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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有孕一事本就不是易事,得需天时地利人和。”太医院的太医习惯了打太极:“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好好养护总能有孕的。”
听闻付怀楹还有偏头痛的毛病,随后太医便给付怀楹开了一个药方,让她按照方子吃一个月的药,每天一剂。
等太医走后,楚月湘便迫不及待道:“大嫂定是平日太过操劳,这段时间便好好在院中休息吧,这府里的大小事务还是别操心了,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事。”
老夫人也认同这个理。
眼下最重要的是替侯府开枝散叶。
红菱站在付怀楹身后,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
路上等四下没人了,红菱这才开口宽慰付怀楹:“夫人,怀孩子一事不能着急,左不过大公子和二小姐都是养在您膝下,不论您有没有孩子,您都是侯夫人呀。”
“更何况老爷乃兵部侍郎,只要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人和侯爷也不能把您怎么样。”
付怀楹目不斜视,嘴角微微一勾:“那怎么行呢?我是庶女,又是填房,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何在府中立足脚跟。”
红菱连忙道:“夫人呀!庶女又如何,填房又如何,您是正经嫁进来的,享的也是侯府大夫人的尊荣!虽说大公子二小姐和您不亲,但您始终都是他们的嫡母!”
付怀楹不置可否,而红菱铁了心要说服她。
...
回到荷香院,付怀楹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红菱,打开了那张药方。
除却人参、黄芪、当归等补气血的药材,还有夏枯草、五味子、甘草、蒲公英、茯苓、白扁豆等用于解毒的药材。
看样子严冰华让红菱下的药,不仅仅只是不能有孕那么简单。
等红菱进来后,付怀楹收起那张药方放入了妆奁盒下面。
午间用餐时,红袖回来了,还带回了付怀楹想要的消息。
红袖瞧了一眼红菱,眼中满是怒火,碍于门口还站着两个守门的小丫鬟没说什么。
红菱没发现异样,正垂着头为付怀楹布菜。
“夫人,这碗当归生姜羊肉汤是老夫人特意让厨房为您煮的,补血散寒效果最好了,夫人尝尝罢。”
付怀楹笑笑:“这当归生姜羊肉汤是《金匮要略》中经典的温里方剂,散寒温补的效果的确很好,只可惜不论我喝多少碗都无济于事,你说对吗?红菱。”
红菱不明所以:“夫人何出此言?”
红袖早已屏退了院中一众丫鬟小厮,走进屋怒斥道:“你还好意思问夫人何出此言!?这些年你给夫人下了多少阴毒的药物难道你心里没数?”
她脑海内顿时“轰”的一声——
夫人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她明明每次做的时候都避开了耳目啊!
红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当即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夫人!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付怀楹是个心善的主人,平日很少为难手下的仆从,红菱此时也寄希望于她的仁善。
“都是严夫人逼我这么做的!我若不从,她就要对我的父母妹妹下手啊!”
红菱声泪俱下,跪在付怀楹的脚边祈求她。
红菱是家生婢,父母妹妹都在府上当差,卖身契全掌握在严冰华手中。
她说的也没错,若她不从,严冰华有的是手段磋磨她的家人。
红袖能理解红菱的无奈,可她更心疼无妄之灾的付怀楹。
“那我们夫人又做错了什么!?”红袖气得直跺脚:“被他们逼得嫁进来做填房便算了,还要被下这么阴毒的药物!若不是夫人发现得早!再过个几年都能直接入土了!”
红菱泣不成声,满脸绝望。
付怀楹全程一直坐直身体,敛眸睨着满脸泪痕额头红肿的红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在这样一个吃人的封建社会,过多的怜悯心只会害了自己。
红菱一直没有等到夫人说话,她怕极了,浑身都开始颤抖,在这个仲夏的傍晚,犹如置身寒冬一般。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一,等侯爷归来,跟我一同去找父亲和主母对质,五年未能有孕并非我的责任。”
红菱瞪大了眼睛。
等侯爷归来去找老爷和主母对质?
那她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甚至还会波及到父母......
红菱摇头,瘫软在地。
付怀楹看在眼里,随后才慢慢说出第二个选择。
“二,你的卖身契现在在我手中,今后便是为我所用,付府那边让你做什么下达了任何指令,必定全数告诉我,不得有一丝隐瞒。”
红菱抬起头,看向付怀楹的脸,和往常一样漂亮的脸此刻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令人寒颤。
“夫人!夫人!”红菱扒在付怀楹膝头:“我选第二个!”
“今后我就是夫人的人了!夫人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夫人保下我的父母......”
付怀楹倾身,伸手抚掉红菱腮边的泪,轻声道:“还算聪明,知道哪条路才是活路。”
“放心,只要乖乖听我的话,你的父母妹妹不会有事的。”
...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付怀楹都一直待在荷香院中,思考经营铺子一事。
严阳被赶走后,天香阁需要重新选一位靠谱的掌柜。
自从红菱下药一事被捅破,为了在主子面前将功赎罪,红菱向付怀楹推荐了一位人选。
“在严阳之前,天香阁有一位掌柜,很懂经商之道。”
“那人和我同乡,只是后来严阳来投靠严夫人,便将他从天香阁挤走。”
见付怀楹没反应,红菱便有些急切:“夫人,我说的没有半虚言,天香阁从前的生意在付府中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全靠那人。”
付怀楹瞥了一眼红菱:“那人现在在何处?”
“好似在西市一家米粮店做账房先生。”红菱说。
“那你去把人叫来府上,待我问过话再说。”
红菱一喜,行礼后走出了前厅。
见人走远了,红袖这才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夫人为何还要重用红菱?”
叛主的丫鬟没被乱棍打死都是好的。
付怀楹正坐在窗边绘制一些扇子的纹样。
“红菱重要吗?”付怀楹说:“不重要。”
“与其捏死一只受人摆布的傀儡,不如借此掌控她背后牵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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