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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便到了四月初三这日。封后大典当天,越婈很早就被唤醒,起来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容颜娇艳的自己,当凤冠戴在头上的那一瞬,越婈眼前仿佛闪过一些熟悉的画面,好像这一切她都经历过一样。
可是下一瞬,那些画面消散开来,眼前依旧是那张铜镜,耳边依旧是嬷嬷和宫女们喜庆的话语。
因为越婈怀着孕,这次的册封大典流程简化了很多,君宸州亲自来接她去了圣武门接受百官朝拜,此后祭祖仪式等都安排在她生产之后再举行。
但是这一套忙下来,等回到昭阳宫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昭阳宫位置离乾元殿近,且殿宇足够大,越婈在这儿住久了也不想再搬去坤宁宫,于是昭阳宫变成了如今的中宫居所。
亲自将她送回殿内,君宸州抚了抚她的肚子:“它有没有闹你?”
越婈摇摇头:“它很乖呢,才不会闹腾。”
她这几个月确实还算得上舒坦,孕吐并不严重,反而胃口比以前好了一些。
越婈摸着微微凸起一点的肚子,脸上无意识地扬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今日身着凤冠霞披,白净的脸上略施粉黛,比之以往更加娇艳动人。
让君宸州都有些看呆了。
越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戏谑地道:“皇上知道您如今的眼神像什么吗?”
男人轻笑着附和:“像什么?”
“像登徒子,在路上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了。”
君宸州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杳杳还真是不自谦。”
越婈撅起小嘴:“臣妾说的可没错。”
“是,杳杳怎么会有错?”男人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杳杳在朕心中,就是最美的。”
他克制不住地将人深深拥在怀中。
“杳杳...”君宸州喉间干涩,“你终于嫁给我了...”
越婈穿着嫁衣嫁给他,这是上辈子在她离开后,自己每日每夜都幻想着的场景,如今终于成真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君宸州闭了闭眼,将眸中的湿润压抑住。
大好的日子,他该高兴才对。
越婈不曾察觉他的情绪,只是很配合地笑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皇上以后可要对我好一些...”
君宸州低头亲她:“朕会对你最好。”
再也没有人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了。
时辰还早,陪她坐了会儿,君宸州说道:“杳杳先休息,朕去一趟寿康宫。”
册封完后按理该去拜见太后,但是君宸州不想越婈再折腾,他自己去一趟便行了。
越婈点点头:“那皇上早些回来,臣妾等您一起用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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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
太后一个人坐在榻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书。
今日是册封礼,她也没出场,眼不见心不烦。
君宸州走进来,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面色淡淡:“免了,哀家这里庙小,可容不下皇帝这尊大佛。”
听着她的话,君宸州心中有些不快,但更多的是不解。
“母后今日未曾出席,是对朕与皇后有何不满?”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母后有何想法不如直接告诉朕。”
太后冷笑:“哀家的想法重要吗?你册立皇后何曾问过哀家的想法?”
君宸州愈发觉得太后无理取闹:“从前朕宠爱其他嫔妃时,母后也从未干涉,为何就是对皇后不满?”
越婈的性子他最是了解,不论是前世还是如今,她性格温柔,就算真的惹了她生气,她也是嘴上讽刺两句。
和那些动不动就要人性命的后宫手段相较,这又算得了什么?
太后顿时轻讽道:“从前你宠爱那些嫔妃,和如今宠爱皇后是一回事吗?”
“那又如何?”君宸州反驳,“就算朕再喜爱皇后,身为一个君王的责任朕也从未懈怠,母后所担心的那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母后不用打着为儿臣好的旗号去为难皇后,您倒不如直说,是因为皇后有朕的宠爱,不会像其他人一般讨好您。”
太后顿时拍桌而起:“你就是这样想哀家的吗?”
“难道不是吗?这里就我们两人,母后不妨坦诚一些。”君宸州表情淡淡,“母后既然已经当了太后,往后后宫由皇后打理,也不需要您再操心了。”
君宸州也了解太后,先帝在时她不得宠,心里一直憋着气,越婈入宫前,其余嫔妃都对她恭恭敬敬,因为害怕自己哪日失宠,还能有太后做后盾。
但越婈不需要,她有自己的庇护,这份特殊让所有人羡慕。
包括太后也会有一种微妙的心理,嫉妒之意早就在内心深处阴暗地滋生。
“若是您能安分地做好这个太后,朕和皇后都会高兴的。”
“希望母后不要让我们的母子情分走到尽头。”
君宸州眉眼间情绪淡漠,看着太后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太后也觉得他陌生,她拧着眉:“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和你的母后生分?”
“她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
君宸州掷地有声:“她是朕的妻子,是会与朕携手一生的人。”
“她是朕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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