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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星期五下午。下班后。
伯尼准备驱车前往博林空军基地。
继上星期五被紧急召回后,伯尼又联系了那位同事,为他安排了今天的“顺风机”。
当晚七点半,伯尼登上军方的一架C-47运输机飞往得州。
深夜,飞机降落在达拉斯。
伯尼乘坐提前联系好的便车前往费尔顿。
天亮时,伯尼出现在了家门口。
沙利文夫人打开门的那一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捂住嘴巴,上下打量着伯尼,然后激动地一把抱住伯尼。
伯尼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用力抱了抱沙利文夫人,然后弯腰把人抱了起来,用脚关上门,冲向卧室。
两人干柴烈火,烧得正旺,卧室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跟哇哇哇的哭声。
小沙利文正在门口焦急地用脚踹着门,大声叫着:
“妈妈!妹妹尿床了!妈妈妈妈!妹妹尿床了!”
伯尼浑身一哆嗦,僵硬在那里。
门外还在叫:
“妈妈妈妈!你快来啊!妹妹哭了!妈妈妈妈…”
伯尼瞪了眼憋笑的沙利文夫人,有些恼羞成怒地转头呵斥了一声。
门外安静了几秒钟,很快又传来小沙利文惊喜的声音:
“爸爸!妈妈妈妈!是爸爸吗!”
两人安静了片刻,沙利文夫人亲亲伯尼汗津津的脸颊。
伯尼翻身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口回应门外的小沙利文。
沙利文夫人刚打开门,小沙利文就冲了进来,大叫一声冲进了伯尼的怀里……
星期日中午。
沙利文一家抵达
半年未见,小沙利文还记得西奥多,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松开牵着狗的绳子,大呼小叫着冲向了曾偷偷把配枪借给他玩耍的叔叔,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西奥多摸了摸小沙利文的脑袋。
…………
星期一。
伯尼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整个人由内而外地焕发着一股高兴的气息。
这一整天他都处于这种状态,下班后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
西奥多则被甘迪女士留了下来。
胡佛局长要带他去参加一场宴会。
已经跟随胡佛出席过多次类似宴会的西奥多,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应对经验。
他伸手向甘迪女士,接过礼服换上,然后跟随甘迪女士到停车场,登上胡佛的座驾。
等待几分钟后,胡佛跟托尔森下来了。
胡佛一路上都在与托尔森低声交谈,面带微笑,似乎心情不错。
这种美好的心情在看见西奥多后也没有发生改变。
他只是站在车门前盯着西奥多看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
胡佛坐上车,将手中的一份报纸递给西奥多。
这是一份华盛顿星报的报纸。
报纸头版刊登的是有关戴维·贝泽隆的新闻。
新闻里提到,经过三天时间的酝酿与发酵,各电台、报社等媒体就已经陆续收到十余起有关戴维·贝泽隆法官职业生涯期间判决案件的当事人或家属的控诉。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起案件的被告也参与了进来。
据这名被告爆料,戴维·贝泽隆的助手在庭审结束后曾联系过他,要求他公开发表对戴维·贝泽隆的感激言论。
记者曾询问过该被告,爆料这些的原因。
被告声称,其最开始也为戴维·贝泽隆的判决对自己有利而开心不已,并非常愿意配合戴维·贝泽隆的宣传。
但每天反复背诵那些稿子,让他渐渐地开始对稿子的内容产生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开始同情原告,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羞愧。
他站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号召那些被戴维·贝泽隆蒙蔽的被告,希望他们能真正理解什么是真正的悔过。
悔过与弥补,不应该是嘴上说说,而应该去实际行动。
报纸刊登了一段据说是该被告的原话:
“起初,我对贝泽隆法官充满感激。”
“他给了我一个远低于预期的刑期,他的助手还为我准备了华丽的演讲稿,让我在镜头前背诵——关于宽恕、重生和第二次机会。”
“他们甚至承诺,我说的越多,获得的减刑也会越多,我的假释办理也会更简单。”
“为了获得减刑跟假释,我背了那些稿子,无数遍,每一天,每一个词。”
“但奇怪的是,背得越多,我越感到恶心和羞愧。”
“那些漂亮的空话像一层油彩,粉刷了我的罪行,却丝毫没能减轻受害者的痛苦。”
“我渐渐明白,贝泽隆法官想要的不是我的悔过,而是他想要的‘叙事’(narrative)。”
“他需要我扮演一个被他的‘人性化司法’感化的角色,去成就他个人的名声,而不是真正推动我去弥补什么。”
“真正的悔过,不是在麦克风前表演忏悔,而是默默地接受应得的惩罚,用行动去偿还债务。”
“我现在站出来,就是要把这层油彩刮掉。”
“我呼吁所有曾被贝泽隆法官‘安排’过的人,跟我一起站出来!”
“我们必须拒绝这种虚伪的表演,真正的正义不需要导演,它需要的是我们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勇气!”
西奥多看完,转头看向胡佛。
胡佛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又哼了一声。
托尔森告诉西奥多,戴维·贝泽隆的助手已经因涉嫌妨碍司法公正、贿赂、伪证及邮件欺诈被FBI带走调查。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继续与胡佛对视。
他摊开报纸,指着最后这段“被告的话”问胡佛:
“这是谁写的?”
胡佛有些诧异地看向西奥多。
他没有回答,而是指指报纸:
“这不是写着呢吗?”
西奥多摇摇头,笃定地道:
“这不是这个叫丹尼尔的被告写的。”
胡佛来了兴致,询问他原因。
西奥多整理了一下思路,指向一个单词“narrative”:
“这不是一名罪犯会使用的词。”
“应该改为‘故事’(story)、‘说法’(line)或者表演(show)”
“这是一个高度理论化、属于政治宣传、文学批评和学术领域的术语。”
他又指向油彩的比喻那段话:
“这里应该改为‘那些好听话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坏了,但其实屁用没有,受害者还是那么惨。’”
托尔森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
西奥多顿了顿,给出解释:
“这段话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在总结,而非当事人的切身感受。”
他随后又指出一大堆问题,最后做出总结,认为写这段话的人根本不了解罪犯,不清楚罪犯会怎样说话,在想些什么。
这种东西真正的罪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
胡佛与托尔森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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