上林燃对于自己频频提到哥廷根确实也感觉不好意思,想着能回报一点是一点。
“教授,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我这次一定要回母校一趟的,结果因为出了这档子事,不得不尽快回国了。”林燃解释道。
西格尔则表示充分理解,“明白,伦道夫,安全最重要。”
等西格尔挂断电话后,苦笑着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多伊林:
“因为最近比较动荡,加上又出了这个事,所以伦道夫这次没办法来哥廷根了。”
多伊林倒完全能理解,因为此时第三次柏林危机正在上演,柏林墙已经建起来了,苏俄单方面撕毁了为期三年的禁止核试验协议,恢复一系列试验。
德意志局势如此紧张,又分成了东德和西德,哥廷根在西德没错,但伦敦都被渗透了,哥廷根安全系数只会更低。
作为NASA的核心人物,林燃会来才怪呢。
不过多伊林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唉,教授,唉,要是当年你别放跑伦道夫就好了。”
林燃原本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行程,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接受BBC约翰·弗里曼少校的《面对面》节目。
这档BBC电视的旗舰名人采访节目,1959年首播,每集约30分钟,采用一对一访谈形式,由前工党议员约翰·弗里曼主持。
一经推出便风靡全球。
(电视只能辐射到英格兰,但短波广播能够辐射全球大部分地区,包括非洲和亚洲,主要通过BBC World Service(世界广播服务),用多种语言向全球播送)
采访在伦敦BBC总部的一个简约演播室中进行,整体布局都是1960年代初期的典型风格。
背景是一块朴素的深色幕布,突出了对话的焦点。
两把高背椅面对面放在一张小圆桌两侧,桌上放着一杯水和弗里曼的笔记本。
这次黑白广播由一台摄像机拍摄,镜头在两人之间切换,突出他们的表情和手势。
BBC试图通过柔和的灯光营造出一种严肃、内省的氛围。
林燃身穿深色西装,坐的笔直,双手则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显得异常淡定,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在新闻的风口浪尖上而紧张。
“欢迎来到《面对面》,林爵士。很荣幸你能来这里。
你被广泛认为是NASA的实际领导者,今年早些时候你带领NASA实现了第一次登月,随后不久又实现了载人航天。
同时你也在NASA内部放下了你只有成功没有失败的豪言,你是如何看待过去NASA和现在NASA的,他们有什么不同,有什么相同,什么是你带来的?”约翰·弗里曼问道。
和林燃类似,他也身穿西装,不过他坐的要微微前倾,更具攻击性,手上的笔记本记录着他要问的问题。
“NASA一直都有大量的工程师、科学家,他们都很优秀,非常出色。
过去失败的原因在于这些人没有很好的捏合在一起,有太多中心,NASA作为一个新的机构,它太过于聚焦在和苏俄竞争上,而不是先作为一个庞大的工业企业进行管理。
冯·布莱恩先生他更多的是管火箭。
但航天是一个系统性工程,火箭、飞行器、卫星甚至包括宇航员等等,它是一个复杂的系统。
之前NASA没有懂技术的管理者,把他们统合在一起。
我的作用就是把他们捏合成一股力量。”林燃解释道。
约翰·弗里曼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有人说你是NASA的影子局长,然而NASA实际上的局长是詹姆斯·韦伯。
这是否代表你在NASA的权力大于韦伯,你们之间是否会因为权力划分而产生矛盾?”
林燃摇头道:“当然不会,我负责技术,韦伯局长负责人事上的管理。
我们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过去证明了这一点,未来也将继续证明这一点。”
弗里曼问:“过去苏俄一直是领导者,阿美莉卡是追赶者。
你加入NASA后表达了要从追赶者变领导者的决心,提出了空间站的构想,我们都知道空间站最早是科幻里的概念,你认为NASA真的在短期内做到吗?”
这又是阿美莉卡是筛子的证明。
苏俄的太空计划成功后外界才知道,阿美莉卡的太空计划老是在成功前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华盛顿议员们的内部会议,第二天就能在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上看到报道。
林燃很有信心,“你刚才不是提到过我的人生只有成功吗?”
弗里曼大笑:“是的,我忘了。”
林燃接着认真地回答道:“当然,我对NASA很有信心,NASA有出色的工程师团队,我会带领他们实现这一目标的。
从理论层面它比登月要简单的多。
从长期来看,空间站会更复杂一些。
空间站需要在太空中长期运行,它需要解决一系列复杂的持续性问题,包括如氧气供应、水循环、食物储存、能源供应、废物处理以及辐射防护等。
因为我们要把人类宇航员送进空间站。
登月任务就只需要考虑火箭推进、导航、着陆和返回。
当然二者在技术上存在一定的重叠,但登月是一次性的任务,技术需求相对集中且目标明确。
登月只需在短时间内维持生命支持,空间站则需要长期地维持一个可居住的环境。
所以相比之下,登月任务是一次性的大型工程,虽然需要巨额资金和人力资源,但它的资源需求是有限的、可预期的,一旦任务完成就无需持续投入。
但空间站也能带来大量的收益.”
关于空间站的收益,又是在国会忽悠的老一套了。
弗里曼连连点头:“听上去确实很不错,我如果有钱,我也会希望能去空间站旅游,这在过去可是科幻里才能实现的梦想。”
林燃补充道:“正是因为我们的目标不是简单的和苏俄竞争。
而是不断推进太空探索的边界,推动人类从地球迈向宇宙时代,阿美莉卡需要承担为人类扩张生存空间的目的。
阿美莉卡要承担起宇宙时代类似麦哲伦、哥伦布那样的重任。”
在冷战背景下,林燃的豪言颇能打动观众。
至少当下,林燃的解释通过广播传播到全球后,全球民众都觉得现在的NASA和过去已经截然不同了。
如果能临时做个民调,NASA的支持率起码能加十个百分点。
约翰·弗里曼挑起眉毛,进一步追问:
“您提到了太空竞赛。我们都知道,科罗廖夫在伦敦见了你一面,这也是这几天最热的新闻,我相信观众们都非常好奇他和你说了什么?”
不仅观众好奇,约翰·弗里曼自己也好奇,他眼神中将这一点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邀请我去当他的接班人,问我想不想成为下一个首席设计师。”林燃笑道。
约翰·弗里曼惊呼:“喔!”
内心惊讶的同时则在暗喜,至少收听率和收视率都不用担心了,光是这个消息,足够让《面对面》的数据遥遥领先了。
此时虽然没有和后世一样的观众收看计算方式,但BBC已经有观众调查部门负责收集数据了。
他们用家庭调查法,说白了就是随机选取家庭,询问他们的观看习惯,以及日记法,让参与者记录每天观看的节目,这两种办法来做观看度的统计。
根据BBC事后的调查显示,这档林燃的面对面专访,收视率达到了800万观众,仅次于去年的奥运会报道,是今年BBC收视率最高的节目。
“所以你接受了吗?”弗里曼知道这是蠢问题,但他还是问了,因为观众肯定爱看。
林燃回答道:“如果接受了,我现在应该在莫斯科,而不是BBC的演播厅。
我现在在NASA就是和科罗廖夫一样的人物,我为什么要去苏俄当他的接班人?”
对于这种问题最好的办法不是否认,而是用反问,引导听众们自己思考。
弗里曼说:“每日邮报认为你有潜在的**背景,认为你有非常高的风险,呼吁阿美莉卡对你展开调查。
认为你是红色国家派来的人。
这次事件后,每日邮报再次重申了这一观点,认为你会给自由世界造成重大威胁,对此你怎么看?”
每日邮报在当时,专注于nationalism和Anti communist sentiment,尤其在柏林墙建成后,就更加歇斯底里了。
弗里曼会问这个问题,不代表对方对他有敌意,在这种场合问你,才是给你辩解的机会。
这就和时代背景有关了。
在当下BBC标榜自己是中立的公共广播机构,但你不够右那就是左。
加上BBC在反核、学生抗议和政府福利上和左边保持了高度一致的态度。
刚才弗里曼提到的每日邮报就经常批评BBC。
林燃声望很好,声誉很高,因为数学家的身份和带领NASA走出泥沼的成就,被认为是自由世界赢得太空竞赛不可或缺的人物。
也正因如此,BBC希望通过林燃的口来好好骂一骂每日邮报,以及相关的保守媒体们。
另外还有一个背景就是BBC的员工多来自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阶层,其中不少人受到费边社或类似Progressive socialist ideology的影响。
举个例子,BBC第一任总干事约翰·里思(John Reith)虽无直接证据表明是费边社成员,但他推崇的教育和社会改良理念与费边主义高度重合。
西德尼·韦伯、乔治·伯纳德·肖这些费边社成员更是经常通过文章或广播在BBC平台发声。
林燃听完后笑道:“如果带领NASA实现登月和载人航天是给自由世界造成重大威胁,那么靠NASA自己频频导致火箭爆炸又是什么?
还是在直播过程中,给自由世界民众心灵上狠狠来上一刀吗?
白宫和华盛顿都没有对我表示质疑,一家在伦敦的报纸有什么证据吗?
活在臆测和幻想中的报纸罢了。”
弗里曼大笑,笑的真情实意,有了林燃的话,传到英格兰大街小巷,每日邮报的身份就被定死在造谣小报上。
当然如果有一天林燃的身份被做实和苏俄有关,那又得另说。
不过这又和BBC有什么关系呢,这话又不是BBC说的。
而且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最先丢脸的应该是白金汉宫。
因为白金汉宫给了林燃勋章和男爵的身份。
“林爵士的回答很精彩,不愧是金句频出的林。
林爵士,当时你不害怕吗?万一科罗廖夫或者是KGB对你动手。”弗里曼问道。
林燃想了想,突然转向摄像头:
“我不害怕,因为那样就证明苏俄在这场冷战中彻底的输了。
苏俄和阿美莉卡大家是为了证明对于人类而言,谁才是更好的社会形态。
太空竞赛的意思是,谁能够带领人类走向太空,谁能帮助人类扩张生存边界。
如果苏俄要靠暗杀这种手段赢得这场竞争,这既说明了他们对自己没有信心,更说明了他们的形态是建立在卑鄙的手段上。
没了伦道夫还会有别的天才带领自由世界前进。
所以我当时一点都不担心,用我的死,为人类证明苏俄的这条路不可行,我觉得我的死价值无量。”
实际上是因为林燃有充分把握自己不会死。
当时他观察到科罗廖夫身上没有枪,加上苏俄的人守在门口,他的耳朵随时注意着外面的人的动向。
一旦对方掏出东西,林燃有十足的把握是能够赶在对方进来之前先用“门”的能力逃走。
没办法,有外挂就是能够回答的如此冠冕堂皇。
这个回答,让弗里曼这种老油条都感动了,在演播厅的现场用英格兰陆军的手势给林燃敬礼:
“爵士,你的回答太好了,我要代表自由世界向你致敬。”
弗里曼之前是陆军少校。
“林爵士,你是如何看待苏俄在柏林的行动,以及是否会担心人类世界爆发核战争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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