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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只听小楼底下传来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三郎,三郎啊。我的好女婿,能否下来一叙啊。”

    谢务拥和谢温蕴一听这声音,皆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惊叫道:“爹爹……”

    随后,两人赶忙同时推开窗户,一左一右地伸出头去,朝着楼下张望。

    江铖心中暗自点头,心想,看来接下来要出场的,应该是个重量级的人物了,正是谢家家主,谢明章啊。

    三人当下也不敢耽搁,便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去。到了楼下,只见一把木椅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那木椅的上面左右两边各装着一个木轮,看着颇为奇特。

    江铖一见到那木轮,便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谢明章见状,呵呵一笑,主动说道:“好女婿,不用看了,我这腿断了,所以才弄了这么个玩意儿代步。”

    江铖却只是冷冷一笑,回应道:“哦?我刚才只是观察这两个木轮了,倒没注意腿的事儿呢。腿断了?该不会是因为下雨天在野外逗留,遭了什么报应吧?”

    谢明章听了这话,不禁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之色,转头看向谢务拥,谢务拥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谢明章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倒不是什么天打雷劈的事儿,就是一场意外罢了。三郎啊,外面都传言说你是个废物,爹不亲,娘不疼的。可当我看到管家和我那两个顶尖的门客的尸首时,我心里就明白,你,只不过是不屑于搭理他们那些人罢了,你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啊。”

    江铖冷笑一声,随后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那也是出于无奈啊,毕竟我也不想死不是吗?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他们就得做好被我反杀的准备,正所谓兔子急了还能蹬鹰呢,老家主,您说是吧?”

    谢明章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赞叹道:“不错不错,说得好啊,好好好。蕴儿啊,看来你大哥这次可没给你挑错夫婿。”

    江铖再次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说道:“哼,这可不是他挑的吧,应该是您老挑的才对。咱们也别绕圈子了,有事就直接说吧,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这会儿可没工夫跟您在这儿多说些没用的废话呢,毕竟我洞房之前喝酒喝得太多了,这会儿还担心会吐出来呢。”

    谢明章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也不生气,依旧点头说道:“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蕴儿啊,你先回避一下吧。”

    江铖听了,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用了,您的好儿子已经把你们父子的那些心思交代得清清楚楚了,我想,现在这种情况下,蕴儿娘子在不在场,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您觉得她在知道了你们的真面目之后,还能心甘情愿地跟你们继续生活在一起吗?”

    谢明章听到这话,脸上这才闪过一丝阴霾,不过那神色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他又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也罢,就当我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吧。本来计划可不是这样的,可是……哎,就像你说的,这人选是我挑的,既然如此,那我自然要为这一连串的事儿,付出些代价了。所以啊,三郎,希望你能够帮我把成本给拿回来。”

    江铖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那可不一定呢,我斗胆猜测一下,您悉心培养蕴儿姑娘,恐怕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拿她去换一条飞黄腾达的进取之路吧?您也不想想,我就这几斤几两的,能帮您把本儿给捞回来?您怕是高估我了吧。”

    谢明章愣了一下,随后仰头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哈哈哈哈,真搞不懂这江府是怎么回事,放着你这么个有能耐的人不去培养,反倒把你当成个废物一样对待。要是你是我的儿子啊,我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咯。”

    江铖冷冷一笑,敷衍道:“过奖过奖了,不过您这些夸赞的话,在我这儿可都是些没用的屁话,您就别兜圈子了,直接跟我说,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吧。”

    谢明章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缓缓说道:“广顺元年,有一批盐运存档,到如今都还没被销毁呢。这批存档涉及到四个州,分别是扬州、宿州、德州、邢州,最后这批存档都汇聚到了徐州,可从徐州运往东京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导致一部分存档,就留在了宋州。本来这事儿都过去好多年了,可如今陛下不知怎的,又想起这批存档了,想要亲自过目一番呢。所以啊……老夫就想着,要是能拿到这批存档,拿去讨一讨当今大官家的欢心,那往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江铖听到这儿,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江家的老头子手里还握着这么要命的档案呢。他随即哈哈一笑,故意试探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们谢家祖上多少代可都是管漕运的。您口口声声说想让大官家高兴高兴,可我怎么觉得这里面的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呢?该不会是牵扯到谋反之类的大事了吧?”

    江铖这话一出口,按照他那一贯的编剧式逻辑思维一推测,觉得这个猜测比较劲爆。结果,他这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谢明章在内,都被吓得不轻,一个个脸色大变,就连不远处的一条狗,仿佛也察觉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窝去了。

    谢明章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谢温蕴,又对着江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三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可得有数啊,可别胡言乱语,给自己招来大祸。”

    江铖见谢明章这副模样,心里明白,他似乎也不想过多地掩饰什么了,只是顾忌着谢温蕴在这儿听了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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