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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丁婆这边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忌惮地煞的身份,可常家这边的实力也并非等闲,双方很快就交战在一起,打得有来有回,而且不到两分半的时间,附近的常仙也都赶了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十几个白家、黄家,它们虽未成形,依旧保持着兽态,可它们在山中修炼几十年,也有了些浅薄的道行,趁着地煞和丁婆纠缠,它们锁准血棺,想将我从中叼出来,可惜都被守在血棺附近的地煞一掌拍飞。
战况胶着了半个多钟头,其中一个地煞忍不住喝道:“你们当真要为了一个无关之人,把几十上百年的道行都搭进来?”
他这话不仅是冲丁婆说的,更是冲那些仅修炼了几十年的黄白两仙所说,毕竟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不少狐狸和黄皮子死在他们手上。
可惜……这些狐狸和黄皮子越战越勇,尽管死了不少同伴,却还是龇牙咧嘴的瞪着六个地煞,其决心不言而喻,显然是铁了心要把我救出来。
丁婆则不着痕迹地偏过头,低声询问一名仙家怎么常二爷还没来?他们就快要顶不住了!
那仙家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哼!”
正此时,带头的地煞冷冷一哼,他深知照这样打下去,事情只会没完没了,若是拖到鸡鸣之时还没回去,今晚这任务就算是废了。
“离,巽,坎,兑,你们四个挡住他们!”
带头地煞回头看向血棺里的我,忽然咧嘴一笑,说既然带不走我,就将我杀了,把我的魂带下去也一样,反正我这样的人早晚一死!
说罢,他伸出枯瘦的手爪,在月光下散发出浓郁的杀气,快速劈向我的脑袋。
“住手!!”丁婆一看情况不对,呵斥一声,便与八名常仙火速杀来,企图挡下这致命一击。
可惜被叫做离巽坎兑的四位地煞早有准备,在他们九人动身的一瞬间,他们四个便携来一团死气拦在了半路。
而那些狐狸和黄皮子冲向血棺,也通通被另外一名地煞挡在三米开外。
丁婆眼看着我要被杀,心急如焚,一时间有些分心,砰的一下,胸口被地煞的死气击中,整个人狼狈的倒飞了出去。
“呵呵,去死吧!”
与此同时,血棺旁,为首地煞的索命爪离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撕断我的脑袋,轰!我的身上竟诡异的迸出两道刺眼光芒,那光芒一青一白,仅电光火石间就嘭然撞在那地煞身上。
导致为首的地煞反应不及,魂体瞬间黯淡下去很多,直接飞出去十几米远。
“那是什么?!”一时间,不光是地煞,就连丁婆等常仙也都诧异住了,他们显然没看清楚那一青一白的光芒究竟是什么。
惊疑间,青白两道光芒迅速交缠在一起,在我的头顶上空陡然化作两条身形巨大的蟒影,吐出五道光球,迅速落在剩余五位地煞的身上,嗡的一下,这些地煞便被一团青白两气笼罩,宛若画地为牢般将他们困在原地。
做完这一切,我身上的青白两蟒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丁婆见状,当机立断道:“快把那小子带走!”
其实不用她说,离我最近的两只狐狸也早就反应了过来,它们一起一落间,跃到了血棺上,温柔的将我叼起来,在一众黄皮子的拥簇下快速往山上逃。
就这样,我算是逃过一劫。
后面丁婆和常家并未与地煞继续交战,据说没多久,天就凉了,公鸡一打鸣,阳气东升,阴气归藏,那几个地煞也只能愤然离去。
丁婆拖着疲惫重伤的身子,一大早就喊来几个黄山村的汉子,将瞎眼老道埋在了道观后山,没有置客,也没有办席,葬礼一切从简。
小七似是悲伤过了头,也不再哭了,只是一整天浑浑噩噩的,见到谁都不说话。
至于我爸……是黄山村村民在一处乱葬岗的坟坑里找到的,说他当时也受了不小的重伤,神志癫狂,见人就骂。
丁婆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摇头苦笑了起来,说了句:“真是一家子的怪物!”
她似乎看出我爸是什么情况,但却从未和谁深说,哪怕是若干年后的我已经有了能思考的意识,提及此事时,她也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直到十几年后的一次偶然,我才明白我爸到底为何才变成这样,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
老道死了,我俩就只能和丁婆婆住一起,不过是她搬到道观来,而非我们搬去她的家里,这让小七很不舒服,觉得爷爷死了,丁婆是想鸠占鹊巢,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清微道观占为己有。
丁婆对此则解释说,我长这样子,抱回村里不得被人说三道四啊?何况我命运多蹇,劫难重重,要是引来什么灾祸,又害死黄山村的人咋办?总之,她就是怕我吓到村里的人,觉得我浑身蛇鳞,就是个妖怪。
就这样,我们四人从此就在道观里生活,我爸一如既往的请安,扫院,种地,小七负责照顾我,每天晚上都会去后山给老道烧香,丁婆婆则一天到晚不着家,似乎非常的忙,偶尔到傍晚了才会上山给我们做顿饭。
小七猜测说,一定是爷爷死了,村里的人想看事就只能全找丁婆,要是爷爷还活着,她不可能会这么忙。
不过这几天小七更担心那些地煞会重新找上门来,每天都把我抱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又被地煞偷偷抬走。
实际上,那些地煞自那晚过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后来据丁婆说,常二爷在城隍那边费了不少功夫,才暂且将此事压了下来。
常二爷有回还专门附在丁婆身上来看我,看完后,他鞠了一躬,就默默离开了。
这让丁婆十分不解,更好奇我究竟是什么身份了,常二爷不仅毕恭毕敬,还亲力亲为?这可完全不符合他在常家里一贯的高冷作风。
于是趁着一次给我盖被子的间隙,丁婆将手盖在我的脑壳上仔细一番感应,却瞬间吓得全身一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歉:“上…上仙,弟子无意冒犯,请勿责怪,请勿责怪……”
这可把一旁的小七给看呆了,他不懂丁婆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不知道所谓的上仙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自从这以后,丁婆婆就把老道给的三百二十多块钱通通还给了他,而且对我的态度更是毕恭毕敬,是真把我当亲孙子一样对待了。
夏蝉冬雪,两年时光宛若惊鸿一瞥,转眼间,小七在黄山村小学读书去了,十岁的年纪却有一米六多的块头,皮肤黝黑黝黑的,看上去更强壮了。
而我……靠着狐狸和黄皮子夜以继日的喂血,也茁壮成长,能爬能走了。
唯一有些不足的是,我的外观仍然保持着蛇态,每顿的饭量还越来越大,以至于那些狐狸和黄皮子渐渐有点吃不消了,每次给我喂完血,它们都跌跌撞撞的走出去,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这本该能让他们轻松点,至少不用整天抱着我,但丁婆那段时间却待在道观里寸步不离,整天就陪着我玩。
偶然一个夜里,我看到她和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神堂里讲话,说什么两年之劫就快到了,这段时间必须把我看严一点。
那个高大身影我来来回回见过不少次,据说他就是常二爷。
对了,说到这里有件事情倒是值得一提:
从我一岁左右、大概就是能记事的那会儿起,我就总能在道观里看到不少奇奇怪怪的身影闯进来。
有些呢我比较面熟,知道他们是丁婆婆的朋友,本事大的很,能飞天能遁地,闲暇之余还会钻到神堂里的神牌里休息。
还有一些我就见也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进了道观就盯着我看,有的还会摆出鬼脸吓唬我,最后都被丁婆婆的朋友赶了出去。
丁婆婆对我能看到他们这事感到很意外,说我竟然自带法眼,我当时也不懂什么是法眼,只知道每天道观都很热闹,有时候一觉睡醒,床边都会站着十几个人。
而这天,丁婆婆正哄我睡觉呢,院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着急的声音:
“丁婆!!你快出来!快快快!”
丁婆眉头一皱,看了眼还没睡着的我,无奈的走了出去。
随后我就听她问那个男人什么事情。
那男人说道:“丁婆,你快随我下山一趟!老黄家的媳妇难产了。”
“我前些天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个月我不能下山,再说了,难产你找我干嘛,我又不是接生婆。”
“当然不止难产这么简单,老黄说他儿子被鬼缠上了,现在正闹着要杀了他儿媳妇呢,一家人拦都拦不住!”
那男人一边说,一边拽着丁婆往外走,表示现在情况紧急,人命关天,这种时候你不出手,能指望谁来解决这事?
丁婆推辞不掉,便让几个仙家留屋里看着我,随即便跟着那男人急匆匆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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