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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一直练到深夜才回到房里休息。此刻邱莫言等人早已睡下。
重新修缮过的房子，格局并未改变，坐北朝南。
中间是一间大客堂，后面带有卧房，客堂的东面是厨房，旁边还有一间小的厢房，西面则分成两间小的柴房和茅房。
江玄身为主人，自不可能把主卧让给她们。
所以安排金镶玉和邱莫言睡厢房，刁不遇三人则只能委屈一下暂时在柴房打地铺挤一挤了，毕竟现在让她们出去外面租住也不太放心。
金镶玉原本还想占据主卧，和江玄一起睡，但被江玄严词拒绝了。
在龙门客栈是因为没办法才逢场作戏。
都已经回京城了，岂能再如此荒淫无度？
妖女，休想坏我修行！
江玄本以为金镶玉早在厢房睡着了。
不料刚走进卧室，一个身影便如毒蛇般缠了上来。
随后耳边就传来金镶玉的声音：“公子，你终于练完了，人家等了好久了！”
江玄身躯一僵。
真是造了孽啊！
片刻后，卧房内便有动静传来……
东厢房里，略带羞愤的低骂声响起：“骚蹄子！”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江玄便扶着有些酸胀的腰起床了。
低头看向连睡梦中都还一脸心满意足的金镶玉。
江玄嘴角抽搐，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今晚绝对不能再这样荒yin无度了。
走出客堂。
就有清脆的笛子声从外面传来。
江玄开门望去。
只见围墙上已经坐着一道单薄的人影，笛声正是从墙上传来的。
“邱姑娘，这么早啊？”
江玄有些诧异。
笛声微微一顿，邱莫言回头看来，脸色似乎有些憔悴，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是没睡好。
再看到江玄一脸神清气爽，她心中便愈发不忿，冷哼一声，翻下围墙，回到了厢房里。
“这是——”
江玄有些愕然。
可回想起昨晚金镶玉那浪荡的尖叫声，隐约也明白了什么，不由有些尴尬。
“老板，您起来了？额去给您做早饭。”
这时刁不遇也揉着眼睛从柴房走出，看到江玄后，连忙上前打招呼，跟着就准备去厨房做早餐。
“不必了。”
江玄摆了摆手，道：“我还得去衙门当值，你们慢慢吃吧。”
“哦，那老板您慢走。”刁不遇憨厚地挥手。
江玄点点头，拿起佩刀便出了门。
这几日由于‘罗摩遗体’一事，各大衙门都十分热闹，谁都想先破了此案，拿回罗摩遗体，藉此进入东厂魏公公的视线，一步登天。
北镇抚司亦是如此。
一路走来，周围人大多都在谈论此事。
江玄也未理会，点完卯后，便前往镇抚使衙堂见过许显纯。
魏忠贤对罗摩遗体执念太大，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因此这几日许显纯也不敢再去东厂摸鱼拍马屁，此时已在衙堂里处理公文。
听到动静后，许显纯抬头瞥了一眼，随口道：“来了？坐吧。”
“谢大人。”
江玄拱手一礼，随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许显纯放下手中公文，看向江玄，笑呵呵道：“本官就知道你会来，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大人慧眼，卑职正是为了‘罗摩遗体’案情一事前来，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江玄直言不讳。
许显纯让他调查此案，但此刻距离张海端一家被灭门已经过了七八天。
而他刚刚回京，对案情一无所知。
虽有卷宗，但卷宗记载肯定没有北司的人知道的详细。
但如今衙门里竞争激烈，就算他找其他同僚请教，人家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所以还不如直接来找许显纯，看看能否得到点线索。
许显纯微微颔首，开始将案情娓娓道来：
“案子发生在八天前的晚上，那晚是薛百户的人当值，大概子时左右收到报案，张海端家里失了火，咱们北司的人赶到现场，才发现出了命案。”
“整个张府上下，包括张海端在内，无一活口，唯有张海端的次子张人凤消失不见。”
“此事发生后，本官马上立了案调查，但没过两天，外面就有传闻，说此案是江湖上一个名为‘黑石’的杀手组织所为，目的是为了抢夺一具‘罗摩遗体’。”
“随后几天，不断有外地的江湖人士进京，更加证实了此事的真实性，于是便惊动了厂公。”
“得知此事后，厂公他老人家下了悬赏，不惜一切代价侦破此案，夺回罗摩遗体。”
“不论是谁，只要能拿回遗体，皆有重赏。”
“如今整个东厂包括咱们锦衣卫，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全都在围着这案子行动，只要拿回遗体，便能进入厂公他老人家的视线，升官发财肯定是没问题的。”
许显纯说着，笑吟吟地看向江玄，道：“大致情况便是如此。”
“江百户，说实话，咱们北司几个百户里头，本官最看好你，你要是能破了此案，拿回遗体，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多谢大人看重，卑职一定尽力而为。”
江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依大人的意思，如今这案子的关键，便是在这个名为‘黑石’的杀手组织头上？”
“不错，只要找到黑石的人，必然会有线索。”
许显纯点头，随即补充道：“此外，还有张海端的次子张人凤，此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多半也还没死，要是能找到他，也许会有线索。”
“多谢大人告知。”
江玄点头，不过对这张人凤倒是没怎么在意。
如果剧情不变的话，此人多半还没死，最终被神医李鬼手所救，随后改头换面，成了一个跑腿送信的小厮江阿生，一直在伺机覆灭黑石，报仇雪恨。
想到这儿，江玄又不由想到了黑石的第一杀手，细雨。
‘剑雨’原剧中，黑石在覆灭张府，得到罗摩遗体后，细雨便叛出了黑石，带着半具罗摩遗体和黑石的八十万两白银逃之夭夭。
随后同样找神医李鬼手换了张脸，还恰好与改头换面的张人凤结成了夫妻。
这才会有后面‘整容夫妇大战寻根老人’的剧情。
要是剧情不变的话，此刻细雨大概也已经带着半具遗体逃走了，正在被黑石的人追杀。
念及此，江玄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紧迫感。
要是等到细雨换脸成功，要想再找到她，可就不太容易了。
踏踏踏——
这时，外面又走进来几人，正是北司的其余几个百户，刚刚许显纯提到的薛贵也在其中。
见此，江玄起身抱拳道：“大人，那卑职先告辞了。”
“嗯，去吧。”
许显纯挥了挥手，随后笑吟吟地看向薛贵等人，依旧是同样的说辞：“来了？昨日查的如何啊？”
众人与江玄擦身而过，自然知道江玄为何而来，皆是暗自轻哼一声，然后才上前汇报案情进展。
许显纯看在眼中，却不在意。
对他来说，底下人互相竞争反倒是件好事。
反正不论最后是谁破了案，都得经他的手，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江玄也未理会这群将他视为竞争对手的同僚。
离开衙堂后，他便找到属下徐龙青和卢剑星等人，把许显纯提供的信息同众人讲了一遍，准备先听听他们的意见。
听完江玄讲述，众人都陷入沉思。
随即，徐龙青率先说道：“大人，根据许大人所言，这几日不断有江湖人士涌入京城，既然如此，那卑职怀疑，这‘黑石’的人，多半还藏身于京城之中。”
卢剑星点头道：“卑职也是这个意思，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如其他人一样，扩大范围在京城里搜寻了。”
江玄沉思片刻，问道：“关于这个‘黑石’的资料，你们知道多少？”
卢剑星沉声道：“大人，卑职昨日便打探过此事。”
“这个名为‘黑石’的杀手组织，据说已经在江湖上存在很多年了，但一直以来都十分低调神秘，无人知晓他们的底细。”
“不过江湖上曾有传闻，说这‘黑石’二字，寓为朝廷黑暗之基石，据说这些年来，天下官员的任命，都得经过黑石的同意。”
“官员如有不从，便会遭到暗杀，而事后也多是不了了之，也无人为这些被黑石暗杀的官员伸冤。”
“长此以往，大明各地官员，对‘黑石’便愈发畏惧，反而在江湖上，这‘黑石’名气不显，不如‘青龙会’、‘青衣楼’、‘天尊’等这些一流的杀手组织名气大。”
“所以卑职怀疑，这‘黑石’，会不会与朝廷有关？”
江玄闻言轻笑一声，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虽是综武世界，但这‘黑石’的底细依旧未变。
‘黑石’首领转轮王，借助在宫里收发信函的便利，抓住各地官员的把柄，以此威胁谋利。
当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那这些官员为了保密，自然大多都会破产免灾。
而那些不从的，自然便成了‘黑石’的剑下亡魂，藉此便造就了‘黑石’在各地官员口中的凶名。
至于天下官员的任命，都得经过黑石同意？
江玄表示是不太相信的。
在如今魏忠贤掌权的时代，区区一个黑石，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否则以魏忠贤的霸道，岂会容忍黑石存在到现在？
“在宫里负责收发信函的是哪个部门？”
确认信息与自己所知无误后，江玄便看向众人询问。
卢剑星愣了下，随即回应：“大人说的是通政使司？这个部门负责的便是收发内外章疏、臣民密封申诉等事宜。”
江玄问道：“这个部门里有没有太监？”
卢剑星点头：“之前是没有的，但自万历以来，宦官持政，内外大权悉数染指，包括这通政司，也派遣了不少太监前往负责收发信函，许多紧要的信函，如今都得先送往东厂查阅过后，才决定是否上报。”
江玄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吩咐道：“想办法去查一下通政司里这些太监的资料。”
“大人的意思是，此案或与通政司有关？”
卢剑星愣了下，随即面露为难：“这些太监的档案，都是归司礼监负责的，咱们只怕没有权限调查。”
江玄不置可否：“若有人阻拦，你便声称是为了替魏公公拿回罗摩遗体，而且无需全部查阅，只需要调查品级最低的九品太监即可。”
“这，如果只查九品太监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卢剑星神色微缓。
江玄点头：“去查吧，查完回来汇报。”
“是。”
卢剑星离去。
————
派遣卢剑星等人去查通政使九品太监的档案后，江玄便在衙门里静静等候。
趁着此时有空，还又前往了院子里的操练场，继续练刀。
如今整个北司上下都在为罗摩遗体这案子忙的热火朝天，衙门里一副忙碌景象。
看到江玄还有闲心在操练场练功，不少路过的锦衣卫都有些诧异，议论纷纷。
薛贵等其他几名百户汇报完案情进展，走出衙门看到这一幕，互相看了看，都不由面露讥讽。
“武功练的再好又有何用？”
“查案这种事，可不是光凭武功好就能查的清楚的。”
“呵呵，我看江大人这是自知查案无望，自暴自弃了。”
“没办法，谁让他回来晚了，就凭镇抚使大人给他那点情报，他恐怕都无从下手吧？”
“走吧，少个竞争对手更好，真以为自己武功高就能让镇抚使大人看重了，不知所谓！”
几人谈笑着离去。
镇抚使衙堂里，许显纯听说此事后，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都已经和他说了案情，这小子不急着去调查，竟然还有闲情练刀？”
他之所以看重江玄，特意将其调到北司，便是看重江玄的破案能力。
在他眼里，江玄应当不是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啊，可为何现在却——
这时，旁边一名校尉低声道：“大人，我听说江大人手下的卢总旗带人进宫去了，好像是要前往司礼监查什么档案。”
“嗯？”
许显纯眼神一动：“司礼监？难道这小子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沉思片刻想不通，许显纯摆了摆手，道：“罢了，随他吧。”
虽然不懂江玄的用意，可既然江玄已经有所行动，那必然是已经有了线索。
且等且看吧。
希望这小子能给我个惊喜。
许显纯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处理公文。
————
时间一转，很快来到中午用膳时间。
操练场上，江玄收刀停了下来，大汗淋漓地看向系统面板：
【武学：狂风刀法（小成）】
【进度：1120/1500】
“呼！快了！”
江玄长呼口气，满意地点点头，收起面板，然后拿起边上的衣服，准备去冲洗吃饭。
可刚出了操练场，卢剑星就带人快步走来：“大人！”
江玄有些诧异，停步问道：“查完了？”
卢剑星点头，呈上一沓书册：“大人，通政司所有九品太监的档案，都在这里。”
半个时辰后。
北司膳房。
江玄一边嚼着馒头，一边翻看卢剑星带回来的太监档案。
卢剑星等人坐在一旁，也是一边吃饭，一边等候。
突然，江玄动作一顿，盯着一页档案，眼眸微眯：“曹锋？”
卢剑星凑过头来看了一眼，问道：“大人，此人有问题吗？”
江玄淡淡一笑，道：“你觉得呢？”
卢剑星又仔细看了一遍，摇头道：“请恕卑职愚钝，并未看出此人有何问题。”
江玄望着曹锋的档案，淡淡道：“此人十二岁净身入宫，十七岁便升任九品太监，如今已六十有二，足足过了四十五年，却还是九品。”
“而且自万历年间宦官持政，开始插手通政司事务之后，此人便一直在通政司负责收发信函，至今已有三十多年，职位从未有过调动，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
卢剑星皱了皱眉，道：“也许只是此人能力低下，未能得以晋升呢？”
“也许吧。”
江玄不置可否，抽出曹锋的档案，递给卢剑星道：“去仔细查查，盯紧他，但要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另外，派人去打听一下，一个叫李鬼手的神医，此人精通易容变脸之术，在江湖上应当有人知晓。”
“是。”
见江玄态度坚定，卢剑星虽仍心存疑虑，却也不再多问，接过档案，应声称是。
吃过午饭，卢剑星等人按照江玄的吩咐，开始调查曹锋。
江玄则回到操练场，继续练刀。
眼下这案子破局的关键就在细雨身上。
但这天下这么大，想找个人可不容易，谁知道细雨会藏在哪里？
有如像其他人一样大海捞针地寻找，还不如盯紧细雨可能去的地方。
至于黑石，若剧情走向未变的话，此刻黑石的人，恐怕比他们更想找到细雨。
直接盯着黑石首领曹锋，算是多层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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