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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阳侯府的婚约确实是与她所定,但后来姚清弦离开京城后,张氏被扶正,姚清雅也成了嫡女。她们瞧上了侯府的背景,想让姚清雅成为高门妇,攀上侯府大树。
便将姚府嫡女改成了嫡长女。
这婚事是姚家祖父与荣阳侯府定下的,写的是嫡女,也没说是哪位嫡女,便让张宜秋钻了漏洞。
本来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个捡了天大便宜。
可偏偏两年前,荣阳侯府大公子卫舟与文安郡王传出“断袖之癖”。
刚开始也有人质疑真假,可这二位谣言的主人公又都不近女色,还经常共事。
大家便也信了七七八八,都以为这万千贵女爱慕了卫大人是一个断袖。
张氏母女就从沾沾自喜变为忐忑不安。
荣阳侯府的婚事不好退,既害怕得罪人家,又害怕嫁过去独守空房,得罪卫大人,又得罪文安郡王。
陷入两难境地后,才想起远在他乡的姚清弦,让她去顶了这桩亲事。
……
听到说婚事是自己的时候,姚清雅面色难看,指着姚清弦跋扈道:
“姚清弦你胡说什么,这本来就是你的婚事,别给我胡搅蛮缠,往我身上扣锅。”
她已经不记得从前宴会处处以卫舟未婚妻自居的事了,现下只想摆脱这门婚事。
虽说卫舟俊朗非凡,年纪轻轻便是大理寺少卿,可她真的不想嫁给一个断袖。
这会被耻笑的。
这两年那些从艳羡她的人,慢慢变成了耻笑和怜悯。
“我告诉你,你不嫁也得嫁。”
想到这婚事原本就是姚清弦的,她便觉得理所当然,暗中还恨上了她,怪她害自己被耻笑。
“大姐”
一脸被吓到的姚清弦,慌张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姚明远接收到目光,不动声色移开,示意张宜秋开口。
“哎呀,清弦你莫怪你姐姐,她不是有意要与你为难。”
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有条不紊地向姚清弦解释。
里里外外都将这婚事扣给她,又暗中责怪她不该污蔑长姐。
“父亲主母,你们不必忽悠我,这婚事我一早便知是姐姐的。”
说完眼中蓄满泪水,欲落不落地望着姚清雅道:
“姑母还让我带了东西,要为此次大姐的婚事添妆。”
她不过是胡扯,姑母那位大忙人,哪里会想到这些事。
眼见不好糊弄,姚明远才道:“这事是你姑母想错了,你的婚事怎么可能会是你姐姐的婚事。”
她一脸失望,故作悲伤,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暮红与霜雪将人扶住,一脸心疼。
“父亲是笃定我不在京城,不知这荣阳侯府为何处,想将这婚事赖给我?”
姚明远:“你怎么能如此想为父?”一脸痛心疾首。
心里想的却是,这丫头居然早就知道这婚事一事,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不过她必须嫁。
“从平州归来,我日日不在思念父亲,忧心父亲的身体,竟不知父亲对我却是如此。”
她捂住胸口悲痛欲绝,字字句句不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想来父亲确实如传闻一样,对清弦不喜,若不然也不会将清弦丢去平州。”
她像是一个渴望父爱,却得不到回馈的女儿,一副对姚明远失去信心的表情。
心中想的却是,我会嫁,但不能捞不上好处。
“你别以为哭两句就可以了,我告诉你姚清弦,你嫁定了!”
姚清雅的话一完,让张宜秋瞪她一眼:这孩子瞎掺和什么?
虽然是事实,可也由不得如此刺激,他们需要给荣阳侯府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我……大姐你……”
“好了好了,清弦为父知道这对不住你,可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姐姐往火坑里跳吧?”
这是什么人话,难道她姚清弦就活该跳,心中暗暗又给他们一家人记上一笔。
“难道父亲想让女儿我跳?”
说完整个人摇摇欲坠,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哎~清弦啊,为父也没有办法,荣阳侯府我们家得罪不起,你要恨就恨卫家吧!”
要怪就怪卫舟,好好的干嘛被传成断袖,还得他们一家想尽办法都退不掉这亲事。
当年姚清弦母亲林静眠一死,他便将这孩子送走,没养在身边哪里来的感情。
比起让姚清雅吃苦,不如将姚清弦推入火坑。
“既是父亲所想,我便听父亲的。”
才一说完话,在场的眼睛都亮了,心也安了不少。
“是为父的好孩子。”
“可女儿有一条件。”
“你说为父定然满足你。”只要不是要我命,我都可以。
张宜秋却多了一个心眼,这人哭上这一出,欲死不死的,怕是有什么算盘。
她的右眼皮跳得不行。
“今日女儿已经见过爹爹了,可还有一愿便是母亲。”
“你想见你母亲?”
姚明远疑惑,但还是想道:见见排位也不难,反正也只能见排位。
她摇了摇头,轻轻开口:“女儿既要嫁人,便要将母亲的嫁妆带走,看着母亲的东西,女儿也好睹物思人。”
句句情真意切,姚明远不觉得有什么,这点东西他还是不在意的。
毕竟嫁去侯府,面子上也不能寒酸。
可背后的张宜秋牙都咬碎,那些东西她早就私吞了,让她拿出来岂不是要大放血。
“老爷,这年岁已久,妾身怕是找不到姐姐当年的嫁妆单子。”
好在那嫁妆单子早就不翼而飞,她可以作假,大不了以好充次,没有单子谁会知道。
“确实。”
姚明远故作思考地点了点头。
这个说法根本就难不倒姚清弦,她早就坐好了万全之策。
姑母当年就将嫁妆单子偷偷带了出去。
“主母,母亲的嫁妆单子在我这里。”
“怎么会?”
张宜秋表情裂开,皮笑肉不笑地问。
“姑母当年去平州时,不小心拿错了,见我要回京城,就让我带了回来。”
“好好好,如此甚好。”姚明远笑道,又对自己的妻子吩咐,“宜秋,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理。”
“是,老爷。”
张宜秋怎么也笑不出了,心中暗骂:小贱人,不简单啊。
可面上又不能说什么,唯一高兴的事便是她的宝贝女儿不用嫁了。
晚间,姚清弦住进了他们安排的院子,四下无人时,霜雪拿着鸡蛋给她滚眼睛。
“小姐,真的是委屈你了。”
姚清弦抬起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痛得霜雪一个回缩。
“哪里委屈,你家小姐求之不得。”
“啊?”霜雪满脸疑惑,脸色不自然开口,“那可是断袖啊?”
她家小姐难道魔怔了,怎么还一脸期待,莫不是替嫁之事太过震惊,将小姐逼疯了?
姚清弦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将霜雪放下的鸡蛋又往眼上滚。
“过不久你就知道了。”
卫舟啊,很期待见面,多年不见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我。
阖上眼的她,藏起了别人看不见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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