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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宣走后,江王静立大厅久久不曾收回目光,表情阴晴不定,心头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段时间后,玉王付垣他们再度来到了这里,见江王无事,心头松了口气。
脸上已经消肿的太监关切问:“王爷,您没事吧?”
摇摇头,江王目光扫视众人沉吟道:“诸位,如果之前本王下令拿下陈宣,你们联手有把握吗?”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说有没有把握留下陈宣,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江王这是心有不甘呐。
想想也是,堂堂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被陈宣将脸面狠狠踩在地下,忌惮其实力不得不低头,有志大宝的他怎会真的能轻易咽下这口气?之前不过只是委曲求全罢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而陈宣也是个不计后果的。
众人心念闪烁,想到陈宣可谓翻手斩杀金家兄弟俩的手段,梁靖深吸口气道:“让王爷失望了,我等恐怕力有不逮,哪怕联手都没有任何把握留下他,更别说护得王爷周全,乃至将他彻底留在这里”
付垣也沉吟道:“几率不到一成,真动起手来,我们这里恐怕没人能活着走出去,他最多也就受点伤,甚至……”
他说不下去了,实在是陈宣翻手斩杀金家兄弟的画面太过骇人。
点点头,江王深吸一口气目光闪烁道:“那诸位觉得,他的修为,会不会已经到了那个层次?”
“他才多大,据我们调查,此人从小在高家长大,如今也才十八岁而已,又不是被人掉包了,怎么可能”,江王的贴身太监当即矢口否定,想都没往那个方向去想,那太过匪夷所思了。
十八岁的宗师强者,景国以及周边这片大地,往上数一万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怎么可能?若属实的话,他陈宣将来难不成还能‘成仙’?
然而太监的这句话却无人应答,他愕然的看着众人,你们不会觉得他已经是宗师强者了吧?
付垣长长吐出一口气说:“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这天地之广阔,我们接触的才多少?不过井底之蛙而已,陈宣真是那前无古人也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纵使他还年轻,没有踏出那一步,但也绝对只是临门一脚了,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点点头,江王感慨道:“既然付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姑且把他归类到那个层次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以后就别招惹他了,任何计划都将其绕开,同时我们应该庆幸,庆幸景国出了这样一位年轻人,庆幸他一心儿女情长闲云野鹤,而非贪恋权贵”
“年轻人的心思难以琢磨,如今他甘愿平凡,将来呢?”玉王想了想开口道,这句话是在不着痕迹的给江王上眼药,一旦江王和陈宣掐起来,他就能更好的体现自身价值和江王合作。
话都出口了,他觉得还可以给江王来点压力,沉吟道:“周兄别忘了,高家可是庆王妃的娘家!”
有些话点到即止,懂的都懂,他们当下已经将陈宣看做宗师强者了,一旦庆王知道这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简直天上掉馅饼啊,哪怕陈宣和庆王没有任何交集,双方之间还有一份纽带呢。
江王心头冷笑,怎会听不出玉王的弦外之音?
此人城府是有的,但太年轻了,有些沉不住气,好不容易将那尊瘟神送走,你三言两语就想让本王树立如此大敌?哪怕将来坐上皇位了,陈宣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都得哄着啊,那是国家之幸。
抛开已经发生的个人恩怨不谈,不同的眼界心胸,看待同一件问题的高度也是不一样的。
有志争龙的江王自然是心胸和眼光都不差,从这段时间了解的陈宣信息来看,那就是一个闲云野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刻在骨子里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而且自始至终,陈宣提过一句庆王吗?他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庆王又算得了什么?他在意的恐怕也就高家的极个别人了,这也是江王之前为何提一句大理寺和刑部会调查仓部司的原因所在,变相的给陈宣买好,从最后陈宣的反应来看,他做对了。
一瞬间脑袋里面闪过诸多念头,江王看向玉王笑道:“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张兄受惊了”
“哪里,我等也未料到那陈宣是如此无法无天之人,山野村夫不知礼数,不必放在心上”,玉王淡淡一笑道,一副大度不予计较的模样,心头却是一沉,这江王不好忽悠啊。
点点头,江王继续笑道:“出门有一阵了,本王还在闭门反省之中,不如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改日再约个时间聚聚如何?”
“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周兄何必急着回去……”,玉王不以为意笑道,他还想争取一下搞江王心态,他们这样的身份是不存在朋友的,只有利益,景国越乱他就越是乐见其成。
可说到这里玉王突然心头一寒,想到了什么,当即改口道:“也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下面的人该着急了”
“也好,来人,送送玉王殿下”,江王一脸友善道,玉王之前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他的到来是秘密进行无人知道!
玉王心头再度一冷,表面依旧平静拱手行礼道:“不用送,周兄,告辞”
说着他眼神示意护卫快走,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同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暗自将真气运转道极致防备着。
看着玉王和他护卫匆匆离去的背影,江王目光一寒转身一挥袖子道:“付先生,梁先生,还有各位,送送玉王吧,动静小点”
说着他并未看身后,仿佛不舍看到‘好友’离去一样。
付垣他们怎会不明白江王的意思,得到命令对视一眼,身影一闪瞬间朝着玉王两人包围过去。
江王的话并未避讳还没走到大门口的玉王两人,他面色大惊回头道:“姓周的你敢,罗王已经死了,你莫非还想把天捅破不成,可知后果如何,景国能承受得起我们两国的怒火吗!”
闻言江王不为所动,今天罗王死在了这里,陈宣拍拍屁股就走了,善后得他来,怎么可能让目睹过程的玉王活着离开?尤其是自己那么丢脸的画面,若是被外人得知,那是巨大的污点啊,传扬开去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坐上那个位置?
玉王是先天高手不假,但在这个层次却是垫底的,丹药资源堆砌起来,又有几分真本事?至于他的护卫,也不过中游先天中游层次,比金家兄弟差远了,而江王这边足足六个先天高手,其中还有付垣这个剑道造诣极高之人。
没有任何悬念,玉王和他的属下奋力反抗几个呼吸就被搞定,沦为了尸体,死得不能再死。
“王爷,幸不辱命”,付垣他们回来复命,还带来了玉王两人的尸体,依旧死不瞑目,和罗王一样,估计做梦都没想过出门一趟就永远回不去了。
他们只是得到江王透露一点消息,说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在打扶摇公主的主意,似乎已经开始接近了,于是跑来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扶摇公主可是自己势在必得的,那能忍?
结果却是全都交待在这里了。
江王这才转身,看了一眼死去的玉王两人,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和他身份相当的王爷只是路边的野草罢了,旋即他吩咐道:“去将金家兄弟的尸体带来,那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隐患”
“明白,我们走一趟吧”,付垣点头道。
很快三个先天高手离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不但将那边现场处理得滴水不漏,还带来了金家兄弟和他们被陈宣丢弃的兵器。
接着江王吩咐他们把两件兵器上陈宣的掌纹抹去,确保滴水不漏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江王又道:“文先生,接下来需要你为本王参谋一下了”
话音落下,他的黑衣幕僚文泰从后面走出,看了一眼现场就大概明白江王心有计较,拱手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文先生,请问你觉得接下来如何善后?是直接公布玉王罗王乃陈宣所杀,牵动三个国家的力量趁机除掉陈宣此人,还是本王就当陈宣没来过,把善后处理好?”江王认真问。
这里都是他的心腹,哪怕后面来的付垣,在出手杀玉王之后,就难以置身事外了,是以江王没有避讳任何人。
陈宣那么踩他,看待问题的高度并不等于他就能咽下那口气,若能把陈宣除掉再好不过,所以才问幕僚的意见,可问意见之前他的所作所为明显已经有决断了,之所以还要走这样的流程,不过是给某些人看的。
文泰低头沉思,一旦做出错误的决定后果不堪设想,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
思索片刻,文泰抬头认真道:“殿下之前所为其实已经有计较了,只是心有不甘而已,属下现在只能说,把此事丢给陈宣风险太大,还请三思”
“呼,那就依文先生之言吧,这处庄园过后毁了,制造罗王玉王秘密接头冲突之下同归于尽的假象,他们秘密‘往来的书信’,人证物证缺一不可,他们的死,只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罢了,纵使荣国霜月国追究起来也不过只是扯皮而已,我景国大可作壁上观,若能引发他们两国之间的冲突再好不过,总之,此事与那陈宣无关,他从未来过,我们也从未见过他”,江王目光冰冷条理清晰吩咐道。
“遵命,王爷放心,此事绝对做的万无一失”,他的贴身太监阴狠道,这种心思阴暗之人,做脏活儿那是专业的。
这就是江王的善后,有些事情,哪怕大家心知肚明,可只要拿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坐实了之下,扯皮又算得了什么?
当善后事宜定下基调后,此事就这么过去,莫名在场众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实在是陈宣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经过之前的推论,一想到陈宣宗师境界的修为,谁不怕他半夜摸上来摘了自己脑袋?
‘虽然是做给我看的,但也是个狠人,玉王说杀就杀了,行事果断狠辣,给个机会估计真能成事啊,尤其能屈能伸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结果没让我失望,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再招惹我,是真不会客气的’,暗中的陈宣满意点点头,这才真正离去。
如果江王打算让陈宣来背这口锅,那么这里的人今天都不用走了,事后坦然承认是自己做的又如何,先招惹自己就要承担后果,不服忍着!
陈宣知道江王在演,不甘是真的,想干掉自己是假的,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杀意,因为他已经吓破胆根本不敢起那样的心思,反正就一句话,他若一点情绪都没有反而才让人感到奇怪,如此让自己看清他,他才会彻底放心,才有这后面的一出。
江王也知道陈宣大概率没走,在暗中观望,心是一直都悬着的,他不敢赌,赌输了完了,必须要拿出一个陈宣满意的态度,其中的尺度差一点后果都难以想象,否则很可能自己就要和罗王玉王作伴!
半个时辰后陈宣都没再现身,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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