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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黛掀开车帘,利落的下了马车,她问车夫:“发生什么事了?”车夫正在安慰拉扯的马匹,见状答道:“哦,没什么事,是因为这条道路太窄,前面的那辆马车又跑着跑着突然停止不前,导致咱们这辆车只能紧急停下。”
“那是谁家的马车?”粉黛朝前方张望。
车夫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去问问前面的马车怎么回事,你在这里守着二小姐。”粉黛吩咐了一句,往前走去。
挡在他们前面的这辆马车做工不算奢华,应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粉黛想着,走到马车前面,定睛一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原来是那个孟知悠的马车。
他一手举着一面铜镜,另一只手沾着口水仔细额抹平额角的碎发,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前来。
“喂,你为什么把马车停在这里堵着别人?一点素质都没有。”粉黛抬手指着他,气势汹汹的教育道。
粉黛毫不畏惧,随时准备动手干架,所以话说的粗鲁了些。毕竟在宫宴上已经对他忍无可忍,早想给他点教训看看了。
孟知悠慌张的放下铜镜,吭吭哧哧说道:“啊,我并非故意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粉黛烦躁的皱起眉头。
孟知悠从自家马车上下来,小心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他挺起胸膛,让自己看起来气宇轩昂些,虽然这根本没什么用。
粉黛疑惑的盯着他的动作。
终于,纠结了几个回合之后,孟知悠扭捏说道:“我只是发现后面的马车是你家锦语小姐乘坐的,想趁这个机会跟她说说话。”
粉黛这才明白他方才为什么在照镜子抹头发,立即嫌弃的退后几步:“你这人是不是脑袋里头缺根筋?我家小姐在宫宴上都已经暗示你了,你们只是陌生人,不要直呼我家小姐小姐名字,不要营造出一种你们两个很熟悉的感觉好不好?”
孟知悠瞪大了眼睛,不解道:“在宫宴上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这丫鬟怎么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讲话?是不是锦语小姐太娇纵你了?还有,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陌生人了?主子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置喙吧?”
紧接着,他用令人不适的眼神从上到下将粉黛打量了一遍,摇了摇头:“虽然你长的不错,但是性格太差了,日后我不会纳你为妾的。否则你定会恃宠而骄,将我的后宅搅得没有安宁之日。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我还是会给予你几分雨露恩德的,名分是不会太高的,顶多将你收作通房罢了,你心里最好有点准备。”
“我?通房?”粉黛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自己问道,“你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吧?就你还肖想起我来了?”
孟知悠摇摇头,十分自信:“我方才已经照过镜子了,尚可。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做锦语小姐的陪嫁丫鬟了是吗?唉,那还真有点可惜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陪嫁丫鬟,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小姐才不会嫁给你!”
粉黛大吼一声,攥紧了拳头,她的眸子黑沉沉的,满是戾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撕烂面前之人的臭嘴。
孟知悠被她吓的哆嗦了一下,又挺直胸膛,昂着头跟她对峙:“我可是孟家绸缎庄的少东家,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辱骂我?你等着,我这就让锦语小姐将你发卖出去。”
“你找死!”粉黛动了,她身法极快,瞬息之间,一个大踏步就已经举着拳头迫近孟知悠。
“你一个奴婢,竟然敢对我动手?”孟知悠捂着脸,还在大言不惭。
粉黛笑了一声,这笑声冰凉入骨,她盯着孟知悠,高高举起拳头。
“粉黛!”
千钧一发时刻,陆锦语滑着轮椅赶来,朝她伸出手,露出温柔的抚慰的神情:“过来。”
粉黛浑身一震,眼底的怒意渐渐褪去,不过她没动,仍旧咬着唇盯着孟知悠。
孟知悠瑟缩着,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嘴却是硬的:“来啊,动手啊,你一个奴婢,敢对我动手的话,就等着判刑吧!就算不被判处死刑,也少不了一顿杀威棒。哼,或者我让锦语小姐将你卖到花楼里,叫你还敢这般神气?”
原本还温柔等待粉黛的陆锦语侧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陆锦语的眸底翻滚着墨黑色的惊涛巨浪,令人心惊胆颤。
她的声音还是温柔的、坚定的:“粉黛,来。”
粉黛闭了闭眼,缓缓走到陆锦语身边,握住她的手。
陆锦语的手很凉,在粉黛刚接触到她的手时,她便紧紧的抓住了。
“粉黛,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出头。”陆锦语仰起笑脸。
粉黛摇了摇头:“我还没好好教训他一顿呢。”
“不要紧,你这份心意很重要,不过不能轻易动手,他这种无赖泼皮,沾上了不好摆脱。你若动了手,后续少不得跟他纠缠。”陆锦语拉着她,让她回她们马车里。
“可是……”粉黛欲言又止。
陆锦语轻声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只是不让你动手罢了,免得伤了你的手。”
粉黛愕然,定定的看着陆锦语。
“你先回去等我。”陆锦语安抚她。
“不成,你腿脚不便,他若冒犯你怎么办?我不回去,我要保护你。”粉黛坚定有力的说道,“这是殿下给我的命令,从那天开始,我便是你的人,要贴身保护你。”
陆锦语看着她的眼,粉黛诚恳回望,两人眼神碰撞,互通心意。
这已然不是简单的主仆情意。
这份情意超越了主与仆、两人处于心灵上的平等。
此时此刻,两人的身份平等,这是两个姑娘家的友谊,是想要互相保护对方的冲动。
陆锦语开心的笑了,她点了点头。
再次看向孟知悠,他已经睁开眼、放下手了,没有方才那样狼狈的神态,但背是弯着的,看起来满满的小家子气。
“锦语小姐,你这丫鬟的脾气也太大了些。看来你的性子太绵软了,怎么能让这样的丫鬟在身边伺候?”孟知悠刚开始说的话还有点讪讪的,后面越说越理直气壮起来。
“锦语小姐啊,我看你趁早把这丫鬟打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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