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武侠仙侠 > 雪意山河青冥剑歌 > 第3章:线索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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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剑冢深处,月光犹如银霜般倾洒在斑驳的碑文之上,青苔在冷冽的月光映照下更显幽邃深邃。薛远舟手持断剑,轻轻挑开第三具尸体紧握的手指,半截玉簪在北斗七星阵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蓝光。玉簪头部的“沧浪七杀”阵纹,与他腰间玉佩上的裂纹惊人地吻合,断口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血醅酒。”沈梦秋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她手中的银针悬停在尸身的天突穴三寸之外,仿佛随时准备刺入,“与洛水客栈那坛断肠红同源。”

    薛远舟的剑尖微微颤抖,剑身上附着的青冥结晶纷纷脱落。月光照在剑上,碎光在血中拼出了‘剑气噬主非天灾’。他心头猛的一缩,手不自觉摸向肩上的老伤,那伤痕的线条和尸体剑伤一样。

    “小心”沈梦秋喊,扔出三枚针,刺中薛远舟的曲垣穴。薛远舟觉得膻中穴像被电到,一股冷流冲到头顶。与此同时,七具尸体旁的土壤微微翻动,枯树枝头的剑穗随风摇曳,金线编织的“天罗织”与沈梦秋耳坠上的图案巧妙吻合,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机关锁。

    “师父说过……”薛远舟剑指北斗天枢位,剑气激荡之下,玉簪的暗格猛然弹开,“青冥剑气需辅以《洗髓经》逆冲之法。”

    然而,残碑上的“禁”字突然渗出血珠,缺失的笔画在月影中缓缓拼出了一个草书“沈”字。沈梦秋疾退三步,腕间的银链碰撞出清脆的宫商双调:“不对!这剑气走势分明是……”

    话音未落,东南角的枯树轰然倒塌,悬挂的剑穗直指西北医庐方向。穗结上的纹路竟与二十年前沧浪剑宗灭门案的案卷火漆完全吻合。薛远舟的剑气横扫而过,伴随着青冥结晶裂开的清脆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起了栖息的夜枭,其振翅声与灰隼发出的暗号音调相差半音,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逼近。

    “你看这。”沈梦秋猛然间扯开了尸身的衣襟,露出了其心口处的剑纹。令人惊奇的是,那剑纹竟与薛远舟旧伤处的纹路同步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剑气瘟毒已深入膏肓,其发作之时比西域尸毒更为精准,更会选择时机。’

    薛远舟剑尖抵住玉簪阵眼,沧浪九叠劲震出三重波纹。血醅酒的残渣遇劲风化雾,在空中缓缓凝成了半阙《青冥剑典》。就在这时,他耳后风池穴突然刺痛,转头只见沈梦秋的银针正引着血雾刺向枯树的年轮。

    “甲午年大旱。”沈梦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针尖点在年轮第七道裂痕上,“沧浪剑宗就是在那一年……”

    话未说完,尸体关节突然爆出琵琶乱音,七具尸身竟如提线木偶般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沈梦秋腕间的银链寸寸绷断,耳坠纹路与剑穗金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薛远舟挥动剑气横扫北斗阵位,却意外发现尸体移动的轨迹竟与《黄帝内经》中的子午流注图暗合。

    “坎离易位!”沈梦秋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弹在残碑“禁”字的缺口上,“用九叠劲第五重的‘逆水寒’!”

    薛远舟剑招骤变,霜刃劈开玉簪阵纹的瞬间,师父临终前的镜像突然浮现在眼前。记忆中那句“剑气冲霄汉”的口型此刻竟完全相反,残碑上的血珠顺着“沈”字草书渗入地缝,在赤铜色土壤中绘出半幅海外舆图。

    “当啷”一声,剑穗金线终于与耳坠纹路咬合。机关锁钥成形的刹那,枯树年轮突然剥落,露出内藏的半卷《沧浪医典》。沈梦秋瞳孔骤缩,书中批注的笔迹竟与她药方背面的火漆残印同源。

    “你早知道剑宗覆灭与青冥剑气有关?”薛远舟剑气抵住沈梦秋咽喉,旧伤处的青冥纹路已蔓延至颈侧。

    沈梦秋突然笑了,手中的银针带着书页飞转。她说:‘三年前救你时,发现你心中有剑气。当时它无声无息,像冬眠蛇一样。现在,它好像感到了同类,开始动了。’

    西北方突然传来灰隼的急啼声,七声间隔与尸体坐起的节奏完全同步。薛远舟剑尖微颤,挑开医典中夹着的血书。泛黄绢帛上“陆九渊”的落款突然渗出血珠,与玉簪残渣混成朱砂般的印记。

    “师父的字迹……”薛远舟剑气一震,绢帛寸裂,“但这血书是十日前所写!”

    沈梦秋的银针突然穿透血珠,在月光下映出海外岛屿的轮廓:“青冥剑气从来不是沧浪独有。二十年前东海论剑,七大门派都曾……”

    尸体喉咙突然发出埙箫合鸣之音,七具尸身同时指向医庐方向。薛远舟剑气扫过枯树残桩,年轮裂缝里竟藏着半枚镇武司的螭纹令。他忽觉旧伤处剑气翻涌,耳边响起师父临终前那颠倒的遗言。

    “跟我走!”沈梦秋突然扯断耳坠银链,残缺的玉玲珑与螭纹令严丝合缝,“再耽搁,剑气瘟毒就要发作了!”

    剑冢地陷了,血水混着土壤转成漩涡。薛远舟挥剑斩藤蔓,缠住沈梦秋。他定睛一看,发现藤蔓竟是由尸体内部生长出的青冥石所化。随着月光的移动,他惊讶地发现影子与尸体重叠在一起,心口处的剑纹迅速蔓延开来。

    “屏息!”沈梦秋甩出药囊,雄黄粉在剑气中炸成金雾。当啷一声,她袖中滑落的铜钱正反面分别刻着拜火教的圣火与扶桑木纹,与医典中海外舆图的标注完全吻合。

    薛远舟的霜刃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沈梦秋,却在触及她颈侧“沈”字血痕时骤然偏转。剑气劈开残碑的瞬间,缺失的笔画终于拼成了完整的偈语:青冥映归海,离火烧尽身。

    剑冢塌陷的轰鸣声中,沈梦秋甩出的铜钱嵌入残碑缺口。拜火教圣火纹遇血即燃,将赤铜色土壤烧成了琉璃状的镜面。薛远舟霜刃插地稳住身形,瞥见镜中倒影里自己的青冥剑纹竟与尸体经脉走向完全相反。

    “坎离倒转!”沈梦秋扯断半截袖袍裹住螭纹令,“用九叠劲第七重的‘逆浪回潮’破开地脉!”

    薛远舟剑气刚起,七具尸体突然张口喷出青冥结晶。碎晶撞在琉璃地面上,竟奏出了《广陵散》的杀伐之章。他右臂旧伤处的剑纹突然暴长三寸,霜刃不受控制地劈向沈梦秋面门。

    “当”的一声,银针撞偏剑锋。沈梦秋指尖挑着血醅酒残渣凝成的冰珠,弹入薛远舟眉心祖窍:“你师父教剑不教心?连剑气惑神的把戏都识不破?”

    剧痛令薛远舟清醒三分,他忽然发现尸身喷出的结晶在琉璃镜面上拼出了海外舆图。扶桑木纹路正与铜钱背面的图案重叠,岛屿东岸缺口处赫然标注着“归墟”古篆。

    “二十年前……”沈梦秋突然咳出黑血,血珠在镜面上绘出了沧浪剑宗的徽记,“陆九渊从东海带回的不仅是《青冥剑典》。”

    灰隼尖啸刺破夜空,七声啼鸣与尸体坐起的节奏完全同步。薛远舟剑气卷起铜钱,拜火教圣火纹遇风即长,将琉璃镜面烧出了三尺见方的地洞。腐臭气息裹着药香涌出,竟是医庐地窖特有的龙脑混着血竭的味道。

    “跟着剑气走!”沈梦秋甩出银链缠住薛远舟手腕,“你旧伤处的青冥纹就是活舆图。”

    地洞石阶布满青苔,每阶都刻着《黄帝内经》子午流注的穴位名。薛远舟霜刃扫过“涌泉”位时,剑穗突然从袖中飞出,金线在黑暗中织出了“天罗”二字。沈梦秋耳坠撞上岩壁,玉玲珑的机关声与二十年前唐门机关鸢启动时的音律完全一致。

    “果然……”她突然按住心口,“镇武司早就在剑冢埋了‘天机锁’。”

    石阶尽头是座青铜丹炉,炉身螭纹与螭纹令严丝合缝。薛远舟剑气劈开炉盖的刹那,炉内飞出数百张带血醅酒味的药方,每张背面都印着沧浪剑宗不同分舵的暗记。

    “甲午年七月初三。”沈梦秋指尖划过某张药方的旱灾纹水印,“正是剑宗开始秘密炼制血醅酒的日子。”

    薛远舟突然剑指丹炉风门,九叠劲震出五重波纹。青铜炉腹应声开裂,掉出半卷用《沧浪医典》书页包裹的航海日志。泛黄的桑皮纸上,陆九渊的字迹狂草如剑:“归墟砗磲可镇剑气反噬,然唐门机关鸢……”

    字迹在此处因血渍而模糊不清,沈梦秋使用银针小心翼翼地挑起血痂,在月光的照耀下,半幅拜火教的祭坛图逐渐显露出来。图中祭司手持的长剑,剑格处螭吻吞日纹正与薛远舟霜刃的吞口完全一致。

    “你师父的佩剑……”沈梦秋突然而,当冰魄珠被捏碎时,薛远舟问道:‘这是从东海带回的吗?’

    薛远舟还未来得及回答,丹炉突然喷发出青冥色的火焰。火焰舔舐过药方,其上的影像逐一清晰呈现,明确展示了镇武司特有的朱砂批注。某张治疗剑气反噬的方子旁,赫然写着“七杀阵启,剑气归宗”八字。

    “不好!”沈梦秋甩出三枚封脉针钉入薛远舟大椎穴,“我们触动的是……”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青铜丹炉瞬间裂成了七块,每一块碎片中都镶嵌着一具琉璃棺椁。棺中尸体身着沧浪剑宗服饰,天突穴插着的玉簪与剑冢那支完全相同。薛远舟霜刃扫过棺盖时,旧伤处的青冥纹突然蔓延至剑身。

    “别用剑气!”沈梦秋银针引着血珠划出太极图,“这些是剑气养出的‘剑傀’!”

    最先破棺而出的剑傀直取薛远舟咽喉,招式竟是沧浪九叠劲的起手式。霜刃相击的刹那,薛远舟虎口迸裂,鲜血溅上剑傀面门竟发出烙铁淬火之声。那剑傀突然开口,发出的却是陆九渊的声音:“逆徒!敢窥剑宗秘辛!”

    “装神弄鬼!”沈梦秋甩出药囊,雄黄粉遇青冥火炸成金雾。剑傀动作迟滞的瞬间,她银针穿透其天突穴,挑出截带镇武司螭纹的骨刺。

    薛远舟的剑气骤然增强,他的剑在剑傀之间灵活穿梭,编织成一张密集的剑网。每当剑锋触碰到琉璃棺材时,棺材内部便映射出陆九渊教授剑法的影像,栩栩如生,宛如真实。在挡的瞬间,他看见师父幻影用完“逆浪回潮”后,剑尖歪了三寸。

    “师父在掩饰什么?”这个念头刚起,心口青冥纹突然刺痛如锥。沈梦秋的警告混着剑傀嘶吼传来:“别信幻象!你中的是剑气摄心术!”

    最后具剑傀碎裂时,地窟顶部突然透入月光。薛远舟抬头看见剑冢残碑倒悬空中,碑文“禁”字正被青冥火烧成“赦”字。沈梦秋的耳坠突然从颈部飞起,玉玲珑机关迅速展开,形成了一个六角星盘,星盘的每个凹槽中都镶嵌着从剑傀体内取出的螭纹骨刺。

    “天机锁,开!”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星盘。骨刺遇血转动,拼出的图案正是海外舆图中归墟岛的方位。薛远舟霜刃突然脱手飞出,钉在星盘中心组成北斗勺柄。

    残碑掉了下来,碑下面有条密道。海风潮湿,带着咸味。岩壁刻满名字,都是沧浪剑宗弟子。名字都被剑气刻得很深。薛远舟手指碰到熟悉名,青冥纹突然缩,字变清晰成了‘陆九渊’。

    “这是剑气生死簿。”沈梦秋银针在岩壁划出血线,“名讳被改者,都成了青冥剑气的祭品。”

    密道尽头是处暗港,腐朽的木桩上拴着艘刻满沧浪剑纹的楼船。沈梦秋抚过船身某处焦痕:“二十年前载着陆九渊从东海归来的‘青冥号’,原来沉在这里。”

    薛远舟剑挑舱门时,锈蚀的机关锁突然弹开。月光漏进船舱的刹那,两人同时僵住——舱内七具琉璃棺椁的排列方式,竟与剑冢北斗阵完全一致。居中那具棺内,陆九渊的尸身手持断剑,剑锋所指正是归墟方位。

    “师父的佩剑……”薛远舟瞳孔骤缩,“怎么是拜火教圣火纹?”

    沈梦秋猛地扯开陆九渊的衣襟,露出其心口处已经蔓延成扶桑木图案的青冥剑纹,她沉声道:‘他才是第一个被剑气反噬的人。’所谓的‘创出青冥剑气’,不过是……”

    海风突然变得异常腥咸且刺骨,与此同时,舱外传来了灰隼急促而尖锐的啼鸣声。薛远舟回头望去,只见月光下的海平面泛起青冥色磷光,隐约显出艘三桅帆船的轮廓——船首像正是碑文“禁”字缺失的那笔!

    海风裹挟着咸腥血气漫入船舱,薛远舟的霜刃在琉璃棺前震颤出龙吟之声。陆九渊尸身手中的断剑突然泛起青冥磷火,剑锋所指的归墟方位在舱壁投下扭曲暗影,竟与沈梦秋耳坠的玉玲珑机关分毫不差。

    “别碰!”沈梦秋的银针钉住薛远舟腕间太渊穴,“这磷火能照见剑气宿主的命轨。”

    话音未落,舱外传来铁索绞动的轧轧声。那艘三桅帆船的轮廓在磷火中愈发清晰,船首像缺失的笔画竟由青冥结晶填补,拼出“镇海”两个古篆。薛远舟忽觉怀中螭纹令发烫,烫痕正与陆九渊尸身衣襟下的黥面印记吻合。

    “二十年前……”沈梦秋用银针挑起尸身眼睑,露出虹膜中游走的青冥纹路,“陆宗主怕是把自己炼成了剑傀。”

    舱底突然传来机括咬合声,七具琉璃棺椁同时下沉。海水顺着棺底暗格涌入,在舱内绘出幅北斗吞海图。薛远舟的霜刃突然脱手悬空,剑尖引着水流刺向舱壁某处霉斑——那霉斑轮廓竟与医庐药柜第三格暗屉的铜锁纹路相同。

    “子时三刻。”沈梦秋突然扯开袖口,腕间银链坠着的日晷指向亥末,“该去会会镇武司的夜枭了。”

    两人跃出船舱时,海面磷火已蔓延至岸边礁石。薛远舟观察到,每一簇磷火的中心都精心镶嵌着一枚螭纹骨刺,这些骨刺的排列方式竟与《沧浪医典》中详细记载的七星续命阵完全一致。沈梦秋的耳坠突然迸发冷光,玉玲珑机关弹出的铜匙正与医庐地窖铁门的锁孔纹路相契。

    “你早知青冥号沉在此处?”薛远舟挥动剑气,将扑面而来的青冥结晶纷纷扫开,这些结晶的碎屑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显现出了血醅酒的配方。

    沈梦秋足尖点过磷火,绣鞋银纹在浪尖踏出宫商调:“三年前你重伤垂危时,心脉剑气曾显化过归墟海图。”

    礁石群深处传来了悠扬的埙箫合奏声,那曲调正是沧浪剑宗晨课钟磬的变奏版本。薛远舟霜刃劈开缠上海藻的浮木,木纹年轮里渗出的血珠竟拼出了“子时医庐”四字。他忽然感觉到怀中的螭纹令在震动,紧接着,暗格里弹出了一枚半截的青铜虎符,虎符身上的饕餮纹与镇武司朱批上的火漆印完全吻合。

    “他们要的不是剑典。”沈梦秋突然甩出三枚冰魄珠,珠光映亮百米外礁洞中悬挂的琉璃灯,“是能承载青冥剑气的活皿。”

    灯影里闪过数道黑影,腾挪间用的竟是沧浪九叠劲改良后的身法。薛远舟剑气横扫而过,礁石上崩落的碎屑在浪涛中凝成了半阙阵法,阵眼处赫然是医庐药碾的形制。他忽然想起那日沈梦秋为他疗伤时,药渣里总混着赤铜色的海外矿砂。

    “小心!”沈梦秋突然扯住他后领疾退三步。原先立足处的海水骤然沸腾,浮起七具身披镇武司鱼鳞甲的尸体,每人天突穴都插着半截玉簪。

    薛远舟剑气震开最近那具尸体的面甲,露出的黥面竟是沧浪剑宗惩戒叛徒的“离火纹”。尸体突然张口,喷出的青冥结晶在空中拼出了段话:“亥时剑冢现,子时医庐殁。”

    “声东击西。”沈梦秋腕间银链绞碎结晶,指尖血珠弹向琉璃灯,“他们的目标是你旧伤里成熟的剑气瘟毒。”

    海面突然掀起巨浪,那艘三桅帆船竟凭空消失。薛远舟怀中虎符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了个“柒”字。礁洞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二十年前唐门失踪的“千机鸢”残骸正缓缓浮出水面,鸢尾处螭纹与螭纹令缺口严丝合缝。

    “跟我来!”沈梦秋突然咬破指尖,在薛远舟眉心画出道血符,“这是《洗髓经》里的锁魂印,能暂缓剑气噬心。”

    两人潜入暗流时,医庐方向突然腾起了青冥色狼烟。薛远舟的旧伤处传来灼痛,恍惚间看见药柜第三格暗屉自行打开,那本《黄帝内经》封皮正在血泊中缓缓融化,露出内页的海外舆图。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海潮传来,医庐檐角的青铜风铃无风自动。薛远舟推开后窗时,嗅到了血醅酒混着龙脑香的味道——与三年前遭伏那夜的气味完全相同。

    药柜第三格暗屉泛着青冥微光,屉中《黄帝内经》的书页正在自行翻动。当翻至“灵枢·九针论”时,纸面突然渗出了陆九渊的血书字迹:“青冥非剑气,乃归墟活物。”

    沈梦秋的银针突然穿透书页,针尖带出截蠕动着的青冥结晶。那结晶遇空气即化形为缩小版的千机鸢,鸢眼处螭纹正与虎符印记呼应。

    “有人来过。”她指尖抚过药碾凹槽,“镇武司的朱砂混着拜火教的硫磺。”

    后巷传来打更人的咳嗽声,节奏暗合沧浪剑宗传讯的鹤唳三声。薛远舟霜刃挑开地砖,底下暗格里竟藏着半幅未燃尽的航海日志,焦边处隐约可见“七月十五,归墟潮涌”的字样。

    沈梦秋突然按住他执剑的手:“你听。”

    瓦当上的露珠正以特定频率坠落,在药臼中敲击出了《广陵散》的节拍。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医庐梁柱突然裂开道暗门,门内传来的海腥味里混着新鲜的血气。

    暗室中间有个琉璃盏,里头的青磷火烧着半块血令。火光照在墙上,几十道剑伤像句吓人警告:‘子时三刻,剑要杀主人’

    薛远舟眼神很沉重,看着墙上的警告,心里马上有股危机感。他知道,今晚选择很重要。关乎他的命,还影响沧浪剑宗的荣耀。沈梦秋,这女孩让人猜不透,可能是薛远舟在乱局里唯一靠得住的人。

    ‘咋办?’薛远舟瞧沈梦秋,目光很确定。

    沈梦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缓缓言道:“既然他们觊觎的是承载青冥剑气的活皿,那我们便赠予他们一个‘活皿’,只不过,这‘活皿’的操控权,需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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