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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京尧伤得突然,原本再过一个月就要回去接手集团。受伤后脾气变本加厉地暴躁,付应山把他送出国疗养,正好纪念要去国外读书,两人就近可以有个照应,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催生感情,也是一箭双雕。
付京尧不肯,天天甩脸子——一颗头被包的只剩鼻孔嘴巴,他也不管付应山能不能看得见。
他还是被送去了美国,脾性口味刁钻,那里环境和饮食他非常不喜欢,只待了一个月便又回来了。
回来后,意料之中地被付应山说了一通。
“你现在这个样子,离了付家,就是废人一个!”
他不耐烦,连京城都不想待,他不信以后自己就这样得一直靠着别人生活。
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躲到了宋婕的老家,城西的一家高级私人疗养区。
24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行动不便,像半个木乃伊,只有左半边身体和右胳膊能灵活运用。
短短1个月,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照顾他的人已经被他赶走了8个。
其中3个是哭着主动辞职的。
没见过这么坏脾气的人,有时候一天到晚坐那能一动不动,吃饭都喊不过来人,跟个阴尸一样散发着让人做噩梦的冷气。
有时候躺在摇椅上不吭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会被他突然用拐杖精准地敲到腿上,诈尸一样吓人一跳。
说是挡住他阳光了,护工敢怒不敢言,你一个瞎子木乃伊,能看见什么阳光。
一天1000的护工费,没人能干到超过4天。
直到这天家政公司派来的人又来敲门。
“先生,我是家政公司……”
鼻子轻动,他闻到一股各种掺杂的香味,拉下嘴角,“你可以走了。”
微微沙哑的声音,听得南枝一愣,她也听乔琬说了这位先生神秘难伺候,但她着实没想到,她连门都进不去。
她不是家政公司的人,是在靠谱的兼职群里和乔婉搭上的线,乔婉比她大几岁,是医科大的,也是出来做兼职,家政公司把付京尧的任务派给了她,她是老油条了,听说了这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儿,还和之前一个护工闹过官司。
她只是想挣钱,又不上赶着去找虐。
在兼职群里看到南枝的求职,她灵机一动,赚了中间300块的差价,把这位难伺候的主扔给了她,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别多话,这位爷的身份没透漏,喊他先生就可以,别露馅,要不然她俩都没钱拿。
一天700块,半个月就可以给妈妈续上一个月的药。
南枝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要在这位先生身边好好做下去。
除非他主动辞掉自己。
她万万没想到,来换班第一天,她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搞砸了。
“先,先生。”
南枝的声音软软的,小心翼翼地自带一股惹人怜爱的味道,“先生,你好,我是乔琬,家政公司派来的人。”
“嘭——”
南枝一脸懵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拒之门外。
付京尧架着拐杖,还伸着盲杖,这里他待了一个月,知道个大概路线,可还是不小心撞上了客厅抽出来没塞回去的餐椅。
屋里碰撞的动静太大,南枝顾不得礼貌,握下门把手冲了进去,看到倒在地上的付京尧,上前扶起他。
付京尧的手臂搭在她的肩头,触碰到她外套下的手臂,这女人真瘦,肩膀硌他肩窝疼。
南枝扶他坐到椅子上,把地上的拐,杖捡起来放到他手里,声音轻柔,“小心。”
他接过盲杖的时候大掌不小心包裹住纤细的手,并不悦地拍开。
南枝没和一个瞎子计较这些。
她又自我介绍了一遍,“先生,你好,我叫乔琬,是……”
“做饭去。”他清了清微哑的嗓子,语气不耐,站起身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嗅了一下,“把你身上的香水味弄干净,我不想再闻到。”
南枝低头嗅了嗅,她自己没察觉,她刚结束的上一份兼职是香水店的推销员,做了十天,不知不觉身体沾染了味道。
她慌忙打开窗户通风,脱掉外套在窗口抖了抖,又找个袋子把衣服装了起来。
看了一眼,付京尧已经又躺到阳台上的摇椅上轻轻摇晃着。
她小心地开口,“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忌口,我好准备。”
那边久久地没有回应,南枝只好闷头做了几个拿手的汕菜。
饭菜端到桌子上,她解了围裙,挂在厨房门后,轻轻走到他身边,柔声开口,“先生,可以吃饭了。”
他动了动身子,起身摸索到桌前,南枝把筷子递到他手里。
下一秒,筷子飞了老远,砸到地面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南枝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出。
他脸上缠着绷带,阴恻恻地转头,知道她站在右手边,声音阴沉,“我还没完全残废。”
南枝没吭声,捡起地上的筷子走到厨房洗了,又拿双新筷子放到他碗上,静静站到一边。
付京尧摸索着捧起碗筷,用手触着盘子的边沿,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口中,细嚼慢咽。
他吃东西的时候端正优雅,掩去了几分戾气。
南枝忙得早饭还没吃,眼下中午,这会儿肚子也饿了,她取下门后挂着的自己的书包,拉开拉链。
付京尧嚼着勉强可口的饭菜,耳朵一动,听见塑料袋摩擦的声音,接着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面包香味儿。
他听见她去倒了杯水。
哼,他不让她吃饭了吗?躲一边儿啃面包是什么意思。
“啪”地一声,筷子被拍在桌子上。
南枝差点被噎到,吞了面包,紧张地走到他身边,“先生,有什么事?”
他随手指了两盘菜,“端走,我不爱吃这些东西,你拿去吃。”
南枝不敢有耽误,端去了客厅的茶几上。
她想,一天一天的,只要他不打人,很快能熬过去的。
她要做到付京尧用完晚饭才能走,灶上正烧着热水,她蹲在厨房中间的一排货架前整理着东西,也许是他嘴刁,厨房里特配了鲜物冷柜货架,透明玻璃窗内,一格格菜架菜品丰富。
她还是拿保鲜膜把容易干瘪水分的蔬菜包裹完美。
付京尧摸索进来,在冰箱里拿了瓶牛奶。
他打着电话语气十分不好,应该说是特别恶劣。
“你不是还有个好儿子吗?怎么,领不进门?”
“失望?是我没死成,应该挺失望的吧。”
手里的牛奶瓶被他捏紧,手背青筋暴起,“是不是意外,姓丁的心里有数!”
他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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