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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离的指尖在第三道加密锁前悬停。绛络号的通风管道错综复杂，但她花了整整两周时间摸清了每一条支线的走向。
此刻她蜷缩在管道拐角，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再坚持三分钟...“
她默念着，盯着光脑上跳动的倒计时。
宿醒绪此刻应该在外层甲板检阅舰队，这是她计算好的最佳逃脱窗口。
密码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最后一道防线解除。
商离轻轻推开通风盖板，舷窗外星光如瀑——这是连接逃生舱的预备通道，平时几乎无人值守。
她刚探出半个身子，整个人突然僵住。
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从背后笼罩而来，混合着淡淡的火药味。
“宝贝要去哪？“
宿醒绪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温热呼吸喷在她后颈。
商离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缓慢转身，看到宿醒绪站在两步之外，黑色军装一丝不苟，银质肩章在星光下泛着冷光。他脸上甚至带着笑，但眼底翻涌的暗色让商离指尖发颤。
“我...“
商离张了张嘴，宿醒绪却突然伸手将她拽出通风管。他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又让她无法挣脱。
“两天前你篡改了厨房机器人的清洁程序。“
每说一句，他的声音就低一分，
“今天你甚至黑进了主控系统，就为了这十分钟的空档。“
商离瞳孔微缩。原来他都知道。
警报突然响彻全舰。宿醒绪的光脑亮起红色警示：
「检测到未授权舰队接近，识别信号——谢家私军」
几乎同时，商离的光脑震动起来。
谢时的消息直接突破了绛络号的防火墙：「宝宝，坚持住」
宿醒绪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捏住商离下巴，强迫她抬头：“这就是你的计划？让谢时来接你？“
声音里的寒意让周围温度骤降。
商离还没来得及解释，整艘飞船突然剧烈震动。爆炸的冲击波从下层甲板传来，警报声变成刺耳的尖啸：“B区舱壁受损，氧气泄漏！“
“薛盛衍！“
宿醒绪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一把将商离护在身后。走廊尽头，薛盛衍手持脉冲枪大步走来，身后是倒了一地的守卫。
“放开她。“
薛盛衍枪口直指宿醒绪眉心，龙舌兰信息素在走廊里炸开。宿醒绪冷笑，军装下的肌肉绷紧，雪松气息如刀锋般凌厉回击。
商离突然挣脱宿醒绪的手，挡在两人之间：“都住手！“她声音不大，却让两个人同时僵住。
“离离，到我这边来。“
薛盛衍放柔声音，“我知道你是被迫的。“
谢时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传来：“我突破外层防御了！“
背景音是激烈的交火声。
宿醒绪的眼神彻底变了。
她惊恐地发现宿醒绪的瞳孔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银光，这是精神力暴走的前兆。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
宿醒绪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他解开军装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同样的银色纹路——那是完整的灵魂烙印，比商离颈侧的更加清晰。
薛盛衍脸色骤变：“你对她用了强制烙印？！“
“强制？“宿醒绪低笑，那笑声让商离毛骨悚然，“问问你的小间谍，是谁主动要求的。“
整艘飞船突然剧烈倾斜。
商离撞在墙上，看到舷窗外谢家的战舰正在与绛络号侧舷炮对轰。更可怕的是，她感受到宿醒绪的精神力场开始失控——3S级的精神力如同实质的风暴，在走廊里形成肉眼可见的银色漩涡。
“宿醒绪！冷静！“商离试图靠近他，却被精神风暴掀翻在地。金属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甲板开始扭曲变形。
薛盛衍的脉冲枪在精神压力下直接炸膛，他本人也被压得单膝跪地，嘴角渗出血丝。
宿醒绪的精神风暴越来越强。商离看到他的银发无风自动，军装被暴涨的精神力撕开几道口子。再这样下去，整艘飞船都会被他撕碎。
“对不起...“商离轻声说，突然展开自己的全部精神力场。她的精神力不像宿醒绪那样狂暴，而是如水般温柔地铺展开来，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两股精神力在空中相撞，却没有预想中的爆炸。
商离的精神力如同最柔软的丝绸，一层层包裹住宿醒绪的暴乱力量。
“记得吗？“商离的精神触须轻轻触碰宿醒绪的意识核心，
“你说过要带我看遍所有星系的日出。“
宿醒绪的精神风暴出现一丝凝滞。
现实世界中，肆虐的精神风暴突然静止，然后如退潮般消散。宿醒绪眼中的银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他接住瘫软的商离，发现她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商离？！“
薛盛衍冲过来，却被宿醒绪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谢时终于突破防线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宿醒绪抱着昏迷的商离，眼神可怕得像是要毁灭整个星系。
许堂季悄悄后退几步，将采集到的商离血液样本塞进暗袋。
“她透支了精神力。“宿醒绪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所有人，立刻离开我的船。“
谢时上前一步：“把她交给我，宿家需要付出的代价谢家可以...“
“滚。“宿醒绪只说了一个字，但其中蕴含的杀意让在场所有人寒毛直竖。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商离，指腹擦去她唇边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薛盛衍突然冷笑：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他亮出光脑，上面是许堂季刚才偷拍的画面，“整个黑市都在传宿指挥官强占昭明学院学生。“
宿醒绪连眼皮都没抬：“三天。“他抱着商离转身，“三天后，所有参与今天这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宿醒绪怀里的商离，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原先着急的薛盛衍正巧看到这一幕。
他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察觉的谢时。
瞬间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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