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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海荡荡,神彩飘飘。话说阳荣何许人也,欲望促使他心不由衷地做了溜须拍马之事,表演了一番阿谀奉承,而且,他做得太露骨,太直接,他大唱赞歌不说,一见就抱大腿,喊亲爹。这,让他这位曾经的状元,才子情何以堪?
不过,他如此做,他心里明白,或是他判断,这位袁省可能是他此生所能遇到的最大的靠山了,他要紧紧地抱住,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呀!
做官,想做官,做大官,就得不择手段,就得有靠山,有大靠山,这是他几年为官的经验总结。
现在,是和平年代,是搞经济的年代,所谓成绩,功绩,还不是上面说了算,至少,你要有发挥才能的舞台,有施展才能的平台,不然,你纵使胸怀齐天的才华,还不是在铁蹄下干瞪眼,还不是在草根群众做白日梦。
如果在战争年代,你真有胆略,真有治邦克敌的才智;那么,你都有机会施展。战功卓著,功勋彪炳,那你用不着做下作的伎俩,荣誉与地位都属于你。
之前,阳荣从A省的话语中,从他老人家的神情中,他判断这位新来的袁省非等闲之辈,是极有分量的人物——大人物。
何况,他的情人红仙,既给他许多暗示,又为他创造如此适宜的机会。
“我阳荣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铁定心要攀上这棵参天大树。
“我要向上伸展,向上伸长!”
他内心一遍一遍地说,一次一次地促使他认这个爹。可是,做了,尽心地表演了,表演得巧妙,表演得成功。
但是,冲动与狂热过后,他的心底不由地升起阵阵落寂;他甚至自己都在鄙视自己。
毕竟,阳荣确实有才华,有能力,但现实就是这样,官场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所以他做了,做了不是他内心真正想做的事,说了不是他内心真心想说的话。
他迫不及待地做的事,终是满足了虚荣的心,可是,随后他内心无比羞愧。
所以,内在的羞愧,羞耻让他佯装醉了,快速逃离。
也许,阳荣现在他还没有锤炼成奸,他还欠点点火候;或是,他还存着丝丝的良知。
他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内疚。
此时,阳荣躺在床上,他想速速睡去,忘记这一切。可是,他睡不安寝,妖虫入梦。
他做了一个奇怪又惊艳的梦:
天空中布满彩云,有的彤红霞艳,有的乌黑凝重,一条条毛毛虫幻化成妖魔鬼怪,在天空驾着云彩遨游天空,仿佛整个天宇都是虫魔的世界。
虫妖们不是欢歌,就是舞蹈。
袁省,A省,B省,C省……
他们都呈着虫妖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在天空巡巡。
红仙艳丽非凡,她在一群群妖女中《凌波曲》正跳得曼妙。阳荣脚踩墨云,漂浮天空,他的远方云霞变幻,时而黑压压一片,时而红霞满天。
一个曼妙少女,在山巅,在红土地翩翩起舞,美艳似火,向他舞来,向他呼唤:
“阳荣哥,阳荣哥,
高原红妹妹来了,
高原红妹妹来了,
高原红妹妹来……”
阳荣痴痴凝望,痴痴凝望,这神采的高原红妹妹,她是谁啊,她是谁?
阳荣瞪大眼睛看她,一个美貌的少女,她的脸上漂荡红艳,她的一双眼睛清澈透明……
“阳荣市长,阳荣市长……”
姜秘书,他又打断了阳荣的梦境,阳荣闻声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蒙地看着他忠心的秘书长轻声说:
“啊,几点了?
都准备好了吧!”
姜秘书殷勤地说:
“太阳升起来了,快八点了,
都准备妥了,
今天,先去老矿区,丹丹铜矿选场,让袁省看看资源枯竭了,遗留问题怎样处置,铜矿公司怎样生存?
随后,按您的意图,我们直奔拖布卡,孙副市长他已经安排好,准备好了。”
听了秘书长的汇报,阳荣满意地点头,随即,他走进洗漱间,洗漱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传出阳荣的歌声: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呀,往前走……”
一会儿,阳荣清爽地走出,随即,他步入换衣间。
阳荣再出来时,一个非常优雅的年轻男人帅气地呈现在姜秘书的眼前。
看到焕然一新的阳荣,姜秘书的眼睛睁得大大,他灿笑着说:
“阳荣哥,真是人是衣装呐,这法国名牌服装穿在你身上真是帅呆了,尤其是紫红衬衫,太亮了!”
阳荣朗朗地笑着说:
“是吗,真有如此效果?
那今天,我岂不抢了袁省风头?
算了算了,换下换下,我不能这么穿的。
哦,小姜呐,
我妈妈给你带来几套法国服装,
你稍后拿去穿吧。”
姜秘书开心地说:
“阳荣哥,
我看你不用换了,就穿上吧。
袁省不是要认你做儿子吗?
儿子帅,他快乐才是;
何况,那位红仙姐姐,
她一见到,
恐怕眼睛都会吸在你身上哟。
哈哈哈!”
两弟兄真铁,真开心。
阳荣递支烟给姜秘书,自己也点燃一支抽起。姜秘书倒一杯红酒,递一杯给阳荣。他们在快乐中,还在心中筹谋,这就是官场的反应,或许,也是职业习惯吧!
“小姜,
你说,
我昨天的表现是否过激,
是否恰当?
今天,我又该如何做?”
阳荣凝思着低语。
姜秘书算是阳荣的军师了,此刻,他也闷声地抽烟,喝酒。半天,沉默了半天,姜秘书轻声说:
“继续,继续吧!
迈出一步,就勇往直前。
咱们,咱们就赌一赌,
把赌注投在袁省身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说是吧?”
姜秘书平静地看着阳荣,他也想听听,听阳荣市长心中的计划。
阳荣猛喝一口酒,猛吸一口烟,他洪亮地说:
“英雄略见相同,我们不愧是兄弟!
我想,听A省的话不会错,他是“老字辈”嘛,何况,我们这边陲地域的,想结交大人物机会不多的。
看红仙的神态,听她的介绍,袁省确是大有来头。
红仙与他是老相识,对他很了解,何况袁省在多地任过***,是重量级人物……
红仙与我们,都坐一条船啊!”
阳荣一气呵成,交心交底。他刚吸一口香烟,电话铃震响。
中国人一提谁,谁就到,这有几分准。这不,一说红仙,红仙的电话打来了。
“懒虫,还在睡吗?
我们等你喽,
你安排去哪呢?
走吧!”
红仙娇滴而甜甜的声音传来。
隆重的车队气派地停在汤丹铜矿那陈旧的办公大楼旁,不大的场地上站满迎接的官员,由职工组成的欢迎队伍唱起红歌,跳起花舞。
考察组一行草草地巡视一下生产现场表演,说是表演,大家心知肚明,这完全是为了应付上级领导视察而做的秀。
何况,袁省此来,他并不是想着怎样使濒临绝地的企业如何走出困境,而是来看看这久已闻名的昔日“铜都”——
还有什么搞头。
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一个多小时的调研会,袁省简单地讲了几句话,其余的都交给了老矿长了,让老矿长做长篇大论。
不过此时,袁省的心思全放在阳荣这位儿子身上了。
“这小子又俊朗又灵气,
要真是亲儿子多好呀!”
袁省心中暗想。
似心灵共鸣,袁省不由地与阳荣交谈起来:
“阳荣啊,
这矿是枯了,没什么搞头了,
这儿可以转包给老板们去继续干,
不过,你不用操心了,
还是留给他人去搞吧!
我听红仙说你是N地人,在N地长大,你的父亲在N地经营多年,你对那里很熟很熟喽?”
袁省边喝茶,边和善地看着阳荣。
当然喽,此刻还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从没离开过阳荣英俊的脸以及他一身的名装,这双眼睛,是美女红仙的。
“是的,N地是我的故乡,
我的根在龙树村。
龙树村,很神奇的地方,
那时,我还是少年……”
阳荣谦虚地回复干爹。
“好,那好,
我让你去N地做市长,
怎么样?
你准备下,
多走走,多动动,多历练嘛!
龙树村神奇吗?
我再到N地时,你陪我去看看哦……”
袁省笑着说。
“好啊,好啊!
阳荣哥哥去N地,
去N地他太合适了,
N地的大市长阳荣哥!”
红仙欢叫起来。
车队行驶在去拖布卡的公路上,路面在阳荣的指示下已经修成二级公路了。
但是,此时此刻,这条路的巨大变化、美丽景象并没占据阳荣的脑际。
此时,阳荣的脑海里,
全是N地,全是龙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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