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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荣没说他会具体如何来实施。
高羽也不可能去问,他只负责提出建议,如何将建议转化成实际的行动,那就是尔朱荣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高羽倒是发现。
大军行进的方向发生了改变,尔朱荣似乎没有想要带着大军返回秀荣川,反而是七日后,似乎是从秀荣来的一支军队汇入到尔朱荣的麾下,带队之人乃是尔朱荣的叔父尔朱羽生。
高羽也总算知晓了尔朱荣此次的目的地,肆州治所。
令大军驻扎在城外,尔朱荣遣人送了自己的一封手书送入城内肆州刺史尉庆宾。
不出半日,其亲卫便从城中走出,尔朱荣的手书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尉庆宾的态度很明显。
面对尔朱荣的拉拢和讨好,压根就不搭理,根本就没有和尔朱荣结交的想法。
“啊!”
尔朱荣恼怒的将手中书信撕的粉碎,又一脚将面前的案几给踹翻在地,抽出腰间的宝刀,怒喝道,“老匹夫,竟然如此辱我,真当我不敢杀他?”
打人不打脸。
亲笔手书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尉庆宾是真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尔朱荣留。
尔朱兆、尔朱天光等人同样一脸的怒容的起身拔刀,“天宝,下令吧!只需你一声令下,我这就冲进城内将那老匹夫擒到你面前!”
“好!”
高羽略显诧异,答应的这么痛快?
尔朱荣极为果断,“犒赏三军,明日攻城!”
高羽更加疑惑。
尔朱荣这是打算直接明牌要造反,不然突然跑过来打肆州干嘛?
而且攻城难道不应该先打造攻城器械吗?
他按下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待他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他突然回过味来。
尔朱荣肯定是已经提前派人混入城内当内应。
因为他是突然带大军过来,尉庆宾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自然不可能提前做任何防备,属于是有心算无心。
“为何天宝突然要这般行事?”
高羽还是不理解,怎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尔朱荣仿佛瞬间便有了想要当叛军的念头。
还是说……
有什么消息自己没有掌握。
仔细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刺激了尔朱荣,并非是表面上尉庆宾不给他面子这么简单。
翌日。
高羽得到军令,他率领麾下士卒来到东门外,借助着城外的山林藏匿自身的行踪。
尔朱荣采用的是‘围三缺一’之策,将东边空了出来,他亲自带人从其他三个方向进攻,但其实是为了欺骗和麻痹城中守军,将主要的防守力量诱骗过来,他在城中的内应会从东门下手,升起烟火为号,打开城门放高羽进去。
既然要快速冲进城内,要的是机动性。
高羽也就不可能像冲阵那样披三重重甲,还给马也披上马甲。
马不披甲,人只披一层重甲。
木兰、彭乐来到高羽的身侧,彭乐开口道,“难道我等也要造反了?”
高羽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
他自己又复盘了一下,权衡利弊后得出一个结论,对尔朱荣而言造反的收益并不大,他已经将尔朱英娥送去洛阳给元诩当嫔妃,小皇帝也要仰仗他的势力来助自己夺回皇权,尔朱荣只需要按部就班不说权倾朝野,肯定也是大权在握。
怎么可能会突然造反?
眼下攻打肆州,大概率是试探,他要趁着朝廷的注意力被叛军吸引后,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来试探朝廷对自己的态度。
高羽都这么说。
彭乐也就不再多问。
不一会,城中果然升起一缕缕黑烟,高羽当即下令。
“上马,随我入城!”
玄甲军、捉生军士卒纷纷上马。
高羽还是习惯性的将鬼神面具拿了出来,戴在自己的脸上,高举手中的马槊大声喊道。
“玄甲军!随我冲杀!”
他双腿用力一夹,右手扬起马鞭猛的抽了下去,马儿吃疼的朝着前方狂奔。
玄甲军跟随高羽经历过不少次征战,早已养成了默契。
每名骑兵之间保持着一个相对稳定的距离,以高羽为箭头,呈现‘三角’型的阵势策马狂奔。
高羽一抬头,能够看到城墙上有人正慌慌张张的搭弓射箭,稀稀拉拉的一阵‘箭雨’袭来,显然尔朱荣的计策成功,东城门这边并没有太多守军,而且城中内应正在夺取城门的控制权,也牵制一部分守军。
守兵本来就少,这样一来更是捉襟见肘。
一轮‘箭雨’袭来,对玄甲军根本就没有造成任何的威胁。
高羽还未靠近的时候,东城门就已经被缓缓推开,城墙上的守兵索性也顾不上防守,直接就跑了。
“冲!随我去刺史府邸,生擒尉庆宾!”
一路几乎就没有遭遇到太多的抵抗,城中百姓全都紧闭房门躲在家中,街道上空无一人。
高羽很轻松的便带兵冲到了刺史府邸内。
当尉庆宾看到他摘下鬼神面具的时候,整个人愣了片刻,似乎没有想到为何高羽会来的这么快。
高羽倒是对他挺客气,拱手行礼道。
“事已至此,请您遣亲卫前去让城墙上的守军放弃抵抗,避免造成无辜的伤亡,若是使得城外大军伤亡过大,待到大军入城后,恐生灵涂炭,还望您体恤麾下士卒与城中百姓。”
尉庆宾只得作罢,挥挥手,让亲卫前去传达军令。
很快。
尔朱荣便在尔朱兆等人的簇拥下,来到刺史府邸内。
人还没有走进来,就已经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见到尉庆宾,尔朱荣依旧在大笑,随后调侃一句。
“我欲要请明公出城相见,奈何明公不允,那我便只能亲自入城前来面见明公。”
尉庆宾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尔朱荣的厌恶,冷哼一声,“老夫世受皇恩,岂可与一乱臣贼子相交?”
“老匹夫,好大的胆子!阶下囚还敢狺狺狂吠,真当我尔朱氏好欺?”
“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尔朱天光大怒,直接上前两步将尉庆宾踹翻在地,用刀架住了尉庆宾的脖子。
“住手!”
尔朱荣连忙大喊一声,将其制止,快步向前将尔朱天光手中的兵刃夺走,怒而摔向地面,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放肆!还不速速赔礼!”
“天宝?”
尔朱天光明显被这一耳光给扇懵了,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
显然。
尔朱荣精神分裂似得的行为,让他们完全懵逼。
昨日尔朱荣还因为被‘羞辱’而恼怒不已,当众拔刀扬言要攻城。
可今日?
擒拿到尉庆宾过后,怎么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尔朱荣却不愿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催促道。
“快!给明公赔礼!”
尔朱天光极为不情愿的别过头去,冲着尉庆宾抱拳行礼。
“我是粗鄙之人,不懂礼数,还望明公恕罪。”
别说是尔朱氏众人,尉庆宾也是一脸懵,完全不懂尔朱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尔朱荣却极为恭敬的将尉庆宾给搀扶到主位上。
直接下拜行礼道,“此前乃是形势所逼,方才动兵得罪明公。”
“眼下,我总算得见明公,向明公赔不是了。”
紧接着,尔朱荣一脸正色,再次开口道。
“公若不弃,荣愿拜为义父!”
《北史》卷20:庆宾后拜肆州刺史,时尔朱荣兵威渐盛,曾经肆州,【庆宾恶之】,据城不纳。荣袭之,拘还秀容,【呼为假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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