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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兴奋到极致的时候,几个士兵从水里爬出来,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禀告:“王上,水里没有人鱼。”老国王笑容一僵,周遭气息溘然一变,怒火中烧地瞪向朝晕,止不住地咳嗽,每一个字都从喉咙里挤出来:“你把他,藏哪儿了?!”
朝晕镇定自若,轻飘飘地“啊——”了一声,眨眨眼:“我不知道啊,一直都在里面,我对他可差了,可能是受不了了自己跑了吧。”
老国王瞪着她,两颗眼珠子几乎全部凸出来,突然阴森森地一笑:“你是他喜欢的人吧?”
这几个字像一记闷雷,把房间里的所有都炸得晕头转向,包括韩归,也不可置信地望向依旧漫不经心的朝晕。
“你不用否认,预言只会是真的。”
老国王挥了挥手,半阖着皱巴巴的眼皮:“他动了情,月圆之夜时才会痛苦难耐,海水才会发生变动。”
“要是他不动情,”老国王嘴角抽搐了下,仿佛是在笑:“他转生的赌注就破了,只有死这一条路。”
“阿普罗世诚不欺我,阿普罗世诚不欺我……我一定能长生不老!我是众生的王!”
他着魔了一样自说自话,朝晕已经明白自己被抓是逃不了了的,撇撇嘴看着那老树皮,突然转头,和给她带手铐的士兵说:“都怪你们国王一直阿波罗阿波罗的,我要吃菠萝,让你们那儿给我准备菠萝。”
士兵:?有病吧。
朝晕不出意外地被囚禁了,让她感到些许愧疚的是,韩归也跟着一块儿进来了,毕竟他是最了解人鱼的,而且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现鸦凝的不对劲,也有错。
韩归觉得快冤枉死了,这死老树皮又没有和他透露一点和这个天方夜谭的长生不老梦有关的事情,凭什么给他抓进来?
朝晕啃着菠萝,偶尔安慰他一句,最后吃完所有食物后往墙上一靠,突然问道:“副院长,你这阵子都忙什么呢?贝莉卡出什么事了?”
说到这个话题,韩归眼神一闪,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她的发情期。”
朝晕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凑过去问:“你和我说说人鱼发情期都有什么特征呗。”
韩归并不太想和她透露贝莉卡的事情,往后挪了一下,淡声道:“其他的不清楚,不过我最近研究得知,雄性人鱼在发情期间,会筑漂亮的巢,送给雌性人鱼当礼物。雌性人鱼只要坐上巢穴,就代表同意了雄性人鱼的求欢。”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两句话打发朝晕,没有别的意思,说完就往旁边一坐,脸上写满了淡淡的忧郁。
朝晕难得安静下来,自己也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挨到墙边,抱膝而坐,呆滞过后,就是难以言说的凝重——
……答应,求欢?
————
朝晕没有过几天安生日子,在一个星期之后,她戴着镣铐,被带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央,成百上千的士兵在守卫着,围得几乎水泄不通,只有门口是大开着的——
这像是一口等着鱼自己扑进来的锅。
朝晕在听到韩归说的那些话之后就没有睡好过,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往宫殿中央那么一站,看起来像是被虐待了似的。
老国王坐在宝座上,正擦拭着自己视若珍宝的镜子,在最后一次擦拭落幕后,他看到了镜子里慢慢滚动起的海浪,眼里乍起黑沉沉的雷云,咯咯笑了两声,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你听得到我说话吧?”
朝晕被他的笑声难听得心烦,本来心里就有事儿,直接扭头瞪着老国王,没好气道:“笑得跟猪精似的,能不能别烦我了?!”
老国王:?
他的脸顿时黑下去,冷飕飕的眼刀射向朝晕:“闭嘴!”
朝晕冷哼一声,别开头。
“你应该是刚刚苏醒吧?这么说,我还搅扰了你的美梦了?”老国王冷笑一声,缓了口气,又对着镜子道:“你听见刚才是谁的声音了吧?”
隔着一面镜子,老国王甚至都感受到了排山倒海的阴寒之气——来自海洋的造物主的暴怒。
“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鲛珠送到我面前,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会拉她陪葬。”
“她”是谁,不言而喻。
对方没有说话,但是老国王依旧被对方的气焰震得几乎窒息,他把镜子放得远了一些,掀开眼皮看向朝晕,厉声道:“不说句话,给你的人鱼听听?”
朝晕瞥了一眼镜子:“我和鸦凝只会面对面说话,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不过你看起来没多少日子的样子,我倒有话对你说。你有时间洗洗你的老脸吧,脸比屁股脏。”
老国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哆嗦着手指指向朝晕:“你!你这死丫头!”
在他气得甚至都差点站起来的时候,宫殿的彩窗突然炸裂成千万片水晶雨,乍听像是龙鸣。
一道深蓝的水流如利刃般刺入殿堂,水流中隐约可见闪烁的鳞光。
这道来自深海的水箭在穿过万顷碧波的瞬间,竟在空气中保持着完美的流体形态,尖端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千百士兵在一刹那被斥向两边,摔的摔倒的倒。与此同时,镜子骤然碎裂一半,有一张燃满滔天震怒的火气的脸庞隐隐浮现,银色的瞳孔之中有猩红在扩染,在美的同时,诡异也如同这蛛丝般的裂隙爬满他的脸。
鸦凝一字一句,有啖肉饮血般的切齿痛恨奔涌而来:“把我的朝晕,还、给、我——”
老国王的尖叫还未出口,水箭已一分为二。
第一股水流如毒蛇般缠上他爬满老年斑的脖颈,瞬间凝固成冰晶匕首,锋刃轻轻抵住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冰做镜面,将国王惊恐扭曲的脸照得惨绿。
第二股水流却温柔得如同情人的手臂,泛着珍珠光泽的水环轻轻托起朝晕的腰肢,像捧起一只蝴蝶。水流中浮现出细小的气泡,如同无数个透明的吻,亲昵地贴上她的脸颊。
朝晕狎昵地贴上那道清冽水流,还抽空和他抱怨:“好困。”
当水环带着她后仰,要和她一起归进海洋时,老国王陡然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冰刃突然化作千万根水针爆开。
没有鲜血,只有他干瘪的皮肤上突然浮现出的无数蓝色脉络——那是海水在他血管里疯狂奔涌的痕迹。
他死了,悄无声息地承受了自不量力的后果。
——
朝晕落入水里的一瞬间,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拖住了她。
她睁着眼,把他看得清清楚楚,翻了个身,不假思索地环上鸦凝的脖子。
鸦凝被扑了个满怀,未说出口的担忧问询只化作了唇边的泡沫。
他委屈地瘪眉撇嘴,也紧紧地揽上她的腰,闷闷道:“我以为我刚醒就可以看到你,你不见了,还有一个臭老头一直说一些有的没的,好讨厌。”
蠢鱼。
朝晕轻轻笑着吻上他的耳鳍,戏谑道:“那怎么办?要不要我问你一个问题哄你一下?”
鸦凝被亲得痒,直往后躲,朝晕不放他,微微扯开一些距离,盯着他的眼眸,她在他眼里,化成了无数泡影坠成的月亮。
“要不要和我在海洋里,一直一直在一起?”
鸦凝的眼尾先是有一阵发愣的白光,而后光速流转起来熠熠的神辉,他的心脏因为她的名字而止不住地跳动着,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他埋首于她的颈弯处,笑着大声喊——
“要!”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6,目前好感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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