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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额涅请安。”弘历在来到四福晋这里,向四福晋行礼后,四福晋就让他起了身,且主动牵着他的手,出了永寿宫:
“陪额涅去拜祭你汗玛法,然后再一起去给你妃祖母请安。”
因大行皇帝祭礼还在进行之中,而按照礼部所定大行皇帝祭奠大礼仪注,所以,弘历还是要定点跟着四福晋一起,去乾清宫哭一会儿,然后才能去给德妃请安。
“嗻!”
而接着,弘历就听四福晋说,弘时和弘昼已经来给她请过安。
她因为想弘历多睡会儿,就没让人去后殿喊他起来,也没见弘时和弘昼,便让弘时和弘昼就跪安了。
弘历对此,也算是察觉到这位嫡福晋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算是真把他当自己的嫡子看了。
当然!
弘历清楚,这是因为他让这位嫡福晋和雍正看见了他的价值,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展现出浓浓的母爱来。
但,当弘历和四福晋刚出从永寿宫,进入西六宫廊道的咸和右门时,弘时就突然出现在了他和四福晋面前。
弘时一脸恭敬地跪了下来:“给额涅请安!”
四福晋吓了一跳,不由得摸了一下胸口,皱眉问:“弘时,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跪安了吗?”
“儿子怕额涅伤心太过,一直想见见额涅,另外,儿子近来得了一批上好的芙蓉香,比内用的还好,想着拿来孝敬额涅,在儿子看来,只有额涅这样尊贵的人才配用这些香料,还请额涅收下。”
弘时说后,就从身上摸出一精致的饶窑瓷香盒来,举过了头顶,非常虔诚。
弘历见此不禁暗叹,心想这弘时也是真的知道转变了,开始下功夫讨好四福晋这位皇后了,而不像以前因为连亲爹都懒得亲近的缘故,所以对四福晋这位嫡母也只做到表面上的恭敬。
“罢了!”
“难得你一片孝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四福晋也就让弘时起了身,让陈士顺收下了香盒。
弘时谢了恩,随即也在弘历向他行礼后,笑着扶住了他:“四弟不必如此,你能在额涅跟前尽孝,为兄既羡慕又感激的很。”
而弘时说后,就亲自扶住了四福晋的另一只手,半弯着身子,很温柔地提醒着四福晋:“额涅小心,刚化了雪,地上还很滑。”
弘历对此只能是一笑了之,一边也任由四福晋牵着他的手,一边暗想这弘时其实也算个人物,在需要放下身段向得势权贵献媚时,会毫不犹豫。
他虽然知道在权力社会不能不世故,但因为前世受人情交往之福荫不多的缘故,也就还没有弘时这般放得开。
他只是基于对历史的熟知,提前成功站队雍正,而顺便靠对康熙的了解和受某伟人屠龙知识教育知道发动群众,才通过解决京师卫生和流民问题,得了个好圣孙的名誉,进而得到了被四福晋亲自抚养的机会。
要不然,弘历觉得自己可能跟弘昼一样还只是个小透明。
可弘历好奇的是,弘时现在才开始献媚,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毕竟,他已经捷足先登。
被准皇后——四福晋,提前养在了身边。
连准太后——德妃,都开始拿他是好圣孙,来说服自己接受新皇帝是老四而不是老十四。
弘时倒是没有想过还来不来得及。
他只知道,他就应该是一只会四处流连观望的小蝴蝶,哪朵花最漂亮,他就应该去哪朵花面前翩跹起舞。
就算在发现某朵错过的话突然开得最艳,而要飞回头路,也没所谓。
很快,弘历和弘时就陪着四福晋一起去了乾清宫,随后又去了永和宫。
虽然,天还只是蒙蒙亮,但宫道上,来往的人已有不少,都是要去各处请安的。
甚至还有大行皇帝康熙的妃嫔,也因为要去给德妃请安,而比他们起的更早。
而等到,弘历一行人到了德妃的永和宫,天甚至已彻底发亮。
“福晋和两位阿哥请留步,德妃娘娘说,她在和几位娘娘议事,一干人不得进。”
但等到弘历一行人到了永和宫时,一荣妃身边派来守在门外的太监覃礼拦住了弘历一行人。
弘时这时听到是德妃的吩咐,就先开了口,很克制地问:“那能通禀一下吗,我们和额涅是来请安的,总不能让我们就在外面这么干等着吧,天寒地冻的,何况,今日又是冬至。”
说着。
弘时就从袖中拿出了一锭银子,要给覃礼。
覃礼拒绝了,跪下磕头说:“请福晋和阿哥恕罪,我们主子的规矩是,议事时,通禀也是不能的!”
弘历见四福晋这时已经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里面涉及到权力的争夺。
按理,雍正已经是皇帝,四福晋作为雍正嫡福晋,当为六宫之主。
六宫任何人都不能把她拦在后宫议事决策圈外。
后宫也不该还是由康熙的几位妃子说了算。
这也关系到雍正的皇权是否得到后宫承认。
因为只要雍正真的被后宫接受为新的皇帝,那后宫就得接受四福晋为新的后宫之主。
现在,四福晋但凡退缩一下,就会在权力的进阶上退后一步,而显出怯懦来,如此就建立不起六宫之主的威,也会间接影响到后宫乃至外朝对雍正的看法。
弘历不知道四福晋是忌惮德妃的缘故,还是在雍王府被雍正压制的太狠,所以,虽然贤惠上颇值得称道,但在面对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力时,倒没有八福晋一样的霸道。
为此,弘历觉得自己应该以尽孝维护母亲尊严为名,替四福晋出头,而不能像弘时一样因为害怕得罪德妃,没敢及时为四福晋争夺权益。
反正,这个时代,礼大于法,孝子要是为父母杀人,不但不会抵命,还会被旌表。
所以,他为嫡母出头,无可指摘,德妃再气,也不能明着生他的气。
啪!
故而,弘历直接将这覃礼提了起来,一掌拍了过去,把这太监覃礼的帽子都打落了下来,也让其本人脸上红了起来。
“混账奴才!你少在这里狐假虎威,妃祖母已经说过,后宫诸事彻底交给我额涅来管,她让你拦着别人,没让你拦着我额涅,也用不着你通报,这天下有宫内奴才拦中宫的道理吗?”
弘历故意喝骂的很大声,为的是让德妃听见。
因为他还有一个担忧,担忧康熙的妃嫔里,真有人会因为排斥雍正继位,而在德妃这里给雍正上眼药,挑唆德妃不让她们派人去给雍正问安,让雍正难堪。
这覃礼被打得一脸懵。
弘时也是一脸懵。
四福晋倒是在微微一怔后,对弘历莞尔起来。
如弘历所料,康熙的荣妃此时正在德妃这里对德妃说:“姐姐,妹妹们来不为别的,就是讨您一个示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给新皇帝问安,如果不先问问您,我们就派人去了,就怕您不高兴啊。”
德妃正要说话,就听见了弘历在外面高声训饬的声音,便问道:“什么声音?”
“四爷把荣妃娘娘身边的覃礼打了,说他不该拦四福晋,说您已经说好把后宫交给四福晋管,他没有拦中宫的道理。”
这时,德妃身边的人进来回道。
荣妃听后也变了脸色,看向德妃:“真有这事?”
德妃讪笑了笑:“是有这事,你身边的覃礼也真是不懂规矩,他怎么能拦六宫之主呢!难不成,因为皇帝还没举行登基大典,就不认新皇帝,皇后还没授册封大典,就不认新后宫之主?”
她昨日才在听弘历说后决定,接受雍正是新皇帝的现实,遵循康熙的遗愿,缓和雍正和老十四的关系,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否认弘历说她已交权给四福晋的话。
因为她要是不接受四福晋是后宫之主,就意味着,她还是不愿意接受雍正是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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