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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玄霄公子,我再敬你一杯。”李玄霄又喝了一杯酒。
这酒喝的人飘飘欲仙,显然不是凡酒。
白琉起身,举起酒杯。
“来,玄霄公子,我再敬你一杯,谢你救我表姐。”
李玄霄吐出一口气,这一桌的酒属他喝的最多了。
白景见这一幕,说道:“好了,别再灌玄霄公子酒了,他身上还有伤。”
李玄霄笑着摆了摆手。
白琉道:“玄霄公子,一看就是个海量之人,这点酒算什么。”
蓝青皮笑肉不笑,放下了酒杯。
“那便不喝了,老规矩,咱们吟诗作对。
玄霄公子,你是客,你先来。”
几人的目光都投向李玄霄,带着几分玩味。
李玄霄此刻正单手揉着脑袋,半醉不醉,半醒不醒。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让人不禁想要探究他内心的想法。
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给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庞增添了几分生气。
一头银发垂落在双肩上,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宛如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
“玄霄公子,随便点,没人会笑话你的。”白琉笑眯眯地说道。
李玄霄没有说话。
“玄霄兄?”蓝青又叫了一声。
李玄霄仍旧没有说话。
白景道:“玄霄公子,实在是醉了就先回去吧,你身上还有伤。”
李玄霄沉吟许久,终于开口了。
他直起自己的腰背,朗声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他忽然站了起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几人先是一愣,随即各自反复几声吟读,神情已是有几分痴了。
只是还不等品味。
又听李玄霄道:
“落红深处有冷暖,世事沧桑也寻常。
一杯浊酒笑红尘,半盏清茶淡贫生。”
他放下酒杯,不顾他人的目光,继续道: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咳出声来,用袖子掩着嘴巴。
转身走出亭子。
“诸位见谅,李某身体不适先行一步。”
直到李玄霄身影消失,庭内震惊的几人才迅速回过神来。
一个个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白景夹菜的手也僵住了,明眸微微一转,随即放下筷子,快步追了过去。
待白景走后,蓝青吐出一口气,想要挤出一个笑。
可是连笑都挤不出来了,无可奈何地将筷子一扔。
“........”
夜色弥漫。
李玄霄走在象山书院的路上。
白景看着此人的背影。
还在品味着方才对方念的诗词。
过目不忘,耳听一遍,便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这对于儒家弟子来说,是必备的技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白景心中好奇,一个山野之人怎能写出这些情诗来?
可若不是他,那又是谁写的?
这诗词,作为儒家象山书院首席弟子。
白景怎能不惊讶。
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心生好奇。
李玄霄忽然注意到某处,对身后的白景问道。
“那是什么?”
白景心中有些好奇,他顺着李玄霄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立着人架子,架子上绑着一具人的骸骨。
这具骸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骨架已经呈现出一种灰白色,仿佛被时间侵蚀了很久。
骸骨的四肢被紧紧地绑在架子上,姿势有些扭曲。
李玄霄注意到骸骨的头骨上有一个明显的凹陷,显然是遭受过重击。
胸前也有个空洞。
而像是这样的人架子还有不少。
细细扫一眼,大概有二十多具。
“这是蜀山弟子的骸骨。”
白景轻描淡写地说道。
三十年前那场大战,象山书院围剿蜀山分部弟子。
杀死了二十二人。
随后又参与了攻入蜀山的大战,分了不少利益。
这也是象山书院在这三十年内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蜀山,你应该知道吧?”
“自然。”李玄霄点头,“不过我入修行路的时候,蜀山已经亡了。”
白景笑了笑,“可惜你没经历过那个时代。”
“我只听旁人讲述,说蜀山无比强大,不知为何会引来众怒。”李玄霄说。
白景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以是因为蜀山太过强大了?”
白景看了李玄霄一眼,严肃地说道:
“这话不要跟别人说,蜀山作恶多端,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天下伐蜀,是为了中州天下无数百姓。”
如今,蜀山似乎是已经成为了禁忌的代名词。
凡是跟蜀山有关的人与事,都不能被轻易提起。
“我明白了。”李玄霄点头。
白景走近其中一具,那是一具女性的骸骨。
从骸骨看,生前应该是遭受过折磨。
白景看着对方,微微眯起眼睛,不由得陷入到了曾经的回忆当中。
自己自幼骄傲,又生在白家长房长女。
后拜入象山书院。
可是偏偏自己庶出的妹妹,竟然拜入了蜀山,处处压自己一头。
“长姐,我已经跟师父说了,将我派到了此处驻守,以后咱们姐妹便能在一起了。”
“是啊,以后便能在一起了...”
白景看着意气风发的妹妹,心中的嫉妒几乎要控制不住。
“长姐,救我,快去通知蜀山....”
白景一笑,收回思绪,转身看向李玄霄。
“不说这个了,给我说说你的那些诗吧,那是你写的诗吗?你不是说你不曾看过什么书吗?”
李玄霄谦虚地说道:“我那个散修师父,曾教过我一些,方才即兴念了几首。”
白景嘶了一声,“一个散修竟然有这般能耐,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李玄霄与白景逐渐走远。
唯有白骨在风中撞击,发出咯咯的响声。
李玄霄忽然转过头,眼神冷漠地盯着那些骸骨。
“再给我讲讲你的诗吧,哎,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今天的事情,你别介意。”
“介意?”
“蓝青想给你难堪来着,不过却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白景轻笑,全然不提自己的心态转变。
李玄霄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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