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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怒气冲冲的回到王家,跟在王国公的身后抱怨着,“那个纪长安也太目中无人了,给她个梯子,她都不知道往上爬,这个蠢货!”
走在前面的王国公紧抿着唇不说话,脸上的神色更是阴晴不定。
王夫人紧跟两步,“夫君,咱们得想个法子治治她。”
“让她知道个厉害。”
王国公回头扫了王夫人一眼,冷笑,
“就凭你?怎么治?你以为纪家很好对付?”
“哼,无知妇人!”
纪家要真的那么好对付,还轮得着他们出手?
这么多年过去,从纪淮那一代他们就不断的在出手布局。
可纪家依然生存到了现在。
并且,纪家还依旧那么的有钱。
“闻家、元家、秦太妃府......你自己去看看,哪个落得好了?”
可笑的是,现在依然还有不少的人,把纪家当成一个普通的商户。
不肯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以一个平等的姿态去讨好接近。
只尽情的贬低。
可王国公虽然看得明白,自身才能却很有限。
别看他居国公爵位,却都是因为王太后的关系。
“这几年太后一党被打压的厉害,我手中已无实权。”
“倘若我的话能管用,我还要让你这个愚蠢的妇人出面做什么?”
王国公的脸色阴沉。
看着王夫人脸上那一点儿都不在意的神情。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蠢货,只知道你那后宅里头的一亩三分地,你其实才是真正的蠢货。”
又看向跟在王夫人身后,脸色依旧苍白的小儿子王凌霄。
王凌霄吓的路都走不了,还被抱在下人的怀里。
王国公不由想起纪家那个两岁多的纪墨谨。
比起王凌霄来,纪墨谨又聪慧,身体又好。
他敏锐的预感到,纪家有了纪墨谨这样的传人,只怕又得往下兴旺好几代。
再反观他们王家。
王家也是跟着开国皇帝打过天下的累世的世家。
但是天下打完,王家先祖却开始享受人生,并没有为家族子弟铺好后路,立好规矩。
几代人下来,在酒色财气的侵蚀下,王家的子弟就跟松垮的白面袋子一般,好像都没了个人形。
他们太大意,太放松,吃喝嫖赌无一不精。
当然,王家那么多后人,不吃喝嫖赌的也有。
但要么脑子不聪慧,不是块读书的料。
要么被养得比女人都还要娇气。
要不是王家侥幸出了个太后。
只怕王国公都还捞不着一个国公的位置。
王国公看着自个儿的小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下来!”
他呵斥着王凌霄,让下人将小儿子放在地上,
“才多大点事儿,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尿裤子,你不要脸皮,你阿爹我是要脸皮的!”
王国公越想越气,指着脸色惨白,从小娇生惯养的王凌霄大声呵斥,
“你看看那个纪墨谨,才那么小就已经启蒙,听说三字经倒背如流。”
“他还会拉弓射箭。”
“你再看看你,你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我看到就不好意说你是我的儿子!”
王家是武将之家,但到了这一代,连个能拉满弓的子弟都没有了。
王凌霄被阿爹一顿训斥,浑身一震动。
原本在付家他就受了惊吓。
才五岁大的孩子,又是被整个王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哪里经受过这般的磋磨?
王凌霄当即扯开了喉咙,大声的嚎哭起来。
“嗷嗷,啊啊啊啊!”
他越是哭,王国公就越烦躁,他脑袋青筋冒出,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从明天起,你也早起一个时辰给我学拉弓射箭。”
王家在军中有根基。
现如今贤王的根基大多都是承袭了王家。
但王家自己的子弟,却再也接不过军中的根基了。
甚至王家连会看兵书的子弟都没有。
王国公自己也不看兵书。
哪家的兵,会服一个连兵书都看不懂的领头人?
王国公觉得,还好现在醒悟也不晚。
他看到了纪墨谨,突然有了个方向,知道该怎么培养王凌霄了。
“人家纪墨谨比你年龄小两岁,他都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王国公冷着一张脸,指着王凌霄,没有半点心软的迹象。
一旁的王夫人见小儿子哭哭啼啼的,她又心疼又恼火。
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哭哭啼啼的小儿子。
又充满了埋怨的看着王国公。
“那个纪墨谨我看了,除了长得漂亮点儿,能够拉开一张大弓,他哪里有半点贵族子弟的风范?”
“将来长大了,只怕也是跟他阿爹一样,是进兵马司去鬼混的胚子。”
“不像我们凌霄,我们可是王家的人,绝不会跟一些莽夫搅和在一起。”
底层的人好像还挺喜欢兵马司卫的。
很搞笑的是,他们还以进兵马司为荣。
听说底层的人一直认为兵马司是个油水多,差事稳定又威风的地方。
那些又穷又臭的人,如果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兵马司卫。
就会觉得女儿找到了一生最幸福的依靠。
嘁,好可笑的想法。
果然都是一些底层的下三滥,一个个的就活该活得那么灰头土脸,又丑又臭又穷,几代人都翻不了身。
那些底层下三滥喜欢兵马司。
但兵马司在王家这个阶层来说,就是只老鼠臭虫一般的存在。
谁不知道,兵马司现在的编制已经严重超标了?
那个兵马司总指挥使黑玉赫,就是个吃软饭又阴狠毒辣的主儿。
他不依靠纪家的钱财,手里能握那么多的兵马司?
上层贵族对兵马司充满了鄙夷与轻视。
认为那是最恶心最不入流的去处。
而且那些兵马司卫的审美,与现如今帝都城的审美也很不同。
如今帝都城的贵公子,都以白、弱为美,公子哥儿涂脂抹粉的是常态。
什么骑马射箭,一概都是不学的。
要学就学焚香煮茶,诗词歌赋,弹琴跳舞。
兵马司卫就不一样了,他们经常风里来,雨里去的。
身上不是血就是泥。
常年也是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身挎刀剑。
连张脸都看不清。
“纪墨谨虽然长得好看,但从小学这些舞刀弄枪的,虽然有侯爵之位,但他到底不是真正的贵族。”
王夫人嗤笑,轻蔑之意很明显,
“他哪里及得过凌霄这种,真正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哥儿?”
“看着吧,十几年之后,那个纪墨谨保证比不过我们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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