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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善天黑到了蔺家,惊动了蔺樾宏和家中人。蔺夫人躺在贵妃榻上,有些有气无力,对着所有人尤其是蔺为聪道:“我没事,就是没睡好。”
李明善再给蔺夫人细细把脉,他没有老李想的多,故而话说的直白,道:“夫人不可再劳心劳力,若不再放宽心恐无寿数。”
蔺为聪一惊:“李大夫。”
李明善起身,对着蔺为聪道:“要想夫人好,一不可劳心,二不可动气,三还得练身,早晚练八锦缎,不光练,还得叫她心情好,如此,或能好转一些。”
蔺樾宏道:“八锦缎我会,我来盯着她。”
蔺为聪拱手,“多谢。”随后送走大夫,另抓了一些调养的药回来。
最近家中事多,蔺为聪想一晚,未与家中人商议,就写了辞官信。
好在衙暑的上司没准蔺为聪辞官,想着家出了大事,又要准备未来皇后嫁入宫中之事,忙不开身也是有的,先准了半年假,之后若是家中还脱不开身,另说。
蔺为聪很是感谢,顶头上司这般体恤,当然心里也明白,全是托了将来家中有个皇后的福。
天空下雨,还是瓢泼大雨,是人都得在屋里待着。
蔺为聪与蔺母叙话,蔺樾宏要求住回正院,就近照顾蔺氏,蔺为聪本不同意,可想到到底是自己父母,便由着母亲自己做决定。
蔺母听了大夫的话,也知道自己命不长久,放下许多事,便也允了蔺樾宏在正屋睡。
事情就是这般,十来年不好的夫妻,因着一场病又在了一处。
蔺樾宏多会哄人,文采自不用说,因着对着蔺氏的亏欠,夸赞的话时时在耳边,哄她开心,又盯着她一天三遍八锦段,很是用心,蔺夫人很快精神好了些。
可就是苦了后院姬妾,男人不够分,年纪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连着下了七天的雨,人都快起霉了,璃月伤好的差不多了,实在想走动,便去求蔺为聪。
蔺为聪自是不同意,出半点事蔺家再担待不起。
璃月道:“我出去自有我的目的,不是还没查到谁做的吗?我出去,说不定那些人会再露马脚。”
“三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再者,你也不能保证你能防住暗箭,皇上派的人手虽然有本事,但也不是万能的。”
璃月不高兴了,“进了宫我便哪都不能走动,这都没几日的自由,你还不让我出去。”如此抱怨完,璃月转身走了。
头一回的,璃月真似个无理取闹的千金小姐。
蔺为聪拧着眉心难办,忙叫住:“三妹。”
璃月蹙着眉心,转身:“做什么?”
蔺为聪淡笑,小妹有脾气总归亲近了,想着,连着七日都下雨,确实把人都关傻了,道:“想去何处,为兄陪你,正好,出门办点事。”
璃月不想跟蔺为聪出门,她想自由自在走走看看,逛逛。
恰在此时,门房来报:“少爷,外头有宫里人来,说是邀三小姐出门玩。”
宫里来人?
邀三小姐出门?
莫不是......
蔺为聪忙带着璃月出门去,门口守着的玉蕊和两个庶女听得真真的,忙跟上。
杨兼着了便衣,站在门口,见着璃月被带出来,对着蔺为聪拱手:“皇上想着蔺三小姐想出门不方便,便就想亲自带三小姐出去走走。”
蔺为聪诧异,皇上来的还真是时候,看了看对面的马车,再对着杨兼拱手:“有劳,小妹确实闹着要出门。”
璃月不开心,跟着皇上,还不如跟着蔺为聪呢,没好气瞥一眼蔺为聪。
蔺为聪淡笑,“去吧。”
“二哥,我们也跟着去,三姐姐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可不行。”蔺如婷道。
蔺为聪拒绝:“不行。”
蔺如婷脸一白。
璃月淡声:“跟着吧,妹妹们也得出门走走。”
说着璃月朝着对面马车走去。
几个丫鬟忙跟上。
蔺为聪看着皱眉,不是他不喜欢两个庶妹妹,在她们身上全是她们娘的影子,那挖空心思搭男人的感觉叫人很不喜,出门指定给蔺家丢人。
忧愁的看璃月上马车,转身回府,这种事他管不了。
璃月进马车,在看到拿着书看的皇上,抿了抿唇,随即,福身:“见过皇上。”
楚珩钰蹙眉,放下书,见璃月坐在门口位置,狭小的空间算着最远的距离。沉声:“过来,叫孤看看伤好了没有。”
因着不熟,因着陌生,璃月的举动便透着疏离,纠结之后才挪动身子,到楚珩钰身边,然后慢慢挽起袖子给楚珩钰看。
马车走动,楚珩钰握住璃月的手,看着那条好差不多,但是留疤的地方,缓声:“你我之间你当随意些,不必这般小心翼翼,也不用动不动就行礼。”
“哦。”
璃月敛着眸子应道。
楚珩钰的心酸了酸了,将璃月的衣袖拢好,问:“若是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会选择入宫。”
“皇上何出此问?”
“孤知你不喜欢皇宫。”语气虽平淡,但是握着璃月的手颤了颤。
璃月看着自己的手,好难看,而他的手,骨节分明,大而有力,弄不懂,这般人物则会喜欢她这般的人。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楚珩钰握着璃月紧了紧。
璃月忙道:“是你,便是愿意的。”
楚珩钰的心一抖,追问:“为何?如今的你,并不喜欢孤。”
璃月抿唇看一眼楚珩钰,没好气:“孩子都生了,我不愿意不是傻么。”
原是因着孩子,楚珩钰松手,略有几分失望。
马车晃动,好一会儿,外头传来声音:“皇上,去哪儿?”
楚珩钰看一眼璃月,“你想去哪?”
“我想去没去过的地方玩玩,走走,我想在有限的日子里多见识见识。”
“什么有限的日子,你的日子还长着。”
“那我进宫了,也能随时出宫走动吗?”
楚珩钰沉默,道:“想去什么地方?”
璃月想一下,“不知道,我想先在大街上走走,逛逛。若是有想去的地方,就去。”
楚珩钰嚷声:“停车。”
待停了马车,璃月撩起裙摆,开始下马车。
楚珩钰跟着下马车。
杨兼问:“主子,去哪?”
“跟着便是。”
“是。”
两人要走走,下人们不可紧随,得远远跟着。
蔺家的丫鬟,不懂规矩,信步就紧随。杨兼皱眉,没说话。
璃月四下看了看,问:“皇上,您带了多少人出宫?”
“放心,人都在暗处,你不会有事。”
“哦。那查到什么人了吗?”
“没,怕是尾巴都干净了。”
璃月不高兴,“皇上可否听我一言。”
“不听。”楚珩钰先拒绝。
“嗯?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楚珩钰点头,“冒险的事孤不同意。”
璃月撇了撇嘴,话都没法说了,“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楚珩钰很是无奈,道:“孤自知晓你性子…”还没说全话,就见蔺府的丫鬟的衣角,皱眉,看了看身后的丫鬟,再看了看杨兼。
杨兼忙上前,“会不会伺候,都打搅主子叙话。”
蔺家两个庶女忙低头,朝后退几步。
“陆翡!”璃月挥手叫唤。
陆翡左手提着家禽,右手似提着糕点,见着璃月和皇上,忙笑着上前来,对着楚珩钰行礼:“卑职参见皇上。”
楚珩钰不高兴,璃月谁都记得,独独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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