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大明:从充军登州开始 > 第四十七章 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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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阁老早知陆兄身份。"戚继光压低声音,"三个月前,冯保将真皇长孙溺死南海的密报,已由海瑞大人呈送御前。"

    沈明兰闻言突然挣扎起身:"不可能!我亲手将人藏在......"

    戚继光刀光乍起,人头落地时血溅密信。陆淮安拾起染血的信纸,看着「双生子」三字被血污浸透,忽然放声大笑。

    原来二十年前被送出宫的,从来只有一人。

    七日后,陆淮安着囚衣立于丹墀之下。龙椅上的万历帝把玩着北疆虎符,冯保侍立旁侧面色阴沉。

    "罪臣要参东厂三大罪!"陆淮安声震屋瓦,"其一,私调蓟辽守军伪造兵变;其二,勾结波斯意图掌控海运;其三......"他猛地扯开囚衣,露出背后陈旧箭疤,"谋害孝恪皇后嫡脉!"

    冯保手中拂尘落地。满朝哗然中,张居正捧出宗人府玉牒:"经查证,陆淮安乃孝恪皇后胞妹之孙,当年为避宁王之乱......"

    "好个忠贞之后!"万历突然拍案,"只是这箭疤从何而来?"

    陆淮安抬头直视天子:"嘉靖三十八年,臣随戚将军抗倭时中箭——那放冷箭的倭寇头目,会说一口流利京片子。"

    冯保袖中暗弩正要发射,却被张居正按住手腕:"督公可知,今晨波斯使团进贡的箱笼里,多了具心口中箭的尸首?"

    午门钟声恰在此刻响起,陆淮安看着冯保被锦衣卫拖走,忽然想起地宫壁画里那盘残局——原来自己始终是过河卒子。

    子时的诏狱死牢,张居正蟒袍上的金线在油灯下泛着冷光。他指尖轻叩檀木食盒,盖子掀开时,左边是雕龙玉杯,右边是卷泛黄的辽东舆图。

    "戚继光今晨战报。"张居正推来密信,"冯保押送队伍在沧州遇袭,倭寇用的鸳鸯阵——与你嘉靖三十八年在台州所破之阵,连旗语都分毫不差。"

    陆淮安扫过信上"伤亡七百"的字样,突然轻笑:"当年台州大捷的阵图,我只呈过两份。一份给胡宗宪,另一份......"他蘸着酒水在桌上画出简图,"在严世蕃书房。"

    烛火爆出灯花。张居正袖中滑出半枚带血的玉佩——正是陆淮安当年赠予沈明兰的定情信物。

    "明日朝会,波斯使团要献十二箱南海明珠。"他忽然转了话锋,"其中有个叫阿依莎的圣女,声称要寻十六年前走失的汉人夫君。"

    五更天,奉天门前的波斯商队正在卸货。使臣操着生硬官话:"此乃苏门答腊夜明珠,需以处子体温养护......"

    突然一声尖叫,某口箱子渗出鲜血!侍卫掀开锦缎,里面蜷缩着个昏迷的胡女,腕间金铃与沈明兰生前所戴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她怀中紧抱的襁褓内,赫然是半块染血的北疆虎符!

    "拦住他们!"司礼监太监尖声厉喝,"那女子是白莲教妖女!"

    混乱中,阿依莎突然跃起,袖中软剑直刺御道銮驾。千钧一发之际,本该在诏狱的陆淮安破窗而入,徒手攥住剑锋:"三年不见,阿诗玛部的易容术倒是精进了。"

    面皮撕下的瞬间,露出沈明兰贴身婢女春桃的脸。

    太和殿上,陆淮安跪呈染血的阵图:"嘉靖三十八年,严世蕃以三万两白银购得台州布防图。经手人,正是冯保义子。"

    万历帝把玩着虎符,突然将茶盏砸向冯保:"好个忠勤伯!连倭寇都能为你所用!"

    "老奴冤枉!"冯保膝行数步,"这分明是陆淮安与张居正勾结......"

    "勾结?"张居正突然击掌。四名小太监抬进鎏金箱,内藏百封冯保与严嵩往来的密信。最上方那封,赫然有波斯王室的火漆印!

    陆淮安趁机奏报:"臣在流放途中截获倭船,其货舱夹层藏有新式佛郎机炮图纸——经查,购炮银两走的正是东厂暗账!"

    退朝后,陆淮安在午门拦住戚继光:"沧州倭寇尸体上,可有刺青?"

    "左臂皆纹浪里青蛟。"戚继光压低声音,"与当年袭击波斯商队的水匪......"

    话音未落,宫墙外突然传来波斯使臣的惨叫。众人赶到时,只见使团成员尽数毙命,唯独阿依莎消失无踪。每个死者心口都插着枚柳叶镖——正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制式暗器!

    "好一招移祸江东。"陆淮安拾起带血的圣女面纱,嗅到淡淡龙涎香,"张阁老可知,冯保书房有暗道直通......"

    他突然顿住,颈侧传来冰凉触感。张居正的匕首抵在动脉:"陆兄可知,陛下为何留你性命?

    三日后,陆淮安单骑出关。城门阴影里,戚继光抛来酒囊:"此去辽东,小心女真部的狼筅阵。"

    "戚将军也该提防蓟州的粮草。"陆淮安马鞭指向东南,"那日沧州倭寇尸首,靴底沾着天津卫特有的红黏土。"

    百里外的运河画舫中,张居正焚毁最后一封密信。火光映出信尾印章,竟是早已致仕的徐阶私印!

    "棋子过河便是车。"他对着虚空举杯,"陆兄,且看这盘新局。"

    浪涛声中,某具"波斯圣女"的浮尸漂过舷窗。尸身右手紧攥的,分明是半枚可调蓟州守军的虎符。

    朔风卷过辽东铁岭卫的残垣,陆淮安勒马眺望女真部落升起的炊烟。三日前截获的密报此刻正在怀中发烫——女真王帐中那批佛郎机炮的锻造编号,竟与兵部存档中“嘉靖四十年毁于雷火”的旧械完全一致。

    “陆大人,验过了。”亲兵递来半截断箭,“箭杆用的云杉木,只有长白山北坡的林子才长这种纹路。”

    陆淮安摩挲着箭镞上的暗纹,忽然想起张居正临别时的赠言:“这局棋里,执子者未必在棋盘外。”

    戚继光捏着倭寇尸体上的柳叶镖,指尖抚过镖尾细微的划痕。这是锦衣卫暗桩传递密讯的暗号,当他用火折烘烤镖身时,显出一行小字:**“漕粮改海,津门有变”**

    “将军!天津卫急报!”斥候踉跄闯入,“新到的南洋米船底舱发现夹层,里面全是......”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戚继光扑倒的瞬间,看见帐外运粮的骡车在火光中四分五裂,漫天飘落的不是雪花,而是雪白的暹罗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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