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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政府都要举办一次室内环保宣传大会，很多人不想来但不得不来，这毕竟是官家举办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偌大的办公室里黑压压一群人，每个座位上都有公司和名字，倒还不至于拥挤。
楚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周晋挨着他坐，顾怜顶替了赵凌然的位置，坐下来后往周晋身边蹭了蹭，“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会呢。”
周晋觉得作为一个在国外独立闯荡了这么久的人，应该不至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偏偏顾怜就把这种没见过世面发挥得很淋漓尽致。
楚原看了周晋一眼，笑笑没说话。
周晋抬了抬下巴。
楚原顺着望过去。
江柠带着孙超赶过来了，在众人堆里找寻了一番才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跟他们离得有些远，但正好正对着。
以至于江柠刚坐下，一抬头，便看到了楚原。
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接，然后迅速地分开。
孙超也见到了楚原，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周晋礼貌性地回应着，顾怜跟自来熟一样，也跟着招手。
江柠将头埋了埋，打开了笔记本看着，其实笔记本里一片空白。
孙超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提醒，“江总，是楚总他们啊，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江柠埋下的头偏了偏，“一会儿会就开始了，不要到处走动了。”
“哦。”孙超也不再多话。
会议的内容年复一年的重复，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东西，讲的人不烦，但听得人真的想昏昏欲睡。
午后的睡意席卷而来，伴随着念经般的发言，江柠撑着脑袋，渐渐地合上了眼。
楚原的目光扫过她的时候，某人撑着脑袋正睡得香，身边的孙超努力的在一边摆好姿势，尽量让她不被发现。
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员工。
周晋也看到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顾怜见他莫名其妙地笑了，觉着好奇，但没吭声，趁着周晋小声跟楚原咬耳朵的时候，也把小脑袋凑了过来。
“江总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觉，我看她睡得很香啊。”
楚原抬眼又看了看，薄唇轻启，“她一向贪睡。”
“啧，还是你了解她。”
“闭嘴。”
周晋笑了笑，坐正了身子。
顾怜听得起劲，他猛然回身，一下子撞在她的鼻子上，顾怜吃痛地叫出了声。
这一叫，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周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顾怜一点也不在意，冲着大家伙招招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腿抽筋了。”
大伙儿哄堂而笑，倒也不介意，觉着这个小姑娘可爱得很。
可在周晋手里，这可是个十足的烫手山芋，麻烦得很，于是他忍不住问楚原，“能不能跟顾老说说，把这丫头弄回去。”
楚原漫不经心地玩转着手里的笔，“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欠那么大的人情，你要好意思说，你尽管去，我是不去的。”
周晋撇撇嘴，“要欠也是你欠的。”
楚原撑着下巴，挑眉看他，“是谁跑过来告诉我消息的？”
好吧。
周晋认栽。
是他没错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江柠看了一眼。
顾怜杵了杵周晋，“她就是你们说的江总吗？长得还挺好看的。”
周晋淡淡地嗯了一声。
因为刚刚顾怜的动静，江柠也惊醒了，懒懒地动了动身子，实在觉得无聊透顶，一抬头，便看见周晋身边的女孩子在盯着她看。
被看也是常有的事，但像看得这么投入的，这还是第一个。
江柠偏头问身边的孙超，“那女孩儿你认识吗？”
孙超摇摇头，“不认识。”
会议进行到一半，终于能让大家休息一下了，有些人烟瘾上来了，纷纷跑出去抽烟，本来人满为患的会议室，瞬间少了大半的人。
江柠也懒得出去走，手里的笔无聊地在纸上乱写一通。
“你好啊江总。”
一道柔美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江柠抬头看了看，正是刚刚一直盯着她看的女孩子。
女孩儿生得娇小可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灵动，那张精致又人畜无害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年轻，真是好啊。
对方似乎没有任何的敌意，于是江柠冲她微微一笑，“你好。”
然后就转过头不再说话了。
顾怜自顾自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嘴巴撅了撅，“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什么公司的啊？你这样我们就没法好好聊天了。”
江柠忍俊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笔，顺了她的意，“你叫什么呀？是什么公司的呀？”
顾怜满足的笑了：“我叫顾怜，顾影自怜的顾怜，我是锦御的员工，我在锦域的财务部上班，就是咱们帅气又儒雅的周总的部门！”
江柠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原来是锦御的啊，难怪呢，都说锦域出帅哥美女，果然是真的。”
顾怜有些不好意思，“你可比我好看多了。”
江柠老脸一热，“哪有的事。”
“是真的，没骗你，刚刚我瞧着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看。”
江柠觉得这丫头有些夸张了。
“不信你问楚哥哥他们，他们肯定也这么说。”
江柠心里酸了一酸，没说话。
顾怜表现得超出寻常的主动，“你跟楚哥哥他们很熟吗？”
江柠只手撑着脸颊，纤细的手指将本子上的笔推来推去，淡淡道，“还可以吧，不过......只不过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我们两家公司现在共同负责一个工程，所以有所来往。”
这样一大串的解释，有些刻意。
“怪不得呢。”顾怜认真的想了想，“我看楚哥哥刚刚一直在看你，我猜你们之间就很熟，不过，你好像都没怎么看他。”
江柠的手指顿住。
顾怜捂着嘴笑了起来，“也难怪，你刚刚一直在偷偷睡觉，我们都看着呢，你那个助理还挺可爱的，一直帮你挡着，生怕被发现。”
江柠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主要是......”
“主要是太无聊了对吧？我也觉得实在无聊得很，要不是周晋哥哥在我身边，我恐怕也早就打瞌睡了。”
江柠大概听出了些什么。
周晋抽完烟回来，就发现了顾怜凑在江柠的身边嘀咕着什么，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江柠那样的性子，她还能这么热络，这丫头的性格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江柠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瞥见楚原过来，周晋努了努嘴，“我看这丫头挺喜欢她的，竟然能聊得这么开心。”
楚原轻描淡写，“这丫头跟谁聊不开心？”
周晋十分赞同这句话，“也对。”
座位上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人，顾怜见状，高高兴兴的从江柠身边跑开了。
刚回到座位上落座，周晋忍不住责备，“你又不认识人家，跑过去干什么？”
顾怜压根没把他的责备当回事，“聊天啊，还能干什么？”
“人家给你面子搭理你，要是不给呢，我看你会不会尴尬。”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你怎么这么看重面子不面子的？再说了，江姐姐人挺好的啊，不但没有不理我，还跟我聊了很多呢。”
“才认识一会儿就叫上姐姐了，可真是自来熟。”
“她让我叫的！”顾怜始终笑嘻嘻地冲他吐了吐舌头，“要你管。”
周晋觉得在这个丫头面前，他很容易被气到。
“聊了什么？”
顾怜以为自己听错，“楚哥哥，你这么八卦的吗？”
周晋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方便顾怜的那颗小脑袋往楚原这边伸。
“你想知道啊，求我啊。”
楚原瞥了他一眼，对着周晋道，“我如果把这丫头调去别的部门，你有意见吗？”
周晋还来不及张嘴，被顾怜一把捂住了，“他肯定不同意啊！”
周晋拉下她的小手，打趣道，“我还真挺同意的。”
顾怜突然觉得没趣了，“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又开心起来，“我刚刚说你一直盯着江姐姐看看，我跟江姐姐说，你喜欢她，可是，她不信。”
周晋看着楚原那皱起的眉头，心里真替顾怜担忧。
“那我又问她了，我说像我楚哥哥这么优秀的人，江姐姐你喜欢吗？”
男人的眸子突然闪了闪，耳边只听见顾怜的声音。
“可惜啊，她说只是合作关系。”
说完，顾怜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小脑袋，“哎，我还以为像我楚哥哥这么出类拔萃的人，不可能有人会说不喜欢呢，结果，人家江姐姐，就不喜欢，真是可惜了啊，要是你们彼此都喜欢，在一起该多好啊。”
周晋伸手想拍她的脑袋，又怕不知轻重下手太重了，改为轻轻地点了一下，“这话要是被你楚哥哥的女朋友听到，非教训你不可。”
谁知道顾怜不以为然，还轻嗤了一下，“怕什么，不就是那个柳婉悦嘛，有什么啊，他有个有权有势的爹，那我还有比她更有权有势的爷爷呢，要怕也是她怕我。”
一句话把周晋说得哑口无言，但又觉得十分的有道理，分析了半晌，自己也觉得好笑了起来，“快坐好，马上要开始了。”
“真希望早点结束，再看下去，我就撑不住要犯困了。”顾怜嘀咕。
周晋笑道，“犯困的也不是你一个，一会儿真要困了，你就趴在桌子上睡会儿，反正别人也不认识你。”
顾怜朝着周晋扮了个鬼脸。
周晋笑笑没再管她，回头看楚原的时候，他正朝着江柠看。
他心里一叹，估计有人心里开始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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