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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霄朝着裴芷夏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些。

    裴芷夏刚想开口,却又想起这里不是语风院,未必不会隔墙有耳。

    她弯腰靠近霍霄,霍霄皱着眉小声道:“我怀疑,霍世亭与西掖人私下有往来。”

    一听这话,裴芷夏立马直起身子,满脸写着不可能。

    霍世亭有多少脑水够用的?还敢和西掖有牵扯。

    见裴芷夏一脸怀疑,霍世亭立刻解释:“就是你入门前几日,我亲眼看到有黑衣人进了他书房。”

    “我好奇便偷偷靠近,听到黑衣人说务必找到裴家军虎符唔——”

    裴芷夏一把捂住了霍霄的嘴,“这事,你和别人提起过吗?”

    霍霄瞪大眼睛摇摇头。

    “听好了,这里不安全,有什么事,回我语风院再说。”

    “我会等柳画醒来,在此之前你乖乖待在语风院,哪里都不能去,明白了吗?”

    看到霍霄点头,裴芷夏这才松开了手。

    裴芷夏满脑子都是‘虎符’二字,是谁要霍世亭找裴家军虎符?

    难道霍世亭纳她入门,是为了虎符?

    有半数裴家军常年驻守渝州,裴家流放已久,裴家军早已由周柏接管。

    可虎符不在她手里,裴家之事过去快半年,难道虎符一直没找到?

    裴芷夏细思极恐,那么西掖进京的目的,就不单单是周家那么简单了……

    突然,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到了裴芷夏的鼻尖。

    凉意刺激她的感官,她抬头看向天空。

    此时再次下起了雪,倒多增添了几分年味。

    她伸出手,轻柔的雪花缠着院内的红梅飘到了她的手心。

    雪花融化,梅花带着丝丝幽香留下。

    “小姐,新年安好。”

    裴芷夏周身一颤,就那么呆呆愣在原地。

    “我来晚了。”

    谢翊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时之间,裴芷夏不知作何反应。

    她明明期望着得到一个解释,此刻人出现了,她却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

    见裴芷夏没有任何动作,谢翊主动走到裴芷夏面前问道:“那日可有受伤?”

    漫天的雪花与红梅交融着在空中飞舞,谢翊看着她,多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口。

    裴芷夏抬眸打量着他,面前人一脸憔悴,没有了往日焕发的容光,却在看到裴芷夏的一瞬间,眼底流光婉转明亮起来。

    谢翊看着裴芷夏眼中的疏离,心里不由得一颤,想要替她取下发间梅花的手僵在半空。

    “你是谁?”

    “属下是流羽,小姐——”

    “我是说你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

    裴芷夏一脸怀疑,看着谢翊伸出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这动作让谢翊屏住呼吸,随后他沉声道:“我是您的暗卫,流羽。”

    “那日的黑衣人又是什么人?你那日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谢翊看着裴芷夏那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脏骤然一痛。

    他该如何解释他的真实身份。

    谢翊滚了滚喉咙,深吸一口气后。

    “我虽是暗卫,也属皇家。”

    “那是西掖派来大晋的细作,小世子因矿山爆炸重伤,我等奉命调查,我们一路追西掖人到了那处宅子。”

    “我那日不知道出来的是你。”

    说辞毫无漏洞,可裴芷夏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她紧紧盯着谢翊,不想从他脸上错过一个表情。

    “是吗?”

    “那墨雨呢?”

    “我问过墨雨,你是去找半月了。”

    “你有你的使命,我从未想过干涉你们。你若要离开,大可与我明说,为何要骗我?”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裴芷夏眼神之中的凉意,快让谢翊招架不住。

    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明明想好了今日来便是要坦白。

    他知道这个身份瞒不住,想要提前告知。

    但现在看裴芷夏的反应,他明白坦白的时机绝不是现在。

    看着谢翊吞吐的模样,裴芷夏心间蔓延出一股她莫名其妙的酸涩感。

    “你还不愿与我说实话?”

    一声布谷鸟的声音响起,谢翊明白这是青风的信号。

    但他却置若罔闻,只是眼含愧疚地看向裴芷夏。

    “我说的是实话。”

    “我从未想过害你。”

    “要说目的,只是想保护你,仅此而已。”

    如果可以,他不愿做这大晋的王爷。

    只想就这么守在她身边,做只属于她一人的流羽。

    二人之间陷入死寂,此时,布谷鸟的声音接连响了三声。

    谢翊刚想开口离开,青风的身形出现在屋檐,他一脸焦急开口。

    “主子,宫中急令!!”

    深夜宫中急令,谢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芷夏立刻回头,青风吓得立刻转身。

    却还是晚了一步,青风的脸被裴芷夏完全看到。

    “他是景王府的……”

    谢翊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早知道带无白来了,墨雨重伤,无白身手好不至于会被看到脸。

    “小姐,有令来,你再等我几日,再信我一次可好?”

    裴芷夏愣愣看着谢翊离开的身影,曾经被她合理化的怀疑此刻像潮水般涌来。

    为何景王府的侍卫会恭敬地叫他主子。

    为何第五斋拍卖她能那么顺利地见到景王,感觉却和初次见面大不相同。

    又为何他身上会有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迫人气势。

    此刻,裴芷夏好像有了答案。

    她就那么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谢翊离开的身影。

    许久许久。

    雪越下越大,满月急匆匆地打着伞朝她走来。

    “小姐,这么大的雪怎么站着不动。”

    裴芷夏站在原地,任由满月掸去她身上的雪,她眨了眨眼将眼眶中的温热逼回去。

    “柳画醒了吗?”

    “醒了,奴婢正准备来唤您,便发现您站在雪中。”

    “小姐……霍霄那小子说了什么?”

    裴芷夏摇摇头,“去看看柳画。”

    她现在哪里有闲心去关心无关紧要的事,若裴家之事与霍世亭有关,霍世亭别想再过一天好日子。

    她需要助力,而很显然,柳画就是她的那个助力。

    裴芷夏快步走向屋内,不再想谢翊的事,事实上是她自己也没发现,她根本不敢再想。

    比起发现谢翊真实身份,她还发现了一个更让她惧怕的事。

    那就是不知何时,她对谢翊的情感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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