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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白山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晃，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他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那双浑浊的眼睛骤然射出精光，死死盯住林绮罗，又猛地转向一旁看戏的孟轩，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只听林绮罗清脆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孟轩是当年孟家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我们这次回来，不单单是为了在古玩城开个小破店混日子，而是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重建十方会的荣光！”
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山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加深了几分。
他看着孟轩，眼神复杂难明，有震惊，有怀疑，有追忆，最终化为一声低沉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疑问：“孟家……后人？重建……十方会？”
说起来孟轩也是一脸懵逼，下山前，师父南宫轻舞只告诉他身负血海深仇，报仇前需要找陆家妹子解毒。
至于十方会，也是最近才从师姐们口中东拼西凑出个大概轮廓，感觉自己像是刚拿到新手剧本，还没来得及下载完整版游戏攻略。
白山沉默片刻，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去，最终长叹一声：“孟公的竟然还有血脉留存于世。”
说着，他看向孟轩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但随即又变得严肃：“行吧，既然你是孟公后人，这事我老头子不能袖手旁观。”
“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时代变了，现在的古玩行水比以前更深，玩法也更花了，不是光靠一个名头就能横着走的。”
孟轩点头如捣蒜：“老爷子教训的是，晚辈明白。”
白山点点头，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问道：“说吧，你跟那个张濯具体是怎么回事。”
“别捡好听的说，把前因后果都捋清楚。”
孟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嗨，其实也没多大事。”
“我这不是刚入行嘛，外行看热闹，盘店的时候顺手收了些玩意儿，里面可能……掺了点科技与狠活，我自己也没掌好眼。”
孟轩并没有甩锅，柳品如的失误是真，掩饰没有意义。
重点是事情。
“结果开业前，那姓张的就带人来了，一眼就瞧出问题了。”
“本来吧，他指出来也没啥，古玩行打眼也正常，砸了我的店我也认。”
“可坏就坏在他还要砸我招牌，这我年轻能忍？当场就……就送了他一记佛山无影脚。”
白山听完，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卖假货！哼，这行当里，谁手上没沾过点一眼假的东西，打眼是常态，捡漏才是意外。”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你学艺不精，业务能力有待提高，往大了说，也就是个口碑问题，但这都不是重点。”
白山话锋一转：“重点是你踹了张濯那一脚。”
“啧啧啧，年轻人，张濯那小子在洛京古玩城也算一号人物，仗着张家的势，平日里横着走惯了，心眼比针尖还小，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你这一脚，算是彻底把梁子结下了。”
“都是他自找的！”
孟轩冷冷一笑：“砸店我忍了，毕竟出了假货，但砸招牌，我要是不踢他，以后真的要在古玩城混，还不是被人看扁了？”
“肤浅！”
白山毫不客气地评价道，随即摆摆手：“算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了，得想办法破局。”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要破这个局，得双管齐下。”
“第一，你那孟心阁，得有真正能镇得住场子的东西，得是真家伙，硬家伙，价值怎么也得奔着七八位数去。”
“主打一个往那一摆，懂行的人看了都得竖大拇指，不懂行的人看了也得不明觉厉，觉得你这店高端大气，这样才能堵住别人说你卖假货的嘴。”
“第二，光有宝物还不够，没人信你还是白搭，你得找些在行内有分量，信誉好的人给你站台，做背书。”
“我这张老脸还能在洛京古玩界刷一刷，可以拉几个靠谱的老伙计给你吆喝吆喝，撑撑场面。”
“最后，也是最直接的，门口直接挂个大牌子——‘假一赔十，童叟无欺’！把姿态做足，把诚意摆出来，看谁还敢拿假货说事！”
“至于张家那边……”
白山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老江湖的沉稳：“老头子我豁出这张老脸去跟他们盘盘道，探探口风，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给我这个薄面，化干戈为玉帛。”
“当然，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你那一脚踹得挺实在，人家未必肯轻易揭过。”
孟轩听得连连点头：“老爷子，有您出马，一个顶俩……不对，一个顶一个加强连！”
林绮罗也松了口气，笑嘻嘻地凑上前：“白爷爷威武！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们了！”
“少拍马屁。”
白山瞪了她一眼，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事情就这么定了，镇店之宝你得自己想办法，信用背书和跟张家沟通的事，我来处理。”
事情敲定，林绮罗眨了眨大眼睛，又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对了白爷爷，您知道我二师姐……周若雪，她现在在哪儿吗？”
“师父说您跟周家以前有些渊源。”
提到周若雪，白山的表情柔和了些许，带着几分感慨：“她现在出息了，跟着国家考古队混呢。”
“前段时间听说好像是去云城那边参加一个重要的考古发掘项目了，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
林绮罗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精灵古怪的样子：“这样啊……那只能等她回来再给她一个惊喜了。”
白山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俩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别耽误我老头子喝茶下棋。”
有了白山的协助，二人也算是能安心。
离开白家院子，林绮罗询问道：“那么，小孟，你打算去什么地方搞镇店之宝？”
“当然是藏宝阁了！”
孟轩露出一抹残忍地笑容，晃一下脖子说道：“七师姐，你身上有钱吗？”
刚说完，林绮罗一副你别想的样子，捂着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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