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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天,夜里静静待着吹风还好。

    一旦动起来,那也是大汗淋漓的。

    何况……

    柳扶楹躺在裴舟雾的怀里,身子只简单盖着喜服,露在外头的肌肤无不冒着汗珠,头发也被汗水浸的彻底,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裴舟雾亦是如此模样。

    “夫君,疼吗?”

    她趴在裴舟雾的胸口,看着他胸前那道伤。

    国丈府的药都是高价难买的,用一日,比寻常药物用了十日的效果还好,原先伤口已经隐隐有了结痂之样,经过方才的剧烈又发起红来,虽没出血却像被人咬了一口似的鲜红鲜红。

    她也没想到,那事会这样累人。

    事后全身疲软,只觉眼皮都抬不起来。

    累是累,快活也是真的快活。

    起初,裴舟雾也是有所收敛的,到了后面就无法克制了。

    她感觉自己像散了架。

    “还起的来吗?”裴舟雾问她。

    明明主要的火力来自于他,可他的精神却仍旧良好不像柳扶楹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起不了,一点都动不了。”

    她疲惫的呢喃听的裴舟雾心头发软,怜爱的抚着她的发丝。

    “方才疼坏了是不是?”他又问。

    柳扶楹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只轻轻回了个“嗯”字。

    “那再歇一会,我带你回去。”

    想要歇息,总归是在床上才能睡的安稳。

    “好。”柳扶楹细声的答,而后慢慢闭上眼睛。

    先前散开的流萤又飞了回来,忽闪忽闪的光亮仿佛交织着无声的乐章,随风而响奏出浓稠的浪漫。

    夜风逐渐加凉,裴舟雾适时抱着柳扶楹坐了起来。

    大汗一场再吹凉风容易着凉,何况一会还要下水,等回去后必得烧个热水好好擦洗暖暖身子。

    “坐好了,别动。”

    裴舟雾一手扶着她身子,一手帮她穿衣服。

    她实在疲累,不受控的往下坠直往他怀里钻。

    “阿萤……”

    “叫夫人。”

    “好,夫人听话,好好坐直了穿好衣服,我们该回去了。”

    柳扶楹嘟囔着坐起来,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看他嘴唇因被咬过而发着红,回想起方才激烈的夫妻之事,一时又心痒了起来。

    她想做什么,裴舟雾提前察觉了出来。

    于是捂住她的眼睛,低头落下轻轻一吻,当作是安抚。

    “乖,先回去。”

    他只怕一再沾上又会分不开的缠绵起来,她已经很累了,再来一回,怕她承受不住也他怕自己弄伤了她。

    而后穿好衣服,裴舟雾就背着她从原路返了回去。

    回到竹屋卧房,裴舟雾又立即将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换上了干净的。

    “别走。”

    裴舟雾预备去烧水,被柳扶楹拉了回去。

    “我们快歇息吧,我真的好累。”

    “你先睡,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我要你抱着我睡。”她又扑进裴舟雾怀里。

    裴舟雾叹息俯身,接着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床榻,放下后扯过薄被给她盖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触了触她的脸颊,不见有异才放心。

    “你安心睡,我不会走,今晚明晚以后都会陪着你抱着你睡,好吗?”

    柳扶楹用微笑当作回应。

    可惜他并非是她真正的丈夫。

    长这么大,除了母亲和身边的金梨,她没遇到过像裴舟雾这么好的人,尤其是在男子中。

    裴舟雾好的让她心醉。

    她抬起手摸向他的脸,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鼻梁又落在红唇上,叹道:“二两桃花酿做酒,万杯不及你温柔。”

    这诗句,简直是为裴舟雾量身而写的。

    裴舟雾眉眼温柔,垂首下来在她额头落了吻,洒落的语气充斥着怜爱。

    “闭上眼睛,睡吧。”

    柳扶楹闭了眼,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住。

    她是在笑意里睡过去的,也不知道是哪一刻睡着的,睡的格外的沉,裴舟雾是什么时候在她身边抱住她睡下的,她也不知道。

    *

    翌日。

    裴舟雾起身时,柳扶楹还在睡梦里。

    出了门,前院外的营帐处,昨夜昏睡在地上的守卫这会儿还没醒。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他回了院子,去了前屋厨房处。

    坐到了桌前,他摸出方才随身带回来的纸张。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他在昨日午前写好的,准备在今日递送出去。

    再不久,裴家来送餐食的小厮就该来了。

    能被派到这里的,都是家中特意挑选过的机灵的心腹小厮,他们还有些手脚功夫在身上,免得送餐路上被人动了手脚。

    他拿着纸张,细细的又再认真再看好了几遍。

    看信时,神色间渐渐浮上沉重。

    可见这信的内容,也是极为深重的。

    营帐处终于响起动静,声音激烈时,有人开锁推开栅栏跑了进来。

    裴舟雾收起信件迎了出去,免得他们闯入后方的卧房。

    “你…你……”

    那守卫见着裴舟雾,一时不知是惊是喜,大概以为裴舟雾早已经逃了出去。

    而眼下,他还锁链加身好好的待在里面。

    裴舟雾双眸泛冷,叫他们不敢靠近。

    “裴…裴舟雾,昨夜…昨夜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裴舟雾轻轻挑眉,心知肚明又讽刺着说:“看守的询问囚犯有何异样,岂不可笑?”

    那人被顶的脸发白,回不出话来。

    身边下属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头儿,会不会是昨晚吃了那放了好几天的羊肉又喝了酒,中毒了?”

    “闭嘴。”

    值守期间喝酒耍乐,那不又是一桩罪状。

    所幸裴舟雾还在,否则他们都是死罪。

    同样,他们玩忽职守闹的所有人都倒下了,亦是重罪一条。

    所以昨夜之事,不论是他们吃错了东西中了毒,还是因为别的,他们都会死死瞒着不敢泄露出去半分,只要裴舟雾没有跑,睁一眼闭一也就罢了。

    待人离去,裴舟雾回了卧房。

    屋内,柳扶楹已经起床坐在了床前。

    回手关门后,裴舟雾朝她走去顺势摸了摸她的额头,总担心她昨夜受凉会生病。

    “这里不烫,但…这里烫。”

    柳扶楹抓住她的手,将之带着往下移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不要闹。”裴舟雾失笑试图将手抽回去,不料她抓极紧。

    “我没闹,昨夜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全是昨夜在流萤地所做之事,我出了一身的汗,热的心口都烫了。”

    她连撒娇带诉苦的,眼神带着祈求要他帮着解决。

    “那你想要如何?”裴舟雾配合着问。

    柳扶楹将他的手按的更紧,似调笑似勾引的再道:“我想要你帮我吹吹。”

    “……”裴舟雾张了口却又憋了回去。

    吹吹?

    吹哪儿?

    “阿萤,你不要闹,我不是次次都能把持的住的。”

    尤其是尝过那种极致的滋味后,更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可以及时刹住。

    “为何要把持?”

    见她这样问,裴舟雾凝起眉反问:“你不怕有孕吗?”

    怕什么有孕,有孕好呀!

    她自始至终为的就是有孕,有了孕,她才真的算是得偿所愿。

    不过也是。

    有了孕,她就不能像之前一样时常出城山上山下的跑,甚至还要憋那许久的气游过水下长长的甬道,若是伤了胎气,一切都将白费。

    身子再大些,她也会走不动,游不动。

    所以,有了孕就等于……

    等于同裴舟雾结束!

    “怕了是不是?”

    见她半晌不作回应,裴舟雾以为她知道后果不敢乱来了,他们目前的境况不适合怀孩子,起码在这个地方是不行的。

    等他提前计划,再过些日子,他会带她离开这里,远远离开上京。

    为了她,有些祸必须得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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