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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吕思甜来说,她没有做错事,还要受到惩罚,要去道歉赔偿,要被赶走,已经是天塌了的事情了。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赵玉菊压根不接受她的道歉。
领导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不过赵玉菊的这个坚决的态度,的确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时候其他人才看出来了,平时温和好脾气的赵玉菊,竟然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
尤其是在邓营长已经替桂芳接受了道歉的情况下,赵玉菊的坚持甚至显得有些过了。
赵玉菊不觉得这是一个错误,她觉得吕思甜这是在害人。
这两者,有本质上的不同。
只是被赶走,和赔偿还有道歉,代价太小了。
她不能够就这么轻飘飘的原谅。
“她疯了?把我送去坐牢有什么好处?”
吕思甜本来因为要被赶走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再加上赔偿,吕忆苦不愿意帮她出一分钱,所以她要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私房钱全都拿出来,来这里一年多,她收获了一场空。
再说了!
她凭什么啊!
吕思甜抓狂,她又没有杀人放火,至于这么盯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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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对赵玉菊的反应意外又不意外,只是受害者之一的家属‘邓营长’已经选择了息事宁人,她一个人坚持,意义并不大。
赵玉菊不理解:“桂芳也不愿意要她的赔偿啊。”
和桂芳身上的烫伤比起来,吕思甜毫无诚意的道歉和赔偿,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不问问桂芳呢。
为什么邓营长说不追究了就不追究了呢?
负责来和赵玉菊沟通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邓营长不追究肯定不是因为他大度了,吕忆苦的丈夫也是军官,小姨子犯错虽然不至于连坐到他头上,但是影响肯定是不好的。
邓营长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再说了,烫伤而已,又不是好不了,更不是在他身上,邓营长有什么好追究的。
这一点心照不宣,吕忆苦的丈夫就算不说,也是能心领神会的。
当然,能够看到这一层的人,都会心照不宣的不去说,像是赵玉菊这样一知半解的,他们更不会主动去提示。
不然不就是没事找事了吗?
于是他们开始安抚赵玉菊,组织是肯定会为他们做主的,不过现在一大一小伤都已经伤了,肯定是要赔偿更好些,也更实在。
想要出气,也不能在这上头较劲。
不是包庇吕思甜,是他们真的认为这样的处理方式更合适。
“.......玉菊同志,你也要为桂芳同志想一想,她拿着赔偿的钱票,也多一份保障是不是?”
桂芳的保障不在那几十块钱的赔偿,赵玉菊不傻,虽然领导们复杂的人际关系交际她摸不清楚脉,但是她已经领会到了领导们的意思了。
赵玉菊从来不天真,相反,她一直都是务实的。
“对不起同志,我要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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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赵玉菊拿到了周姐帮忙给她取回来的包裹,赵玉菊才发现她寄回去的信不仅得到了回复,连烫伤药都已经寄回来了。
她欣喜地打开雪花膏的罐子,天气冷,凝固的烫伤药从透明色凝固成白色,淡淡地药香很快散开。
看着信上奶奶对这个烫伤药的效果介绍,赵玉菊谢过周姐,就迫不及待地拿去给桂芳和小宝珍用。
小胖丫还在睡觉,她轻手轻脚给女儿上了药,宝珍也没有忽然疼醒。
这药还有舒缓疼痛的效果。
赵玉菊信心大振!有用!
奶奶给的药,肯定是有用的!
她走到桂芳的床边,“桂芳?”
原来桂芳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来给你上药,这个药是我家里寄过来的,你要不要试试?”
她对桂芳既感激又愧疚。
对于赵玉菊来说,她做的事情,都只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桂芳却是救了宝珍一命的。
如果她没有及时发现被烫的宝珍,如果吕思甜扔热水瓶的时候,她没有转身挡住宝珍,那么赵玉菊不敢保证,自己现在是不是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桂芳不只是救了宝珍,也救了她。
这么大的恩情,赵玉菊都不知道要怎么还。
和赵玉菊想的完全不同,桂芳却只觉得还好伤到的不是小宝珍,不然玉菊姐可要怎么办。
这几天赵玉菊的重心全在她们两个身上,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照顾她们。
吃饭、洗漱、换药,都是赵玉菊在做。
桂芳完全手足无措,哪怕她是个孩子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被人照顾过。
她发现自己获得了和小宝珍一样的待遇,又惊讶,又有点沉溺于这样被人细心呵护的感觉。
桂芳觉得自己有点不知羞,明明已经是大人了,却还要向小宝珍一样依赖玉菊姐。
“你闻一闻这个药,味道不重,也不难闻,比之前用的好多了......”
赵玉菊把手里的雪花膏的盒子放到桂芳的鼻子下面。
猝不及防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香味,桂芳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无影无踪,她下意识道:“这是吃的吗?”
她怎么闻着还有点甜呢?
膏药不都是应该跟之前她用的那些一样味道浓厚又刺鼻吗?
桂芳当时敷药的时候,除了疼,第二大反应就是,这个药,好像牛屎,味儿特别大。
她不喜欢那个药,感觉很不好。
结果后面,果然,效果也不明显,人倒是因为遭罪,瘦了一圈。
不只是桂芳,小宝珍本来胖乎乎的小脸,也跟着瘦了一圈。
“当然不是吃的了,你饿了?我包了一点馄饨,等下煮好了给你拿过来。”
病号吃饭很遭罪,赵玉菊就变着花样的给她们两个补充营养。
赵玉菊一边给桂芳上药,一边道:“刚才他们来找我谈话了,吕思甜给的赔偿,邓营长拿了,我本来是想着就算不要赔偿,也要送她去坐牢,可.......”
可现实是事情不好这么发展,所以赵玉菊有了新的想法。
“你是受害者,邓营长也只是你爱人,就算要赔偿,要什么样的赔偿,也要你点头才能算的。”
赵玉菊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从头到尾没有出面过几次的邓营长,几句话就代表了桂芳的全部意志。
她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做的。
桂芳首先是桂芳,其次,才是邓营长的爱人。
“所以,咱们要为自己争取。”
赵玉菊把桂芳散落在脸庞的乱发勾起,顺手给她扎起来,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是眼神却定定得,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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