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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钱是朱长光掏的,理所当然带着媳妇孩子搬进老姜家的房子。当年姜明心疼妻女冬天挨冷受冻,特意花大价钱盘了火炕,别说睡起来真舒服。
尤其是抱着媳妇睡觉床不会咯吱咯吱响,别提多美了。
后半夜,朱家大媳妇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在磨牙齿。
“家里进老鼠了,赶紧拿扫帚撵出去。”她翻了个身,抬脚踢了踢睡得跟死猪似的男人。
朱长光嘟囔道:“耗子不钻空仓,咱家米缸都是空的,哪来的耗子,媳妇你是不是想吃肉了?睡吧,梦里啥都有。”
朱大嫂本来差点睡着,硬是被这句话给气醒了,一骨碌坐起来,发狠地拧起他腰间的软肉。
“哎哟哎哟,媳妇你轻点,我去,我去抓老鼠。”朱长光疼得哇哇大叫。
哐当!
就在这时,客厅传来一阵打翻东西的闷响。
这声音像是进贼了……
朱长光打了个激灵,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胡乱套条裤子去门边拉灯。
外面听到动静,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等他光起脚板追出去,正好看见一道人影夺门而出。
“抓贼啦——”
家属区一盏盏灯火逐次亮起。
无论哪个年代,大家都无比痛恨小偷。
老姜家被贼翻得乱七八糟,客厅里四面墙面还被铁锹锤出好几个坑。
好在仅仅损失好个碗,粮食布料全部好好放在橱柜里。
“哈哈这贼好蠢,翻箱倒柜,结果啥东西都没拿。”
“我觉得是朱长光夫妻俩醒来太快了,才没来得及装吧。”
头一回见笨贼,邻居们稀奇得很,围在门口唠嗑,还是朱婶以明天上班为由把大家撵走了。
她从家里拿了一把新锁过来,对夫妻俩说道:“以后睡觉前拿个陶瓷盆立在门上,贼从外边推门,就能马上就会惊醒了。”
“妈,还是你有经验。”朱家大儿媳妇想到贼神不知鬼不觉摸进家里,就后怕得不行。
“家属院好几年没出小偷了,咋偏偏进了姜家呢?”
朱婶白了她一眼,“你不愿住,让老二一家住进来。”
那怎么行?朱家大儿媳妇就是埋怨两句。
“过日子钱要细着点花,这才发工资,你们就吃了多少回肉了,贼不找你找谁?”
朱婶觉得就是老大媳妇行事太张扬,这才惹人眼红。
朱家大媳妇脸色讪讪。
搬出去住后顺理成章分家,第一次当家作主,难免大手大脚。
“妈,要不买条狗回来吧?”
虽然狗吃得多,但忠心耿耿,能看家护院,关键时刻还能咬住贼的裤腿不放。
朱婶扭头看一眼两个被吓坏的孙子,咬牙同意下来:“也成。”
次日朱婶带儿媳妇上派出所报案,警察过来转了两圈,做做笔录,纺织厂也加强警戒,这事就算落幕了,没人给放在心上。
-
另一边,霍东临也从外面牵回来一只退役的大狼犬。
全身乌溜溜的,脑袋上有个小白点。
让它坐下就坐下,还会伸出爪子来握手,歪头卖萌。
家里两团子稀罕得不行,双手托着下巴,远远观察着它。
“等过段日子喂熟悉了,就能跟它玩了。”霍东临交待道。
团子们齐声回答:“知道啦。”
姜宁宁不讨厌小狗,但她比较喜欢金毛这种暖男狗,面对大浪犬还是有点发怵。
偏偏小家伙瞧见她,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姜宁宁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怕它把尾巴摇给断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养狗了?”她问。
霍东临解释道:“我以前是黑豹的训导员,小家伙受伤太多,不能再继续服役,我就把它带回来看家护院了。”
见妻子似乎有些惧怕黑豹,他连忙补充一句:“先让它在这呆几天,我重新再给它找户好人家。”
仿佛是听懂主人的话,黑豹呜呜的叫了两声,滚在地上四脚朝天,朝姜宁宁露出小肚子。
这一幕,把姜宁宁给逗乐了。
她上前两步,蹲下来抚摸黑豹肚皮。
黑豹见状,脑袋一点点往旁边挪,直到挨着她的腿才停下来。
霍东临惊奇地挑起眉头。
能被选中稽查军犬的小狗本性都不会太和善,更别提初次见面就露肚皮,把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人类,这是小狗无比信任的体现。
“黑豹也喜欢妈妈,世界上就没有人不爱妈妈。”满满既骄傲又眼馋。
听到这话田翠芬撇撇嘴巴,放屁,她就是对姜宁宁喜欢不起来。
婆媳天生就站在对立面,尤其儿子完全偏心儿媳妇那边,更是叫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但这个家里,她一个得罪不起,地位比蔡金花还不如。
哦,不对,还是有地位更低的。
霍春芳满面春风地从门外进来,嘴里还哼着咿咿呀呀的曲调。
“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一天都不见人影。”田翠芬抬手照着她背上来了一巴掌。
“哎哟!”霍春芳被打得呲牙咧嘴,“妈,你是不是又要犯病了?”
名声一半都是被这个女儿败坏掉的,田翠芬走在家属院,别说跟邻居吐槽姜宁宁,还没靠近对方就大喊“疯子”,尖叫逃走。
她才知道自己的疯,深入人心。
“对,我脑子是不清楚了,疯子打人不犯法,老娘先把你个不孝女打死。”田翠芬咬牙切齿,抄起院子里的扫把追着女儿狂打。
黑豹立马护在姜宁宁跟前,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显然在这个家里,它已经认定了第一主人了。
“黑豹真乖。”姜宁宁抬手摸摸它脑袋,“厨房里的棒骨待会儿洗干净给你吃。”
闻言,黑豹尾巴止不住高高摇起啦,看得曾经的训导员黑蛋同志都有些吃味。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霍春芳接连挨了好几棒,后背到脖颈火辣辣的疼,她忍不住大叫起来:“妈,别打了,明天有表彰会,我还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呢。”
家属院没人搭理田翠芬,她消息闭塞,疑惑地停下动作,“什么表彰会?就算有表彰会关你屁事?”
霍春芳扭扭捏捏,怎么也不肯说。
脸颊却是越来越红,蔓延到整个脖子。
看到小女儿,田翠芬哪有什么不明白,心里警铃大作:“你跟我进来。”
拖拽起她的手进房间里说悄悄话。
姜宁宁大概猜得到母女俩要说什么,也不关心。
刚要起身,突然看见紧挨着邻居的围栏底下脑出来一颗圆滚滚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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