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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少臣跑跳的动作忽然停下,回头气鼓鼓地看着重真,身上的毛一下子就炸开了,生气地质问道:“你礼貌吗?”“我17了,不比你小。”
看着突然炸毛的于少臣,重真难得尴尬地碰下了鼻尖,有点心虚道:“抱歉,我对幽林小熊猫不太了解。”
重真道歉之后,于少臣的情绪很快就调整回来,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打量了他会儿,炸开的毛发慢慢又乖顺下来。
“原谅你了。”
说完,于少臣拐了个方向,一蹦一跳地钻到了芭蕉叶后面,窸窸窣窣折腾了会儿,变成了人形出现在几人面前。
直到看清于少臣的人形,重真才有种这人也是凌承恩兽夫的实感,主要是他的兽形和人形的反差太大、太割裂了。
凌小西和雾卓默默蹲在一旁观察着他们二人,总觉得这两位姐夫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
一想到可能还有个不知脾性的雄性兽人也要加入这个大家庭……
雾卓默默抱住了凌小西的脖子,抬手rua着小老虎的脑袋,低声道:“你以后少惹他们,据说长得好看的兽人,脾气大多都不太好。”
凌承恩抬脚踹了雾卓的屁股一下,眉眼间尽是寡淡之色:“少在那里误导幼崽!你好意思坐这儿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雾卓揉着屁股,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围着凌承恩打转儿,询问道:“恩姐,这回我能多分点湖鸣兽肉吗?”
“今晚管饱,今晚如果有剩的,你可以全拿走。”
雾卓立刻眉开眼笑,干劲十足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来来来,恩姐你尽管吩咐,让我干啥都行。”
凌承恩方才将湖鸣兽从头到尾一分为二,但内脏没有分给寒山部落,雾卓说了湖鸣兽的内脏也很好吃,虽然她不太爱吃动物内脏,但其他人不一定挑剔,所以她打算花点时间把这东西料理一下。
穿着兽皮裙的于少臣见他们都在忙,蹲在凌小西身边问道:“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凌承恩正在将一条条肉整齐切割,放在一旁的芭蕉叶上,随口问着:“凌小西,让你准备的干柴都捡回来了吗?”
凌小西用毛茸茸的大爪子刨了下石头,心虚地低下头,又偷偷瞅了眼背对着她的凌承恩。
没听到凌小西的声音,凌承恩就知道这虎崽子玩疯了,根本不记得捡柴的事情。
她不紧不慢道:“中午你的湖鸣兽肉减半。”
凌小西立刻抬头气鼓鼓道:“那不行,我这就去捡,克扣幼崽的食物是不对的,会被所有幼崽唾弃哦!”
“那你蹲在这儿干嘛?等我抬你去林子里吗?”
凌小西尾巴一甩,登时风风火火地朝着了一旁的密林中跑去。
于少臣看着风一样的虎崽,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黄白相间的小老虎就彻底没了影儿。
“其实……我可以帮忙的。”
“她那么小,一个人去林子会不会有危险啊?”
凌承恩手起刀落,湖鸣兽巨大的脑袋就直接滚落到于少臣脚边,本来还担忧着凌小西的瘦白少年吓得登时跌坐在地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凌承恩拽着那根长鼻子,将湖鸣兽的脑袋扔到溪水边,垂眸看着于少臣下巴和眼皮上溅上的血水,蹲在他身前,看着他有些懵的表情。
“别小瞧我们石林的幼崽,更不要小瞧我们在这一带的威慑力,这方圆三千米范围内,没有大型的野兽和劣兽,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待在这里。”
“还有……你想帮就帮,不想帮就不帮,这应该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用不着谁来安排。”
凌承恩撑着膝盖站起来,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去洗把脸吧,脸上全是血。”
等到凌承恩走远后,于少臣才终于回过神,扭头看着正在翻晒药材的重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怕妻主吗?”
重真看在他帮自己止痛的份儿上,捏着一棵药材,淡笑着道:“你很怕凌承恩?”
“有一点。”于少臣抬手比了一下,“只是一点点,可能是因为我对大型兽人有着本能的恐惧。”
重真看着他白净光滑的脸庞上滚落的几颗血珠,眼神莫名有些幽暗,最后眼底的阴霾忽然一扫而尽,弯着嘴角不疾不徐道。
“她不算是个难相处的雌性,你如果在她身边很不习惯,或许可以和她商量拿出足够的补偿,或者为她提供一些帮助,以换取回到乌杨部落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于少臣忽然警惕起来,仰头看着重真披散在肩上的黑发,还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单手撑在身后站了起来,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在鼓动我离开她?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重真单手撑着下颚,挑剔得打量着这只又怂又敏锐的小熊猫,微微嘶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与戏谑。
“你还挺敏感的,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而已。你想留下来,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就像她说的那样,是去是留取决于你自己,石林部落大多数兽人的原形都是猛兽,你留下来就必须得适应。”
于少臣不懂狐狸的狡诈,但他的直觉却很准。
他擦掉了雪白的下颚上摇摇欲坠的血珠,拧眉看着重真,道:“我不喜欢你。”
重真因他坦荡的态度而露出诧异之色。
于少臣直白道:“我虽然不太聪明,但也不是傻子。你话里有话,而我不太喜欢和你这样总是拐弯抹角的兽人打交道。”
重真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轻点着下颚的指尖顿了一下,最后垂眸哼笑了一下:“个子不大,脾气倒不小。”
一只毛茸茸的小老虎扯着藤蔓捆绑的干柴,突然从重真身后的草丛中探出圆润的脑壳儿,两只小圆耳动了两下,大眼睛好奇地瞅着一号姐夫。
“重真哥哥果然和大姐说的一样,是个漂亮又狡猾的雄性。”
重真伸手将腰后的小老虎从灌木中薅出来,搓着她的小圆脸,挑眉问道:“你阿姐什么时候说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凌小西用爪子拍开他的手臂,扭头拖着干柴跑开,又回头朝他说道。
“给你提个醒,我大姐很讨厌对她使歪脑筋的人哦,那些套路她的坏蛋,最后都被揍得很惨……”
“虽然我不是大姐肚子里的虫子,但我能看出来,大姐是打算把那只小熊猫哥哥留在部落的。你如果把他吓走了,大姐绝对会把你赶出部落的。”
凌小西不是纯纯的傻白甜幼崽,她和凌承恩是姐妹俩,虽然年纪差距稍微有点大,但自小就爱跟在凌承恩屁股后面转,对她家大姐的习惯还是很了解的。
重真眉头轻轻跳了一下,捻着指尖道:“所以,我在你姐心里,还不如一只怂包小熊猫?”
凌小西白了他一眼:“你哪里来的自信哦?我姐心里,寒山少族长绝对排第一,剩下的就是我和阿父,而少臣哥哥是罕见的木系异能兽人……”
“至于你,现在什么都干不了,还要我姐打猎养你,在她心里,估计还不如今晚就能吃到嘴的半只湖鸣兽重要呢!”
重真看着那虎崽飞快地跑远,暗暗磨了下后牙槽,低头看着腿上的伤,右手揉了揉眉心,被凌小西一通贬低给气笑了。
比不过寒山部落少族长和凌氏父女二人也就算了,现在连只刚来的小熊猫都能排在他前头……
行吧,他现在属于是软饭硬吃,该忍还是得忍。
几人都忙着手上的事情,没空理会坐在太阳下emo的重真。
过了会儿,凌承恩一身水汽走到他跟前,将一只石锅递给了重真:“我跟你说煮法,从今天开始,你自己的药自己煎,有问题吗?”
重真反问道:“我能有问题吗?”
“不能。”
凌承恩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否决了他。
她直接将石锅放在他面前,里面装了半锅的水,手把手地教他选药材,并且把药材切碎,以及每种药材需要的分量,都说得清清楚楚。
“记住了吗?”
凌承恩蹲在他面前,已经把石灶垒起来。
“嗯。”重真看着那些并未完全晒干的药材,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懂这些?”
凌承恩抱了一小捆干柴过来,放在他的脚边,挑眉道:“你是刚出生的幼崽吗?怎么那么多为什么?更何况你问了,难道我就要回答你?!”
“那我不问了。”
重真被她怼了也不生气,低头看着她细长的指尖,认真听着她的煮药指导。
“药要冷水浸泡一个兽时,然后大火煎煮半个兽时,小火煎煮一个兽时。”
兽原上的时间计算和末世的计时基本一致,一兽时基本上就是一小时。
倒也不太复杂。
“煎药的时候,如果没什么事,可以把那边小颗粒的胡椒用石碾弄成粉末,做饭的时候可以用到,要是还是很闲,可以把骨刀磨一下,土豆削掉皮后,放到水里泡着。”
重真仰头看着背对着太阳的凌承恩,微微眯起眼睛道:“我还受着伤呢。”
“是啊,所以安排给你的都是些可以坐着干的轻省活儿,我考虑的够周到吧?”
重真缄默了几秒:“……”
凌承恩丝毫没有奴役伤员的自觉,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碾胡椒和削土豆这种小事,如果重真都干不好,她退货的念头可能就压不住了!
见凌承恩要走,重真急忙叫住她:“我的兽皮毯你拿回来了吗?”
凌承恩顿住脚步,回头道:“还没有,下午去拿。”
“那只小熊猫今天也搬过来了,你的山洞就那么大,考虑好把他安置在哪儿了吗?你阿父今晚应该会把雪狼部落的少族长接回来,还有他要住哪儿?”
凌承恩寡着一张臭脸,面无表情地盯着重真:“……”
好烦。
他们三个住一起,她守大门总行了吧?!
于少臣已经洗完脸,插话道:“我可以住在树上,下午我自己搭建一个树屋就可以了。”
他刚刚在附近看过了,凌承恩说得确实没错,附近密林里没有野兽,连小型动物都很少见,所以等异能恢复后,在这里复建他在乌杨部落的树屋,问题不大。
雾卓拿着清洗好的薄石板,还有一竹篓清洗干净的湖鸣兽肉走过来,问道:“现在就开始烤肉吗?”
“你先把火升起来。”
凌承恩将石板铺好,一边片肉,一边思考着住房的问题。
其实建造树屋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重真肯定是住不了树屋的。
而石洞眼下也只是将就着住,之后人越来越多,还是得把每个人的生活区域隔开,这样她自己也能自在一些。
“你的树屋,一下午建的好吗?”凌承恩看向于少臣。
于少臣迟疑了一瞬,才如实道:“可能不太行,最少得三天才能全部完成。”
“那你今晚就和重真住一个山洞,我和小西住。至于雪狼部落那个……如果能来,就跟你们暂时住一起,这段时间我会尽快再弄出几间屋子的。”
重真忽然说道:“如果雪狼部落的少族长能来,说不定你能省不少功夫。”
凌承恩和于少臣齐齐扭头看着他:“怎么说?”
重真说:“苏惟画是七级金系异能战士,兽形为霜辰银狼,比你的体型还要大上一些,所以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忙,挖石洞的进度应该会快很多。”
“等人来了再说。”凌承恩其实没抱太大的希望。
主要是她这人从小就点背。
比如接这几个兽夫,除了于少臣这一趟顺利点,其他真是一言难尽。
雪狼部落那边,她总觉也不会太顺利。
这种不祥的预感,在日落之前就得到了印证。
今日,凌霄带着狩猎队提前回来了。
狩猎队簇拥着凌霄从密林中出来,凌承恩正蹲在溪水边搓洗树叶,一偏头就看到了浑身沾满血水的自家老爹。
凌霄那张敦厚的脸,此刻神色极为阴沉可怕,而他怀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兽人。
凌承恩将手里搓洗了一半的树叶放在石头上,拧眉迎着凌霄走去。
而正在修整刚催生出来的蓝花楹木分枝的于少臣,也从茂密的树叶间探出头,惊恐地看着地上蜿蜒的血水。
重真回头看着凌霄,最后将目光落在几乎被划烂的半张脸上,瞳孔微缩道。
“苏惟画?”
雾卓很敏锐,意识到此刻气氛紧张得吓人,缩在重真身边小声问道:“那个就是雪狼部落的少族长吗?”
重真点点头,眉间褶皱很深,垂下纤长的眼睫,伸手拦住狩猎队中的一个兽人,询问道:“雪狼部落的少族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被拦住的兽人看了眼他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又看清了他腿上的伤,冷淡的态度变得柔和了一些,但声音难掩气愤:“还不是雪狼部落那些卑鄙的兽人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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