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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檐角的冰棱滴着猩红,沈含锦俯身时,发梢扫过棺面凝霜,惊起三两点幽蓝磷火。扶钰的雪发缠住她腕间红绳,发尾缀着的雄黄玉坠撞上冰棺,叮当声里炸开硫磺味的白烟。“娘娘三思。”他玉箫抵住棺缝,箫孔钻出的金线在霜面织成星图,“崇文三年,开过这棺的仵作烂了七窍,肠穿肚烂时还念叨着'双生子祭天'。”
沈含锦犬齿咬破舌尖,血珠顺着冰裂纹渗入椁内。棺中蓦然腾起青烟,暴食系统光幕炸出朱红篆字:【汞毒侵脉,寅时三刻】,视网膜却浮现崇文帝炼丹的场景——丹炉里玉玺碎片熔成的金液,正与她此刻舌尖尝到的腥甜如出一辙。
“咔嗒”一声,千年玄冰裂开蜈蚣状的纹路。先帝尸身裹着的巫族祭袍突然鼓动,心口插着的碎月剑仿品泛起鲛人泪光。
沈含锦的鎏金纹路突然暴起,指尖触及剑柄玉玺碎片的刹那,整座冷宫的地砖翻转如棋盘。
“巽位退七!”扶钰雪发缠住房梁将她拽离。三百枚淬毒银针自棺壁射出,针尾缀着的珍珠遇雄黄炸开,在空中凝成“琅玕阁“三个篆字。最末那笔的钩锋,正与沈明珠描眉的螺子黛痕迹重合。
沈含锦旋身抛出玄铁锅,锅底“以爱为薪”的铭文吸尽毒针。缺失的云纹处嵌着月见腕铃碎片,共振出的宫商调惊起梁间寒鸦。
玉衡公主的冷笑自鸦群传来:“七弟可知,这汞毒要用至亲脑髓作引?”
扶钰的玉箫突然爆出七十二根砭石针。
沈含锦却已俯身舔过尸身唇畔,龙涎香混着朱砂在舌尖化开:“《颅囟经》载,汞入膏肓则手少阴脉涩。”
她指尖蘸着棺内凝露,在冰面画出心经图谱,最末的少冲穴正对着沈明珠藏身的藻井。
尸身突然坐起,腐化的指骨攥住她脚踝。沈含锦腕间红绳寸断,绳结处掉落的蜡丸遇体温融化,露出裹着的《产录》残页——“双生子留含锦”的“留”字洇着黑血,恰是玉玺山河图缺失的幽州地界。
“姐姐好狠的心。”沈明珠自阴影转出,裙摆赤练蛇吞食着冰渣,“连父亲炼的尸丹都敢碰?”她指尖银针淬着髓枯毒,正是三日前从扶钰箭伤取的脓血。
沈含锦后颈饕餮刺青离体浮空,玉玺碎片撞上金光,在空中熔成水银镜。镜中映出德妃寝宫暗道,冰裂纹瓷瓶的纹路正与扶钰紊乱的脉象共振。暴食系统突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她反手扯开扶钰衣襟,玉玺裂痕处渗出的汞珠泛着尸丹特有的青灰。
“你早知解法......”鎏金纹路顺咽喉爬上瞳仁,“用我的脑髓作药引......”
未尽的话语被寒凉的唇堵住。扶钰雪发缠住两人手腕,玉箫孔洞钻出的金线封住她十二经脉:“娘娘若敢自戕,本王现在就碎了这冰棺。”
整座冷宫突然倾斜如倒悬的炼丹炉。三百具悬棺自穹顶降下,棺盖刻着的丹方遇汞蒸气发光。沈含锦清晰看到第七具悬棺的“九转回魂散”,正是谢惊澜书房暗格里的药方,连笔锋颤抖的幅度都分毫不差。
“坎位生门!”她拽着扶钰滚入悬棺阴影。玄铁锅撞碎冰裂纹瓷瓶,泼洒的药液遇雄黄燃起冷焰。火舌舔舐处显出巫族血书:“祭双生子于归墟”,归墟二字被血渍晕染,正是冰棺密码缺失的笔画。
玉衡公主的佛珠击穿三重冰墙。沈含锦在碎冰中窥见先帝右手尾指——那截断骨上戴着的扳指,与她穿越那日火锅店捡到的古玉戒纹理严丝合缝。暴食系统突然超载,鎏金纹路在冰面烙出甲骨文般的卦象。
“抓住!”
扶钰雪发缠住青铜丹炉的螭首。沈含锦趁机咬破他腕间,玉色血珠滴入冰棺裂痕,整具棺椁突然透明如水晶。
棺底暗格里,三百枚刻着生辰八字的玉牌正在共鸣,最中央那枚“沈含锦”的“锦”字,缺了半边“帛“部。
“原来我才是药引......”她突然轻笑,指尖抚过冰棺内侧的抓痕。那些凌乱的痕迹,与五岁生辰夜祠堂暗格的刻痕完美重叠。
沈明珠的银针破空而来。沈含锦不避不让,任针尖刺入太阳穴。鎏金纹路突然暴走,顺着银针反噬入沈明珠七窍,在她瞳孔里烙出冰棺密码的镜像符文。
“好妹妹。”沈含锦舔去唇边汞液,“这以毒攻毒的滋味如何?”
整座冰棺突然炸裂。先帝尸身化作飞灰的刹那,沈含锦看见自己现代的身体正在实验室苏醒,而监控画面里,谢惊澜手中的玉玺碎片正泛着同样的死寂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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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尸的恶臭突然被梅香冲散。沈含锦在飞旋的冰屑中瞥见德妃的鎏金护甲——那甲片反光里映出的,分明是沈夫人被铁链锁在冰窖的场景。她突然暴起,玄铁锅扣住玉衡公主的佛珠,锅底铭文吸尽汞毒后,在冰面灼出《千金方》残页。
“阿锦看脚下!”扶钰雪发缠住她腰肢腾空。沈含锦低头,见冰层下三百具婴尸摆成北斗阵,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梅花烙的银针。最末的摇光位上,那具女婴腕间的银铃,与她五岁生辰礼如出一辙。
玉衡公主的佛珠突然爆成齑粉。沈含锦趁机咬破中指,以血为墨在冰棺底面画出祝由科符咒。血符遇汞蒸气燃起幽蓝冷焰,火中浮现的却是谢惊澜轮椅碾过实验室的场景——他手中试管里的青色液体,正与此刻棺中渗出的尸丹浆同源。
“原来如此......”沈含锦鎏金纹路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神农尝百草图。当归、雄黄、朱砂等药材自动飞入玄铁锅,熬出的药香竟与穿越那日火锅底料的气味重叠。
扶钰的碎月剑突然软化如绸。剑身缠住沈明珠脖颈时,沈含锦看见剑柄珍珠里封着的蛊虫——正是实验室培养的端粒酶活化体。她猛然拽过剑穗,将蛊虫拍入冰棺裂隙。
整座冷宫突然剧烈震颤。三百悬棺齐齐开启,棺中坐起的尸身竟全数生着沈含锦的面容。她们颈间的饕餮刺青拼成完整玉玺纹路,最中央缺失的云纹处,正嵌着沈明珠被扯落的东珠耳珰。
“抓住!”扶钰雪发缠住房梁,抱着她荡过尸潮。沈含锦在疾风中咬破他唇瓣,玉色血珠混着汞毒入喉,暴食系统突然平静如深潭——她看见第六十八章的琅玕火正在冰棺深处燃烧,而火中悬浮的,正是自己完整的记忆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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