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和离后,矜贵夫君跪求我原谅 > 第37章纪晏书,我应该怎么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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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第一个告诉我,五个手指各有长短,父祖优异,子孙也不必出类拔萃,做自己胜过与别人比较。”

    李持安眼睫微颤,神情似乎有些难过。

    纪晏书闻言微怔。

    李持安的祖父是探花郎,封公爵;父亲是两榜进士,官至工部侍郎,从三品。

    外祖父是大将军,助皇家还于旧都;舅公是兵器锻造名家,姨夫曾是宰相。

    就连亲兄长二十岁中了进士后,因不满意名次,脱了绿衣袍,并立誓考探花。

    家族人才辈出,熠熠生辉,换谁都会自卑。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李持安,在家族光辉之下,有这么个人对她说,做自己胜过与他人比较,她也会倾心此人并引为朋友。

    纪晏书沉吟半晌,即便她无伤害李持安之心,但她的谋划的的确确伤到李持安。

    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剪除棠溪昭这个潜在隐患。

    她出声柔声劝慰:“其实你也很优秀,武能射天狼,定边疆,安社稷,佑黎民,不输文人笔下华章的。”

    李持安扶着房柱起来,“不搅扰纪娘子了,在下告辞。”

    言罢,下石阶往前走。

    “真不用送你吗?”

    李持安伸手一挥,表示不用。

    纪晏书蹙眉,眼底闪过一抹的担忧。

    “小娘子,不用担心,李主司又不是小孩了。”

    纪晏书应声,“回去吧。”

    “这是……”阿蕊躬身拾起落在石阶上的东西,“李主司的玉佩,李主司,李主司……”

    街上已无李持安人影。

    纪晏书接过阿蕊递与她的玉佩,细看后发现,这玉佩的大小、形制、镂刻的人物竟与棠溪昭那块和合二仙佩一样,只是细节上有些许不同。

    “得空还他吧。”

    入了门,关上门栓,插上加固的横木,才过中庭,纪承娆立在檐下看着她们二人。

    纪晏书道:“娆妹妹这是认床吗?”

    纪承娆轻扬翠蛾,似水明眸里满是不屑鄙夷,“哪能呢,二姐姐这里室暖生香,胜过任何粉墙朱户。”

    纪晏书疑惑地抬眼望着纪承娆,她与纪承娆素无瓜葛,怎的开口就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

    她提青裙越过石阶,与纪承娆齐平,“娆妹妹是发烧懵了头,吃酒醉了脑不曾。”

    纪承娆语带冷嘲热讽,“二姐姐屋内挂的周文炬修竹美人图上有一句诗,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二姐姐这空谷莫不是寂寞空谷吧。”

    目光落在纪晏书的手上,见她手里拿了块质地不错的和合二仙佩,讽笑道:“已经与人拜了堂,成了婚,二姐姐志气高,受不得辱,要和离也便罢了,可你千万不该与人私会,辱我纪家门风,别羊馒头没得吃,空教惹得一身膻。”

    见状,阿蕊忙出言相骂:“你满嘴胡吣什么鬼话,给我放干净些,我家小娘子不容得你置喙。”

    纪承娆恼了眼阿蕊,“我与二姐姐说话,轮得到你插舌吗,你只不过是个奴婢。”

    阿蕊气势凌人:“奴婢也是皇家的奴婢,您贵人不满我插舌扰您骂肮脏话,大可禀了太妃娘娘,让太妃娘娘惩戒奴婢。”

    纪承娆道:“二姐姐就这般仗势欺人吗?纵容一个伏侍人的泼才欺负凌辱自家姐妹。”

    纪晏书不觉嗤笑:“娆妹妹可真好笑,你这话是说我仗姑母的势欺负自家妹妹?还是妹妹觉得这是姑母授意的?”

    “啪!”

    纪晏书反手扬了一把掌过去。

    “娆妹妹也不太懂事了,看来是平日里让叔父与叔母宠坏了,说起话来竟忘了规矩二字怎么写。”

    “规矩你既学的不精,这巴掌权做作给你一个教训,我这儿庙小,往后用不着你纡尊降贵、枉用相存。”

    见纪晏书下了逐客令,纪承娆睁着滚圆的眼睛,愤愤地朝门外走去。

    “路不甚远,让人套车送她回去。”

    英国公府,暄和居。

    暄和居是李持安的住所,上司夏司使让他谒告,休息两日,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从接手少女失踪案开始,他就隐约发觉有根线迁他走。

    他与棠溪昭多年兄弟,比试对招没有谁能比他更熟悉棠溪昭。

    觉明寺的那次对阵,他就猜得到燕辞归是棠溪昭。

    随着他动用探事司察子深入查探,发现越来越多细节指向望湖楼,他不愿意相信昔日的兄弟把其他人的命当做复仇的工具。

    真相被撕开的那一刻,他对棠溪昭有恼怒、悲凄、还有心疼。

    棠溪昭完全可以对他明说,他可以帮棠溪昭,但棠溪昭没有。

    而是采取以暴制暴的方法为自己复仇,可这也违反朝廷律法。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他为何不用?

    选择最不值当的方法,是报了仇,但也将自己赔进囹圄之中,把脑袋悬于刀锯之间。

    还有纪晏书……

    他该怎么看待她。

    纪家的包装下,汴京城里传她是温柔贤惠,端庄大方的。

    但那不是纪晏书的本来面目,他所看到的,都与传言中的大相径庭。

    那副秀色芳容、娇娇弱弱下,是扎惠洪的狠厉果决,是谋划棠溪昭上钩的思虑周全,是以身为饵的大胆无畏……

    躺在榻上的李持安,喃喃自语:“纪晏书,你就像一眼通不到天的深井,摸不透底儿!”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李持安不觉须眉开动,薄唇微扬。

    *

    “阿嚏!”

    纪晏书揉了揉鼻子,“快三月的天了,怎么夜里还这么凉。”

    “阿嚏!”

    纪晏书又打一个喷嚏。

    “不是有人想小娘子了吧?”

    “想着我的人都去了,还会有谁念着我。”

    阿蕊眼眸悠悠地看着纪晏书:“我不算吗?”

    “你算,你算。”纪晏书弯着食指擦擦不舒服的鼻子,“是我欠谁钱了吧,他在背地里盘算怎么让我还钱呢。”

    “有吗?”

    “有,刘家沉檀拣香铺,还欠他一笔尾款还没给呢。”

    “明日我给刘老板送去。”

    纪晏书上榻,盖好薄衾,“成,这几日你多帮着看顾店里,我和檀师傅到通州进货去。”

    阿蕊将被子抖整齐,“小娘子,过个三五日再去呗,今日我到神算摊给你算了一卦,说你出门有血光之灾。”

    “子不语怪力乱神。”

    她那么能赚钱,自然有财神爷保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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