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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升,阳光一点点撒落入洞内,火堆不知道何时已然熄灭。

    少年如玉如雪清绝容颜,鸦羽般睫毛轻颤翁动,一双漆黑乌润的眼眸睁开。

    南淮瑾环顾四周,还是在崖洞内,眸光一转瞥向百里落郁。

    她双眸紧闭,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睡得那么安然。

    南淮瑾嘴角一抽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心大。

    若是百里落郁知道他心中所想必定给他一个白眼。

    她昨晚醒来就给南淮瑾守了一整夜,火堆还要烧,总要有人一个人看着。

    要不然有什么突急情况,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所以天边泛起鱼白,她才抵不住困意睡去。

    这些南淮瑾当然不知晓,他沉默的打量一会儿百里落郁的睡颜。

    眉弓好似雕刻就而成精致,平日凌厉的双眼闭着倒显出几分温和,鼻梁挺立瑰色薄唇。

    小麦色的肌肤称的那张带着异域风情的清丽的容貌更显英气,红衣银甲勾勒出劲腰纤瘦有力。

    不过在摇城这些日子她倒是白上几分了。

    他才发觉这西越大将军倒也有几分姿色。

    想起容貌他不由得想到那一人顾盼生辉清丽绝尘……心下泛起点点苦涩。

    这些忙碌的日子,他许久未想起了。

    “你醒的那么早啊。”百里落郁干巴巴开口打断了南淮瑾纷飞的思绪。

    任谁被这样探究的目光一直打量都会醒的。

    南淮瑾也没有盯人看被抓包现形的尴尬,神色自然,

    “比你早一点,不过你的声音……没事吧?”

    百里落郁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沉嘶哑的不似平常,还感觉喉咙有些紧干涩。

    “没事,既然醒了我去看看,寻个法子下去,总不能在这坐着等百里一她们发现。”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些温热但还好不至于发高热。

    内心不由得感叹,这女尊世界里的女人体质真抗造啊。

    可惜百里落郁现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一夜未眠没有好好休息,还吹着冷风,再拖下去就不好说了……

    南淮瑾薄唇翕动,“你确定没事?”还想说点什么,但想想又作罢。

    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她都说没事他还担心什么。

    “算了,当务之急确实是离开这里。”

    “昨晚谢谢你的外袍。”

    说着南淮瑾把身上的外袍还给百里落郁。

    “哈哈哈,小事小事,现在天也亮了,我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百里落郁干笑两声,接过外袍起身就往外走。

    听到黑莲花说谢谢自己,感觉有点怪怪的,之前他对她的态度还是冷冰冰的。

    南淮瑾不再说什么,也跟着百里落郁出去了。

    昨天他们掉落悬崖事态焦急,还没来得及查看周围环境。

    幸好悬崖间还有这一处崖洞,要不然得挂在峭壁间,坚持不了多久还是会坠崖身亡粉身碎骨。

    百里落郁走到洞口攀着嶙峋岩壁探出身子处,呼啸的朔风卷着砂砾扑面而来,逼得她抬手遮眼。

    待眯眼向下望去时,倒吸一口凉气。

    断崖下延展着一片戈壁滩,稀稀拉拉的枯树和灌木丛,枯黄的梭梭草在风沙中痉挛般抖动,黄沙随风飞舞。

    她眉头皱了起来,最棘手的还是脚下这道垂直断崖,粗估近数十丈的落差,岩壁上可供借力的凸起都少的可怜。

    她身怀武功,自己一人下去吃点苦头费点功夫时间应该也可以。

    但是对于南淮瑾常年呆在药谷学医身娇体弱的皇子来说,他要是想全须全尾下去简直难如登天。

    “这个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啊,我倒是能下去,只是……”

    百里落郁话没说完,南淮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困境,无意识咬了咬下唇。

    自己在药谷多年沉浸医术,师傅也说他身为男子不用习武,这种境地他是没法下去的。

    若是此刻百里落郁抛弃自己,一人独自下去,合情合理。

    “无妨,你……”

    你不用管我也可以。

    后面的话他感觉喉间苦涩艰难说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若信我,我必定带你一起下去。”

    百里落郁打断南淮瑾的话。

    “你就在这等着,我去有洞外瞧瞧什么能起到作用的。”

    说着她眼神坚毅,运气内力就往峭壁走去。

    ……

    山风裹挟着风沙灌入衣领时,百里落郁正趴在悬崖边缘。

    她指尖深深抠进岩缝,枯草般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额角。阳光斜斜掠过千仞绝壁,在嶙峋怪石间投下刀锋般的阴影。

    “再找找......”她咬着渗血的嘴唇喃喃,指甲在粗粝的岩壁上剐出数道血痕。

    从卯时到正午,能撬动的石块都试过了,连半截能当绳索的树根都没寻见。

    山风突然尖啸着掀翻她的衣摆,几颗碎石坠入深渊,久久听不见回响。

    就在她蜷缩起身子时,余光忽然瞥见一抹枯黄。

    十丈开外的崖壁上,手腕粗的老藤如垂死巨蟒盘踞在石缝间,藤皮皲裂的纹路。

    应该是风沙将断崖东侧的岩层掀开道裂缝,露出盘虬交错的苦滕蔓,枯黄的藤皮在风里簌簌剥落,却仍紧紧咬进岩缝深处。

    百里落郁立即欣喜若狂,攀附过去,玄铁剑重重砸在岩石上迸出火星。

    “当啷“一声,剑鞘撞上凸起的岩石。

    此时,日光已经高高升起,炽热的阳光照在崖壁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百里落郁只觉得喉咙干痛,脑袋也开始发晕。

    她在眩晕中死死扣住藤蔓,碎石雨点般砸向数十丈下的戈壁滩,差点摔落下去了。

    居然在这个时候发起高热了,她感觉自己喉咙烧得发苦,眼前忽明忽暗。

    不行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带给南淮瑾。

    崖洞里,南淮瑾正数着崖壁上有几条裂痕,他听着洞外呼啸的风声,指节攥得发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百里落郁却迟迟未归。

    他的内心逐渐被失望填满,以为百里落郁要放弃他,独自下悬崖了。

    就在南淮瑾满心绝望时,洞口终于出现了百里落郁的身影。

    “你...“话音卡在喉间。女子红色劲装裹着层细沙,颧骨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上干裂的血口像皲裂的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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