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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阿贤,今年有什么打算啊?”为诚转过身,手肘撑在我的课桌上,一脸揶揄地看着我。
“啊?什么打算?”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还真是迟钝啊……”
为诚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自己的生日都要我这个挚友帮忙记吗?”
我的…生日…吗?
说起来...
自从信那家伙住到我家后,就基本没有闲下来的时间。
再加上,最近又遭遇了这么多异常棘手的事件…
把这事,完全给忘记了啊。
“怎么样?阿贤!有想法了吗?”
为诚见我没反应,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正想回答为诚,余光忽然瞥见信头顶的呆毛颤动。
她明明还在和晴斗、日向她们聊得热火朝天。
但还是像被阳光略微晒化的奶油曲奇般,
几乎不可察地倾向了我这边。
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半边脸颊。
"其实..."
我挠了挠后颈被阳光晒得发烫的皮肤,窗外的樱花突然簌簌扑在玻璃上,
"今年还是算..."
为诚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蹦起来,课桌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怎么能算了?!"
他夸张地张开双臂,挂在手腕上的金属手链哐当砸在课桌上,
"你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阴沉呢!是因为去年我搞得联谊你不喜欢么?那我们今年换个主题!!"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去年他所谓的"生日惊喜",是骗我说去家庭餐厅吃儿童套餐。
结果推开门就看见三位穿着JK制服的陌生女生齐刷刷喊"Happy Birthday"。
当时被番茄酱染红的牛排餐刀,此刻仿佛又悬在了我的喉结上。
"你还好意思说?"
我扯住他松垮的领带猛地把人拽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那个粉头发女生往我杯子里倒清酒的时候,你居然假装去厕所..."
后半截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原本在我旁边笑闹的三人组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信正在用铅笔尾端戳着晴斗的发卡,水玉花纹的制服裙摆随着脚尖点地的节奏轻轻摇晃— —
但以我应付她半年来积累的经验,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联、谊...唔姆..."
信咀嚼陌生词汇的声线像融化的跳跳糖。
接着,她又突然歪头用铅笔挑起日向的下巴,
"呐,小日向,联谊是...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晴斗啪地合上不知道哪出现的纸扇,扇尾金属反射的光斑恰好落在我冷汗涔涔的侧脸:
"哈哈哈哈!简单来说呢~就是可爱的男孩子和可爱的女孩子们..."
她故意拖长的尾音被信骤然绷紧的瞳孔截断。
少女头顶那根呆毛突然像天线般直立,身后飘窗的纱帘无风自动。
"咔"地一声脆响,信手里的铅笔被硬生生折断成两截。
铅芯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抛物线,精准扎进为诚刚买的罐装咖啡里。
"原来...如此...呢..."
那低沉的声音好似裹着凛冬腊月海风般的寒意,
“原来小林煜贤的生日,是需要很多漂亮女生来庆祝的习俗啊。”
那声"小林煜贤"咬得格外甜腻,像裹着糖霜的刀片划过喉管。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叫我的名字,往常永远都是"贤"或者"汝"。
为诚突然发出被口水呛到的剧烈咳嗽,他手忙脚乱抓起被铅芯污染的咖啡罐:
"不是的织田同学!去年那个是意外!其实阿贤他当时——"
"去年嘛..."
信突然站起来,制服裙摆扫过桌角时带起细小的火星,
"原来汝已经和那么多女孩子亲亲热热地吃过饭了?"
晴斗的纸扇"啪嗒"掉在地上,日向慌忙捂住嘴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我这才惊觉这家伙的醋坛子,可能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居然连我们相遇之前的醋,都要擅自吃吗...
而且,我真是无辜躺枪啊...
"不是的~!我亲爱的小信信!"
晴斗突然扑上来搂住少女颤抖的肩膀,
"那种程度的联谊连前菜都算不上啦~像小林同学这种阴暗型,绝对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呢!对...对吧!小林同学!"
她一边开始试图缓解这紧张的局势,一边冲我挤眉弄眼希望我能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晴斗尾音未落,信的耳尖突然泛出枫叶渍染般的红。
她猛地低下头去,发梢甩出的波浪似处在极不稳定的潮流。
而我后颈也仿似窜过一阵细密的电流。
课桌底下交叠的膝盖不自然地收紧,掌心渗出潮意— —我记得那家伙的掌温。
第一次,是在冬日的繁华街。
人潮涌来时我下意识扣住她手腕,却在触及肌肤的刹那被她反手攥紧。
而最近那次...
帐篷里易拉罐碎裂的脆响仿佛又在耳膜炸开。
潮湿的草木气息与防潮垫的橡胶味混作一团。
为了保持平衡十指相扣的瞬间,她指甲陷入我掌心的刺痛竟比篝火更滚烫。
直到景虎小姐掀开帐帘的阳光漏进来,才惊觉交缠的指节早已沁出薄汗。
见此刻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控场师”晴斗赶忙变换战术,
"呐,我突然想起来!"
晴斗突然跳起来踩在椅子上,蓬松的卷发扫过日向涨红的脸,
"听一个后辈说今天烹饪部的教室有特供的草莓大福!"
日向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蹦起来:
"对对对!现在不去的话会被大家给抢光的!"
她手忙脚乱地抓起信的书包,毛绒的熊猫挂件在空气中划出仓皇的抛物线。
信被我握过的那只手突然蜷缩成小拳,制服袖口的腕骨泛着玉器般的冷光。
当晴斗拽着她胳膊往门外拖时,少女头顶的呆毛突然"唰"地指向我,宛如某种怨念的雷达。
"如果让吾发现汝的生日会变成雌性生物的茶话会,"
她转身时扬起的裙摆扫落我桌上的橡皮,
"就做好被吾永久封印进炼狱的觉悟吧。"
随着三双小皮鞋"咚咚咚"消失在走廊尽头,为诚突然从课桌底下钻出来,手里还攥着被铅芯污染的咖啡罐:
"阿贤你和织田同学不是远房亲戚吗?刚才她瞪我的时候,我连墓志铭都想好了啊!"
我望着窗外飘散的樱花,春日的熏风裹挟着少女残留的柑橘香拂过后颈。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倒突然在胸腔里野蛮生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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