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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静安区某普通住宅小区,深夜11点23分。八岁的俞念青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她眨着大眼睛,小手紧紧攥住被角,努力回忆梦中那个奇异的世界——那里有会发光的树木,空气中飘浮着彩色泡泡,还有一位总是温柔教导她的金眸姐姐。
“控制呼吸,念青。“姐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灵力就像流水,你既是河道也是源头。“
念青悄悄爬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养父母在主卧熟睡,她不想吵醒他们。自从有记忆以来,这对善良的夫妇就告诉她,她是远方亲戚寄养在这里的孩子。他们待她如亲生,却从不提及她的真实来历。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念青蹲下来,伸出食指轻轻触碰那道光线。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月光似乎被她吸引,像液体一样缠绕上她的手指,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又来了...“念青小声嘀咕。这种情况从她五岁起就经常发生。有时候是控制光线,有时候是让静止的玩具自己移动。最奇怪的是上周,她生气时整个教室的灯突然全部炸裂。
光球在她掌心旋转,映照出床头柜上那张全家福——养父母站在中间,她穿着红色连衣裙站在右侧,左侧却留着一个空位,仿佛那里本该有另一个人。
念青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放下光球,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绣花小布袋,倒出里面的东西:一块青铜碎片。这是白老邪离开前留给她的,说这是“家传之物“。
今晚,碎片摸起来格外温热。
“有人在找我...“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念青不知道这个想法从何而来,但她就是知道——就像知道明天会下雨,或者知道楼下张阿姨家的猫又要生小猫了一样确定。
她爬上窗台,仰望夜空。在普通人眼中,那只是普通的上海夜空,光污染严重,几乎看不见星星。但在念青眼中,夜空布满纵横交错的能量线,有些是银白色的,有些是淡金色的,还有几道危险的紫色线条像蛇一样在云层间游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道从西北方向延伸而来的金色光束,它断断续续,仿佛在努力穿越某种屏障。念青不自觉地伸手想要触碰...
“念青?“养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又起来了?“
念青迅速收起青铜碎片,光球瞬间消散。“我...我做噩梦了。“她小声说,这是常用的借口。
养母李雯走进来,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这位四十出头的小学教师眼角已有细纹,但眼神依然明亮。“又是那个金眼睛的姐姐?“
念青点点头。她从未隐瞒过梦境,因为从三岁起这个梦境就规律出现,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明天要开学了,你得好好休息。“李雯帮她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又说,“对了,学校新来了一位心理咨询师,校长建议所有转学生都去做个适应评估。你明天上午第二节课去一下心理咨询室好吗?“
念青乖巧地点头,却在养母关门的瞬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她摸出枕头下的青铜碎片,发现它正在微微震动,表面浮现出几个她从没见过的符号。
符号很快消失了,但念青确信自己看到其中一个像极了金眸姐姐教她的“危险“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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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念青穿着整洁的校服,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普通的身高,普通的黑发,普通的亚洲面孔——至少在旁人眼中如此。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集中注意力时,瞳孔会变成淡金色,就像梦中那位姐姐一样。
“念青,早餐好了!“养父俞明在厨房喊道。这位工程师是养母的大学同学,自愿随妻姓以便给念青一个完整的家庭身份。
餐桌上,念青小口喝着豆浆,听养父母讨论新学期安排。表面上她在专心吃饭,实际上正用余光观察窗外——那里有一只灰鸽子,已经连续三天停在同一个位置。
“今天要去见心理咨询师对吗?“俞明递给她一个煮鸡蛋,“别紧张,只是例行谈话。“
念青点点头,悄悄将一点蛋黄捏在掌心。出门前,她趁养父母不注意,将蛋黄弹向那只灰鸽。奇怪的是,鸽子灵巧地躲开了,动作快得不似普通鸟类。
更奇怪的是,念青分明看到鸽子眼中闪过一丝紫光。
学校一如既往地嘈杂。作为插班生,念青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但也不被排斥。大多数同学觉得她“有点怪“,因为她总能在别人开口前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或者准确预测哪片树叶会先落下。
“俞念青,“班主任在第二节课前叫住她,“去心理咨询室,林老师在那里等你。“
穿过长长的走廊时,念青感到青铜碎片在口袋里发烫。她放慢脚步,假装系鞋带,趁机观察四周。那只灰鸽停在窗外树枝上,头诡异地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
心理咨询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轻柔的音乐。念青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墙上贴着卡通海报,角落放着沙盘游戏。办公桌后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黑色短发,标准职业微笑。但在念青眼中,这位“林老师“周围环绕着淡紫色的雾气,胸口位置有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在发光。
“你好,俞念青同学。“林老师的声音甜美得不自然,“我是林雪,可以叫我林老师或者雪姐姐。“
念青谨慎地坐在指定椅子上,手指悄悄握住口袋里的青铜碎片。碎片烫得惊人,但奇怪的是并不灼伤她的手。
“听说你经常做同一个梦?“林雪翻开笔记本,钢笔悬在纸上,“能跟我说说吗?“
念青的警惕心瞬间拉满。她从未向学校任何人提起过梦境的事。“我不记得做过什么特别的梦。“她小声回答。
林雪微笑不变,但念青看到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是吗?那你有没有见过...“她突然改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说了几个音节。
这几个音节像针一样刺入念青的大脑。她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青铜碎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能量,将她包裹在一层淡金色光罩中。
林雪——或者说伪装成林雪的存在——脸色骤变。她猛地站起,手指变形伸长,如同金属触须。“果然是你!“她嘶声道,声音不再像人类,“守护者血脉!“
念青本能地后退,背部抵在墙上。恐惧与愤怒在她体内翻涌,她能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苏醒,像一头蛰伏已久的野兽被惊醒。
“你是谁?“她质问,声音出乎意料地沉稳。
“你可以叫我灰鸽。“假林雪冷笑,面部开始融化重组,露出下面金属质感的面孔,“瑟兰大人派我来确认'雏菊'的位置。“
念青不知道“雏菊“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个生物很危险。更糟的是,教室里的其他孩子可能也有危险。她必须引开它。
“想要抓我?“念青故意挑衅,“那你得先抓住我!“
她转身冲向门口,同时集中全部注意力在青铜碎片上。金眸姐姐教过她,危机时刻可以呼唤“剑心“。
碎片爆发出刺目金光,整个房间的物体突然悬浮起来。灰鸽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扑向念青,却在半空中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念青趁机冲出咨询室,沿着走廊狂奔。她能听到身后传来不似人类的咆哮和玻璃碎裂的声音。更可怕的是,整个学校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电子设备发出刺耳的噪音。
“救命!有怪物!“念青边跑边喊,但奇怪的是,周围的老师和学生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全都静止不动。
灰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念青拐进洗手间,锁上隔间门,颤抖着掏出青铜碎片。碎片已经变得通红,上面的纹路如同血管般脉动。
“帮帮我...“念青低声祈求,泪水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深呼吸,妹妹。跟着我做。“
这不是金眸姐姐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又莫名亲切的男孩声音。念青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青云界,玄天宗,一个黑发男孩手持青铜剑练习剑法...
“星河...哥哥?“念青不确定地呢喃。
画面中的男孩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转身“看“向她。尽管相隔不同世界,他们的目光在这一刻奇迹般地相遇了。
“集中注意力,“星河的声音清晰传来,“想着你最强大的时候!“
念青闭上眼,回想梦中与金眸姐姐训练的场景。她感到一股暖流从青铜碎片涌入体内,顺着经脉流向全身。当她再次睁眼时,视野中的一切都覆盖着一层金色.网格。
灰鸽撞开洗手间门,金属触须伸向隔间。念青不躲不闪,抬起手掌——
一道纯净的金光从她掌心迸发,准确击中灰鸽胸口的金属装置。假林雪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像坏掉的机器人一样痉挛,然后轰然倒地,化为一滩银色液体。
学校的时间流速似乎恢复正常。外面传来惊叫声和奔跑声,显然有人发现了咨询室的异常。
念青瘫坐在马桶盖上,浑身发抖。青铜碎片已经冷却,但刚才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觉。最奇怪的是,她脑海中那个叫星河的男孩影像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
“你...你是谁?“她在心中问道。
“我是你哥哥。“星河的回应直接浮现在她意识中,“我们在不同世界,但血脉相连。刚才你的危机激活了青铜剑的共鸣。“
念青有千万个问题想问,但外面已经传来老师寻找她的呼声。她匆忙擦干眼泪,将青铜碎片藏好,推开隔间门。
“我在这里!“她装作刚上完厕所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人怀疑这个八岁女孩与咨询室的诡异破坏有关。当校长询问她与“林老师“的会面时,念青只说聊了几句就被打发走了。学校监控神奇地缺失了关键片段,而所谓的“林雪“在人事档案中根本不存在。
放学后,养父母紧张地接她回家。一路上念青沉默寡言,手指始终捏着口袋里的青铜碎片。她能感觉到,碎片内部有什么东西苏醒了,正通过某种方式与遥远处的两个存在保持联系——一个是青云界的星河,另一个则在更遥远的星空深处...
当晚,念青的梦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金眸姐姐站在一片星光海洋中,表情凝重。
“时间不多了,念青。“姐姐说,“灰鸽只是第一个。瑟兰已经确认了你的位置,很快会有更多追猎者前来。“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念青问。在梦中,她看起来有十二三岁,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
金眸姐姐挥手展开一幅星图,显示出七个相互连接的世界。“因为你和你的兄弟姊妹是钥匙,能打开虚空之门。“她指向三个闪亮的点,“星河在青云界,明辰在天工族母星,而你在地球——三子同现,命运之轮开始转动。“
念青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是梦...你是真实存在的!“
金眸姐姐微笑,面容开始变化,逐渐显现出青铜质感。“我是剑灵的一部分,被留在你身边守护和教导。“她的声音逐渐与念青白天听到的星河声音重叠,“现在,是时候教你真正的守护者技能了。“
梦境空间扩展变形,化作一个巨大的训练场。念青感到体内力量涌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与此同时,在上海某高层公寓内,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正查看灰鸽最后传回的数据。屏幕上的能量波形与十五年前青云界出现的守护者觉醒完全吻合。
男子按下通讯器:“确认雏菊位置。请求启动'采撷者'协议。“
通讯器那头传来瑟兰冰冷的声音:“批准。记住,要活的。“
男子转身走向落地窗,俯瞰城市夜景。当他抬手调整领带时,袖口露出一个紫色眼睛纹身——三角会高级特工的标记。
窗外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却反常地改变方向,朝上海城区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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