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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关好门窗出去,你无需忧虑。”看吧,他这样的正人君子站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脱女子衣物。
柳扶楹也不能如此,未免显得刻意。
好不容打消了他对她身份的疑虑,再不能让他怀疑起她的不良动机。
“那…那就劳烦裴国舅了。”
裴舟雾提来挂面巾的架子,让柳扶楹一会将衣服挂在这上面烤火,接着关上窗,在出了门后又将房门也紧紧的合了起来。
屋中灯火虽然昏黄,倒映出来的影子却格外清晰。
柳扶楹摇摇缓缓的起身站到了架子前,接着抬手剥开衣裳,连衣领从肩头滑落下来的痕迹都非常清楚。
落到腰腹处时,裴舟雾没有再看。
他背过身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襟因为没系紧而又敞开了。
回了头,视线又看向深潭处。
不知道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大晚上的上山来。
又何故会突然晕倒?
正欲系紧衣服时,屋内却突然响起架子倒地的响声。
他猛一回头,方才还好好站着的人影也消失了,大抵是因为头晕随着架子一起倒下了。
转念又一想,那架子旁边还摆着只火盆。
万一……
他顾不得什么了,转了身便直奔而去。
一推门,果然见连人带架子及火盆都翻倒在地,被架子撞到的火盆侧翻着,一大半的炭火都翻落去了地上,发红的炭与她的胳膊就近在咫尺。
然而,裴舟雾却惊慌了神色,僵着身子又再背过了身去。
因为柳扶楹的上身,只穿着件橙黄的肚兜。
侧趴着的姿势,正好露出了整个光洁的背部。
方才透过影子瞧见的已算是对她极大的不敬重,眼前的场面,再多看一眼都是对她女子尊严的亵渎。
裴舟雾无法掩藏眼底的慌乱,陌生的惶恐让他心跳加速的厉害。
半年前被戴上铁链囚禁的时候,他都不曾这般慌乱过。
“苏……”
正欲致歉,忽又闻身后传来抽泣声。
裴舟雾眉头直皱,以为她是哭自己被他看了身子。
“苏姑娘,我并非有意,实……”
话未说完,又被柳扶楹的哽咽声打断,她浓浓的哭腔让裴舟雾的眉目拧的更紧。
“我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裴舟雾眼睫一颤,本能便要回过头去确认她的话,可念着她没穿衣服便连余光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没地方去了。”
柳扶楹又重复了一些,语调是发着抖的,将哀伤渲染到极致。
“对不起。”说着,她又开始道歉,“我不应该来麻烦你的,对不起,我……”
说到后面,语气又虚弱了下去。
好似马上就要再次晕过去。
直至她的声音彻底弱了下去,再也听不见说话声。
裴舟雾深深吸气,闭上的眼皱的发紧。
最后,沉沉一叹转了身。
他又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索性坦然一些。
她手边的炭火隔着空气都将她的皮肤烫红了,圆圆的一块儿,与她哭红的鼻尖一个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走近之后蹲下,将手伸了出去。
她被湿衣浸过的皮肤有些发凉,却同时细腻的让他不敢多碰。
抱起来后,他又轻轻将她平放在床上。
他不多看,背了身去收拾地上的东西,扶好架子拾起湿衣服挂好,再扫尽炭火重新摆好炭盆,继而沉默不语的替她烘着衣服。
柳扶楹定定注视着他的背影。
方才一切,自然都是她演出来的戏。
只是她演的逼真,这会儿还红着眼眶闪着泪光,一副惹人怜爱之态。
她伸出手,轻轻抓住了裴舟雾的衣摆。
他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以为她有话要说因此耐心等着她开口。
可等了许久,她始终就只是这么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角。
气氛宁静,却又有丝丝缕缕的情愫慢慢滋生。
裴舟雾不敢动作太大,怕她没有力气,但凡他力气过度一些,她就会抓不住空了手,也不知道是怕她抓不紧还是怕自己断了心弦,就仿佛她的那只手是抓在他的心弦上,扯出他许多的柔肠来。
良久,身后的那只手似终于支撑不住。
落下那刻,裴舟雾亦是眼皮一跳,同她相连的心弦也果然断了似的。
他微微侧目,轻声道:“苏姑娘,你好好休息。”
柳扶楹却虚弱道着“不要”二字,可以听的出来她言辞里的害怕。
“我怕睡醒了,发现这都是梦,香山深潭是假的,竹屋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裴舟雾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开。
“也不知道哪天起,你就成了我梦魇中的唯一救赎,一想到你,我就会觉得日子好像还能撑得下去,我也能少几分害怕。”
“你拯救了我许多,不止是我的性命。”
“可是我对不起你,每回来找你说是为了报答你,实则更是为我自己逃避现实而找的借口,我是将你这里当成了避难所,对不起。”
裴舟雾不忍心听下去,不知道为何,一听她说话心里就涩涩的疼。
侧目转头,正好看见她眼角落下的一滴泪。
以往也不是没看过女子落泪,只是从未像此时一般有要替她擦眼泪的冲动。
大概,是因为处境关系与她太过感同身受了吧?
“月萤姑娘,你曾劝我的保重二字,如今我再还回给你,你说的,留得青山在在才是最要紧的,我不知道你究竟出了何事,也不会强迫你说,只希望你切记保重自身。”
“保重?”
柳扶楹的眼泪落得更急,也更难自抑啜泣。
“我不知道要怎么保重自身。”
许是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狼狈的脸色,她一翻身面向了里头去。
裴舟雾眼皮一跳,紧跟着回过眸。
尽管再迅速,还是瞥到了她光裸的背。
哭了一小阵后,柳扶楹吸了吸鼻子又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两日都没怎么进食,体力不支才晕倒,不是什么大事的。”
裴舟雾将湿衣服由上至下翻了翻,并不接话。
怎么会没事。
事情不在她是否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在于她为何多日不曾进食。
“来的时候,我在林子里放了个陷阱,明日要是进了野兔什么的,我们一起烤了吃吧。”
她忽而转换话题,听的裴舟雾心不安。
“明日?你不用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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