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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初晴,零碎梅花在晨光里打着旋儿。天际尚有未褪去的乌云,衬得头顶天空格外纯粹。
连天暴雪终于歇了力道,
陈业呵着手,庆幸着暴雪停歇。
之前,天气越发严酷,总让他心头忧虑。
俗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尤其在拥有超凡力量的修真界中,异常的气候,背后往往有某种原因。
陈业斜倚门框望着院中景象,难得清闲下来,连日苦修带来的疲惫悄然消融。
此时,
青君正踮脚去够梅枝上的残雪,知微默不作声蹲在墙角,将蓬松雪粒拢成小山。
带着暖意的晨光照在脸上。
他忽然觉得四下极静,
风掠过青砖的沙沙声,冰棱融化坠地的脆响,都成了遥远的背景。
“师姐看招!”
白影闪过,雪团在知微发梢绽开。
大女娃惊得跌坐雪地,发梢还粘着半片梅花瓣。
青君已咯咯笑着躲到老梅后,探头探脑望着。
陈业看着知微慢吞吞起身。
大徒弟总是这样,被捉弄了也不恼,只低头拍打衣上雪渍,细碎额发垂落遮住眉眼。
可当青君放松警惕时,她忽然团起个雪球,精准掷向梅树虬枝。
老梅震颤着抖落万千银屑,盖了白毛团子一身。
“呀!”青君顶着满头雪沫钻出来,鼻尖冻得通红,小女娃气鼓鼓的:“师姐使诈!”
黑毛团子面无表情,看得小女娃心里发慌。
陆知微脸色苍白,薄唇缺少血色,下巴略尖。
一袭长及小腿的黑发随风微扬,沾着飘落的梅花。
看上去高冷极了。
她默默蹲下身子,去拢她那小雪堆。
纤细的五指深入雪中,细细体会寒冷。
黑毛团子闭上眼睛,睫毛微颤。
青君默默咽了口唾沫,手中捏着的雪团都不敢砸了。
忽然,
小女娃悄咪咪地瞥着师父,师父正双目放空,不知在寻思什么事情。
好想……砸师父啊。
以前就很想砸师父,
拿石头砸!拿刀子砸!
忍不了了!砸砸砸!
“师父!”
白毛团子鼓起勇气,突然将雪团砸向陈业。
陈业下意识并指如刀,庚金气出而又收。
最后,任凭雪球啪地砸在肩头,凉意顺着领口滑入脊背。
“青君!”
陈业眯起眼睛,
吓得小女娃立正起来,小身板挺的直直的:“师父,青君知错!”
“知错?”
陈业颠起一团雪球,瞄准青君的脑袋。
轻飘飘地砸到小女娃脑袋上。
小女娃呜咽一声,闭上眼睛,硬生生地挨了一记。
但吃到这一记雪球后,
青君便明白,其实师父根本没有生气……
可小女娃也不敢再招惹师父,孤零零地蹲到老梅树下,学着师姐堆着雪人。
陈业有些失望。
其实,他倒是宁愿青君能继续砸他,师徒两人彼此玩闹起来。
“师父,青君……青君只是想跟师父玩。”
看起来高冷的大女娃待不住了,慌忙跑来,用袖口替他擦拭着。
“不妨事,师父又没生气。”
陈业捉住女娃冻红的手,蹙眉道,
“玩雪就玩雪,别冻伤手了。”
大女娃下意识地想抽出手,可她的小手却被师父粗糙的掌心裹着严严的:
“知微,知道了。”
她,又不是在玩雪……
可眼前的男人一点都不了解她,还自顾自地将她的小手,在掌心中反复搓热。
知微咬着唇瓣。
好不容易变冷的手,一下子被陈业暖和起来了。
陈业满意松手:
“好了,接着去玩吧。师父渡入了点灵力,等下手就不会冻伤了。”
“哦……”大女娃闷闷离去。
陈业暗自发笑,
他又何尝不知,知微故意蹂躏她的手?
但知道归知道,陈业却无可奈何。
很简单的道理,
他劝知微,此时的知微会听他的话么?
一个不好,还容易让知微紧张惶恐——谁都不想,性格阴暗面暴露在别人眼前。
“慢慢来……”
就这么看着徒儿一天天长大,熟练度一天天增加。
感觉,似乎挺不错的?
“乖徒儿,快快长大,让师父抱你们的大腿……”
记得游戏过场剧情中,
两个徒儿的腿可是又长又直。
抱起来,肯定很舒服!
陈业瞥了眼两个徒儿如今的小短腿,决心加大投喂力度。
……
傍晚的时候,邻居又上门拜访。
“陈前辈,上午的糕点,女娃娃可喜欢吃?”林琼玉笑意盈盈,提着精致的食盒。
她化了点淡妆,姿色姣好,散发着青春的美好。
本来,自己也是个青春小伙子……
陈业点头,语气客套:“甚好,徒儿们都喜欢吃。林道友,若是有事,还请尽快说出。我还忙着修行。”
陈业对这个年轻女修忌惮的很。
越漂亮的女修,越容易惹来麻烦。
尤其是林琼玉颇有心机手段的女修。
陈业有熟练度面板,只想苟着好好练级,不想凭空招惹麻烦。
哪怕这对狗男女与前身有仇,但陈业也懒得现在报仇。
等熟练度提高再报仇,岂不是更好?
晦养厚积,乘势而起!
“前辈客气了。琼玉这次来,是有正事相告。”
林琼玉对陈业的冷淡视若无睹,热络地将食盒塞到陈业手中,葱指似无意拂过他的手背。
“前辈可知晓,避水街的内集?”
“内集?”陈业未曾听闻,他一直混迹棚户区,哪里知晓坊市内的门道。
林琼玉娓娓道来:
“上午,我打听道友手艺便是为了此事,只是未能来及说清。”
“所谓内集,简单来说,就是散修形成的一个个小圈子,将相熟的人拉入,彼此间互通有无。”
陈业听了,大概明白。
无非是熟人生意的扩大化,拉拢值得信任的散修,建立起的小圈子。
除了交易这个属性,更重要的是社交。
毕竟,大多散修都对外界抱着警惕心,很难与其他散修建立起联系。
此时,内集便将利益,化为联系这些散修的纽带。
“前辈可别小瞧内集,比如避水街上,便有位胡丹师,懒得处理灵药,时常需要灵植师帮忙照料灵药。前辈要是和胡丹师打好关系,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灵石收入。”
林琼玉说着,神色向往。
陈业闻言微讶。
炼丹师,基本都会些灵植手艺,应付日常的灵药足以。
但这胡丹师,竟然宁愿花灵石请灵植师,都懒得动手,足以可见炼丹师的财大气粗。
“说起灵植,我便想起了你们昨日提及的那个散修,林道友,可否为我细说一下?”
陈业忽然打断林琼玉的话,直勾勾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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