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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尖锐的声音中带着不满。
“小姐可是要添茶水?”门外的丫鬟端着新沏好的茶水进门。
“本小姐可没空喝茶,我可是特意来找你们王爷学琴的,王爷教与不教总该露个面吧。”
丫鬟垂首恭敬回道:“王爷昨晚出门去议事,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祁二小姐再耐心等等吧。”
为了能够给晟王留个好印象,祁柠特地穿了她最华贵的衣服,又特地摆好姿势,时时刻刻都保证晟王来的时候自己的状态是最迷人的。
又燃了甜腻的鹅梨帐中香,在里面偷偷加了一点能让人动情的依兰花。
就是能够确保一举拿下晟王,将生米做成熟饭。
自己也当个王妃,免得处处落姜桔下风。
“让客人白白在这里等一晚上,这就是你们王府的待客之道?”
苛责的声音里带着暴躁,和一晚没睡的怨气。
“你若再如此不知廉耻,那我就亲自教教你如何是女子该有的礼仪!”
寒戾的声音穿透而来。
祁柠挂在肩膀的衣肩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完了!
姜桔来了!
爹爹和娘亲都不在这里。
她不敢独自面对姜桔的暴怒!
正待祁柠思考对策的时候,姜桔已经来到跟前。
高挑的身影笼罩在祁柠的身上,她抬着眼,怯生生地向上望去,眼中满是恐惧。
“长姐——”
姜桔没有说话,看着她在这严寒露着肩膀,皮肤冻的发红。
没好气的解下自己的斗篷,扔在祁柠的身上。
“把衣服穿上!”
“长姐怎么来了,晟王殿下呢?”
姜桔冷笑,“怎的妹妹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她俯下身盯这她挂在耳垂的流苏珍珠耳环。
这副耳环是她亲手所制作,连画图到选材,再到锻造,都是她独立完成的,没有一分一毫的假手于人。
那时她送给母亲三十二岁生辰的贺礼,也是她最后一次给母亲贺寿。
姜桔伸手抚摸着祁柠耳畔的耳环。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祁柠的脸颊,她忍不住哆嗦一下,却也不敢动一下。
外人只知道她是与京中只会插花品茶的贵女无二,但她知道真正的姜桔就是地狱里爬上来的一只恶鬼。
她那嗜杀的眼神,能让一切魑魅魍魉都无处可遁。
“长姐若是喜欢这幅耳环,妹妹就送与姐姐。”
她的声音颤抖,几乎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姜桔闻言收了手,将目光转移到祁柠的脸上,与她二目相对,探寻的想要从她的眸子里找到些什么。
突然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祁柠瞬间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
“不不不!是我还给姐姐!”
“我这就还给姐姐!”
急忙的在自己的耳朵上胡乱扯着,可越是着急越是出错,手不听使唤的,在左耳拉扯着,却怎么也拽不下。
甚至耳垂已经微微血。
祁柠的手彻底不听使唤,僵在半空中感受不到存在。
“姐姐我错了!”
祁柠“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姜桔依旧没有说话,抬起手朝祁柠的脖颈伸去。
祁柠紧闭着双眼,“姐姐你别杀我!我错了!”
祁柠哭得愈加放肆,尖锐的声音震得姜桔耳膜疼。
耳垂间一点清凉,预想的痛感并没有发生。
祁柠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摸摸自己的胳膊、腿都还健在,长舒一口气。
耳朵!
祁柠恍然大悟,耳朵撕心裂肺的痛感蔓延全身。
“我的耳朵——”
手摸向自己的耳朵,哭声戛然而止。
耳朵还在!
此时祁柠这才看见姜桔正拖着那副珍珠耳环站在光下细细打量。
祁柠不敢置信,她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了?
姜桔将耳环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交给尘希保管好。
又将目光盯向了祁柠。
“以前竟不知,妹妹如此怕我。”
姜桔围绕着祁柠踱步,与木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祁柠的命门上。
“妹妹你想学琴何不找我?旁人不知道就算了,妹妹应当是知道的,我最喜欢琴弦了。”
祁柠浑身颤抖。
她当然知道,她趁着姜桔去山间练琴的时候,偷偷地在香囊中加入能够引来棕熊的香料。
那棕熊硬生生地被姜桔用琴弦勒断了半根脖子。
祁柠此时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
她是也要用琴弦勒断自己的脖子吗!
“长姐——”
“嘘——”姜桔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练琴最忌讳的就是心不静,你仔细听。”
祁柠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一点声音,可是她什么都没听到。
祁柠更加慌了,“长姐让我听什么?”
姜桔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拉起祁柠的手,放在她的心脏处。
“妹妹你的心跳声,太聒噪了!”
说着姜桔以指为刃,在祁柠的胸膛比画了一下。
“妹妹还没听见的话,我便将它剖出来,让妹妹好好听清楚。”
“长姐,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祁柠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
姜桔站起身了,自己也只是吓唬吓唬她,并不能真的杀了她。
没想到她的胆量这样小。
觉得没了兴趣,“今日我暂且饶了你,若你再敢生出有损我姜家清誉的心思,那时候你最好别在让我听到你的心跳声。”
“是是是。”
“滚吧!”
祁柠一愣,“长姐,让我回滚哪里去?”
姜桔眼神射过一道寒光,“当然是滚回家去,你难道还想在此丢人现眼不成?”
祁柠的脸上顿时全然没了血色,惨白得如一张纸。
“不!”
“长姐,我不回家!我不能回家!”
“回家我的一生就全完了!父亲不会放过我的!”
祁柠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在地上死死地扣住姜桔的裤腿。
卑微的祈求,“长姐,你救救我,我不想去伺候那个老倭瓜般的老男人!”
“我看见他我就觉得恶心,我回家后我的一辈子就全完了!”
“长姐,你可怜可怜我!”
“怀王!怀王是我让给你的,长姐,你看在我把怀王让给你的份上你救救我!”
她哭得悲切,语无伦次,几次姜桔都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姜桔皱着眉头,“父亲让你去伺候谁?”
“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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