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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受虐狂,一次一次用这种捕风捉影的谣言来揣测我,好满足你自己的妄想。”

    梁文姿满面失望,甚至除了失望再没有其他情绪。

    “你是不是真的要我和别的男人发生了点什么才会满足?”

    “姿姿!”沈时烬厉声呵斥,“你是个女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是个男人,不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梁文姿搪他胸膛,满脸不耐,“让开,我要回家!”

    沈时烬挡着她去路,面色阴沉,像积重的乌云,闷着天雷滚滚,蓄势待发。

    梁文姿并不畏惧,直视他眸。

    停车场灯光昏暗,炽白光线围成圆圈,箍住两人。

    梁文姿面色淡淡,对他任何表情都没反应,反倒衬得他像个小丑。

    气氛僵持又焦灼。

    车内,程意睁眼朦胧看见两个影子。

    交缠、依偎,像女人躺在男人怀里。

    她咬咬牙,敲车窗,“时烬哥,我好痛,能带我去医院吗?”

    程意声音虚弱,嘴唇白得吓人,有些失血过多。

    沈时烬眉间闪过犹豫,梁文姿看到他的模样不由轻嘲一声,“不去吗?”

    他脸颊绷紧,牙齿嘎吱作响。

    “我先送程意去医院。”他松开手,“不过,这件事我们没完。”

    沈时烬别有深意看她一眼,转身时上了车。

    梁文姿站在光圈中,看着扬长而去的跑车,一声轻嗤。

    看,她又是被抛下的那个。

    所幸这是机场,她打了辆车回家。

    到家时,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

    她面无表情看着那道番茄牛腩,想到结婚前。

    沈时烬吃饭尤其挑剔,能吃熟番茄,吃不了生番茄,能吃生黄瓜,吃不了熟黄瓜……

    她特意记下他所有禁忌,又报了专门的主妇班学做菜。

    那时她像天下所有憧憬婚姻的小女人一样,早已幻想好婚后的一切,只想做个规规矩矩的贤妻良母,每天陪在沈时烬身边就好。

    可沈时烬的忽然离开打破了一切,尤其是她天真的憧憬,更可笑。

    她兢兢业业记着沈时烬的所有爱好禁忌,他却迁就着另一个女人的口味,甚至甘愿吃另一个女人做的菜。

    她不知在桌前坐了多久,最终还是起身,倒掉了那盘已经冷透了的番茄牛腩。

    程意的伤大概很重,沈时烬一连几天都没回家。

    这段时间梁文姿倒是自得其乐,每天看书逗猫,等着裴景明的消息。

    她早想好,律师还是要找。

    虽然沈时烬已经松口答应离婚,可是财产分割是大事,她得请专业人士来掌握。

    沈家对她的养恩、对父亲的救命恩,不是钱能衡量的。

    但沈氏梁氏纠缠已久,该算好的东西还是要算好。

    裴景明那边很快有了消息。

    “我找了港城一位律师,精通离婚案和商业纠纷,或许对你有帮助。”

    “什么时候见面?”梁文姿捏着电话,“沈时烬已经答应和我离婚,我想尽快办好这事儿。”

    “小沈总真的这么这么轻易就放手了?”

    裴景明贴着手机,声音顺听筒传入女人耳廓,低沉的、悦耳的。

    梁文姿摸着旺财,“他终归是答应了,所以我想趁这段时间快拟定离婚协议,让他签字。”

    “那沈家呢?”

    梁文姿动作一顿,正在享受的小猫对忽然止住的动作不满,喵呜一声。

    “沈家,先瞒着。”

    梁文姿垂着头。

    对于沈家,对于沈父,她不知该怎么面对。

    一方面是养恩,一方面是这么多年的欺骗。

    她现在脑子乱糟糟,不敢定夺。

    “嗯,我支持你。”裴景明的声音再次撞进女人耳中,“下午我去接你。”

    梁文姿本想拒绝,又想到律师是动用了裴景明的关系,便答应了下来。

    下午,梁文姿早在门口等着。

    她穿了条米白色旗袍,红唇乌发,尽显风情。

    宾利停在身旁,梁文姿坐上车。

    顿时,清新茉莉香侵袭车内,与浓厚檀香混合成独特味道。

    裴景明眸光幽深。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梁文姿不明所以。

    裴景明移开目光,哑着嗓子,“梁老师今天,很特殊。”

    “毕竟是见律师,想着或许应该打扮一下,是不是很张扬?”

    她有些担心。

    成日在学校,根本没想着打扮,今天心血来潮化了个妆,不知道合不合适。

    “不,很美。”裴景明余光笼罩女人,夸赞道:“你很适合戴珍珠。”

    梁文姿皮肤粉白,尤其光线照射下,更莹润光泽,吹弹可破,像粉珍珠。

    她今天戴的是之前沈父出差时从日本为她挑的珍珠项链,淡淡的粉,正与她映衬。

    “谢谢,不张扬就好。”她自动将那句夸赞忽略,可以保持距离。

    裴景明自然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不再多言,埋头看文件。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是一层脆弱的窗户纸,只能由梁文姿捅开,她却不愿再更进一步。

    裴景明就待在窗户纸后,默默守护着她。

    几人约在明园。

    明园与荣华园同属一个老板,只后者面向大众,价格昂贵却能让人够得着边。而明园只接受权贵预定,每天五桌客人,再多也不接待。

    架子大、价格高,豪门却趋之若鹜。

    不为别的,图其私密性极佳。

    明园侍者都是天生聋人,不会听,更不会说,隔绝很多麻烦。

    豪门权贵,总有些腌臜内情难以言说,宁花大价钱,也不愿惹祸上身。

    裴景明将人约在这个地方,其用心程度难以言喻。

    侍者引人进门。

    古风古色的徽派庭院,在北城别具一格。

    推开房门,律师早早等待。

    不等裴景明介绍,律师便主动道:“梁女士你好,我是朱诩。”

    朱诩——

    梁文姿眼皮一跳,不由震惊抬头。

    即使不混红圈律所,她也知道这位的名声。

    成名一战是为某位隐退影后和外国凤凰男老公的财产裁决,当时她还在上大学,周围同学几乎追连续剧似的追这个案子。

    隐退影后被老公和情人联手陷害,原本净身出户的结局在朱诩手中逆转乾坤,不仅让凤凰男净身出户,还送情人进了监狱。

    自那开始,朱诩一炮而红,各种案件应接不暇,约见一面都算难题。

    她倒是动过请这位的心思,只是打听到这位手里的案件已经预约到两年后,便收了心思。

    可裴景明是怎么请来的?

    “你好,我是梁文姿。”

    她简单握了握手,开始讨论案情。

    离婚案朱诩打过不少,一针见血指出梁文姿案子的难点在于梁氏沈氏的财产分割,“粗略估计这些年沈氏挪用梁氏的资金超百亿,若您想追回那些财产,动动手段也是能追回来的。”

    他顿一下,又道:“只是来之前我已经查明沈氏账目,几乎亏空,或许只能依靠破产清算来支付相应费用——”

    “朱律。”梁文姿一锤定音,“这钱,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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