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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芷夏全程冷笑盯着小丫鬟,这么拙劣的借口说出来,这是演都不想演了。

    “这么说,你是柳画的人?”

    “是……”

    这问题显然超纲了,小丫鬟不知如何作答,小心看着霍世亭的脸色。

    安平侯府人人心思不纯,可要说卑劣,霍世亭排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一个不知道哪里招来的小丫头,又给裴芷夏下药,又害了陈楚楚的孩子。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柳画,霍世亭把柳画架在中间,还要做出一副施恩救她的模样。

    真够恶心的。

    “你口口声声为了你家姨娘,就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奴婢……奴婢……”

    小丫鬟眼泪不停地流,不知如何作答。

    霍杨氏指着柳画气得手抖,“左右都是这对主仆做的蠢事,害了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儿。”

    “存了对家主主母不敬的心思,还说得对此冠冕堂皇,拉出去打死便是!!”

    霍世亭不慌不忙,看着那小丫鬟眼露杀机。

    “冤有头债有主,怎么都怪不到画儿身上来。”

    “把这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听到这里,原本面无表情的柳画瞬间抬起头来,她脸色比之前更惨白了几分。

    嘴唇都止不住地颤抖,“侯爷……此事与莺儿无关,要打便打妾身一人。”

    霍杨氏还想说些什么推波助澜,可霍世亭一口咬定了就是这莺儿下的药。

    不由分说让两个家丁将莺儿拖下去行刑。

    裴芷夏使了个眼色,满月立刻上前将莺儿从家丁手里解救出来。

    “我说过,你若查不出来。”

    “我的人可以查。”

    听到这话,霍世亭依旧巍然不动,轻飘飘地开口。

    “本侯昨日上午得了西北来的飞鸽传信,下午便抓到了这下药想要谋害侯府之人,气运机佳啊!”

    “这是本侯辛辛苦苦探查出来的结果,想必你也不愿拂了本侯的心意吧?”

    西北来消息了?

    裴家姐弟现在可还好?

    裴芷夏瞬间神经紧绷起来,面色却依旧不动声色,还是那凌厉孤傲的模样。

    见她不说,霍世亭得意开口:“就是这贱婢下药,我现在便要处死她给你个交代。”

    “你此刻还不愿意了?”

    裴芷夏狠狠瞪了霍世亭一眼,愿意你个大头鬼,找个无辜的丫头来背锅,简直恶毒。

    不止裴芷夏不愿意,柳画心中也是万般不愿。

    她早已想好了东窗事发之日,无论什么结果她都接受,断不想再连累旁人。

    霍杨氏开口了,“就算是这贱婢动的手,柳画管教不严也有责任!侯府子嗣事关重大,相关人等都必须狠狠责罚!!”

    这下换霍世亭不乐意了。

    他是安平侯,在自己宅子里处死一个贱婢,这个不行那个不准的。

    他沉着脸,不理会霍杨氏的话,又让霍大带进来数名家丁。

    “拖出去打,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裴芷夏还想说这些什么,霍世亭抢先一步开口:“去我书房将在西北传来的信取来。”

    “裴姨娘思念弟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再不必忧心。既已得了交代,还是将心放回自家骨肉身上!”

    这话将裴芷夏死死摁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整个堂内气氛凝重,哪怕烧着炭火,裴芷夏都觉得如在冰窖。

    人命如草芥这句话,裴芷夏在这里又有了新的体会。

    她本可以不依不饶救下那丫鬟,可这就意味着会失去裴家姐弟的消息。

    她若此刻一言不发,便是默认了霍世亭的处理方式。

    裴芷夏咬着压根,看向霍世亭的眼神顿时一凝,森冷的杀气顺着眼角顿时蔓延出来。

    小丫鬟的惨叫声在院中响起,凄厉的哭喊回荡着整个院子。

    霍世亭与霍杨氏早早离开,只剩下裴芷夏与柳画静坐在屋内。

    柳画早已泪流不止,眼神空洞地坐在原地。

    直到那哭喊声结束,霍大才将信取来交到裴芷夏手上。

    她紧紧攥着信条起身,看着屋外那一动不动的孱弱身躯,许久才挪动一步。

    回语风院的路上,裴芷夏一言不发,整个人气压低得可怕。

    满月跟在她身后,对霍世亭这嚣张至极的做法已气得肝脏都

    “霍世亭明摆着就是要包庇柳画,想要制衡这府中的妻妾,真是恶毒至极,那丫头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竟被活活打死!”

    “却连一个公道都不曾有,如今还如此得意地用五小姐他们的消息来威胁您。”

    “明日陪小姐守完岁,奴婢就起程去西北。”

    裴芷夏愣愣地没有回话,只是紧握着手中的信条,加快步子往语风院走去。

    回到院中,裴芷夏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信条。

    越看,脸色越沉。

    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裴芷夏只感觉耳中传来巨物轰塌的声音,随后尖锐的耳鸣声响起,她呆坐在原地,灵魂像是被抽走般一动不动。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见裴芷夏没有应答,满月急得拿起掉落在地的信条。

    满月不识字,但最后一排几个字她认识。

    上面写着:裴乘风,卒。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肯定是消息有误,奴婢明日,不现在就起程去追五小姐他们。”

    裴芷夏紧闭着双眼,只感觉心脏钻心疼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奴婢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控制那即将决堤的绝望,她试着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这肯定是假的,霍世亭为人卑鄙狡猾,说不定这是用来骗您的把戏,小姐你千万不能上当。”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瞬间让裴芷夏清醒不少。

    “对、对……很有可能是霍世亭骗我的……”

    “乘风才十三岁……不会的……”

    裴芷夏冷静下来,不断分析着纸条的真实性。

    但心中终归是放不下心来,而得知这个消息时,这具身体的生理反应超出她的预期。

    至亲之间的血肉亲缘,永远存着让人无法渗透的魔力。

    “小姐,明日奴婢就起程!”

    “明日年关,后日再走。这个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乱了阵脚让遂了霍世亭的意!”

    “你拿些银子打发一下那丫鬟的身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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