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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武者巅峰的真气如惊涛骇浪般在楚凡周身炸开,萧震岳指尖距离他后颈仅剩三寸的瞬间,他整个人已化作离弦之箭倒飞而出。玄色衣袂裹挟着凌厉气劲,在萤火纷飞中划出一道寒光四溢的弧线,震得窗棂轰然炸裂。飞溅的木刺擦着耳畔掠过,深深扎进土墙发出簌簌声响,惊得栖息在梁间的夜鸟扑棱棱振翅而逃,羽翼扑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楚凡借着月光与摇曳的萤火回望,只见萧震岳负手立在残破窗棂前,被烛火拉长的身影笼罩着嗜血的阴影,嘴角勾起猎手捕获猎物般的狞笑。夜风卷起楚凡带血的衣角,几只萤火虫好奇地围上伤口,却又被浓重的血腥味惊得四散逃窜,徒留点点幽绿在夜色中闪烁。
另一边,萧震岳脖颈青筋暴起,单足刚踏上窗沿,后腰便撞上冰凉的太师椅扶手。精雕细刻的檀木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鎏金兽首装饰随着剧烈晃动叮当作响,织锦软垫被他攥出深深褶皱。就在他准备纵身跃出的刹那,后领突然被一股磅礴内力攥住,整个人如坠冰窟般僵在原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太师椅在重压下断成两截,断裂的木屑飞溅在青砖地面,扬起细小的尘雾,在烛光中纷纷扬扬。
“你不是他的对手。“白无痕枯瘦如柴的手指微微收紧,萧震岳顿感喉头一紧,仿佛被无形的铁钳锁住。老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此人已达九品巅峰,真气凝实如化境,实力远超半步宗师。“
萧震岳喉结剧烈滚动,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他盯着老人布满皱纹的面庞,嘴角不受控地抽搐:“怎么可能?九品巅峰?还化境?哪怕是真的,他也只不过是半步宗师境,怎么可能进入化境?传说中不是宗师巅峰,才能半步入化境吗?“踉跄后退时,他又撞翻身后的太师椅残骸,眼中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
白无痕负手踱步至窗边,月光将他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他凝视着楚凡消失的方向,枯槁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青铜令牌,苍老的声音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但方才那道破空声,分明带着化境强者特有的气劲共鸣。“
他心中暗自思量:此人莫非是楚凡?除了他谁能拥有这方天道气运加持,否则怎会有如此奇怪又混杂的气息?
不过他也只猜对了一半……楚凡能有化境气息,实则源于前世古武世家的宗师巅峰修为。
那时他已达半步化境,即便穿越后因残破身躯跌落至九品巅峰,宗师级别的气息仍被天道悄然保留,这才被实力远超常人的白无痕敏锐察觉。
夜风卷着枯叶扑进窗棂,烛火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萧震岳望着老人微微颤抖的背影,惊觉这个平日稳如泰山的武盟副盟主,此刻竟如临大敌般紧绷着全身。
而暗处的楚凡早已足尖一点,借着屋檐阴影在楼宇间穿梭腾挪,朝着摄政王府疾驰而去。寒风吹透他浸透冷汗的衣衫,衣摆掠过墙角的荆棘丛,划出细密血痕,铁锈味混着冷汗的咸涩在夜色中飘散。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女帝正烦躁地攥紧飞鸽传书。半个时辰前收到楚凡踪迹跟丢的消息,摄政王府与皇宫相隔十二里,超出她能听见楚凡心声的十里范围,这让她心中涌起不安:“这家伙,都被刺杀两次了,还不怕吗?风高夜黑的,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凤目瞬间冷厉,她当即便衣出宫,踏着月光施展轻功疾驰。
刚靠近王府,女帝便敏锐察觉到几十米外的危险气息。她隐入朱漆大门外的暗影中,广袖下的软鞭微微摩挲,鎏金护甲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静静等待那个总爱惹麻烦的身影。
终于,楚凡警惕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发丝凌乱,衣衫还沾着夜露,却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
女帝心中又急又气:这混蛋,亏我还担心你出事,居然还有心情笑! 就在她怒意翻涌、准备飞身而下时,楚凡的心声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呵呵,大乾藏龙卧虎......只不过千钧堂的火器明日就能取,有了这批东西,还怕武盟那个副盟主?“
原来那声轻笑并非出自楚凡之口,而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些话让女帝悬在半空的身形猛地僵住,凤目里的怒意渐渐转为思索。她缓缓放下扬起的广袖,最终挥退暗处的暗卫:“回去。明早鸡鸣,再来监视。“ 转身时,玄色裙摆扫落几片残叶,惊起墙角栖息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
雄鸡初啼撕破夜幕时,摄政王府的飞檐翘角、红墙暗影间,瞬间布满玄衣暗卫。他们如鬼魅般伏低身形,屏息凝神,十二道目光死死钉住紧闭的朱漆大门——女帝严令,务必将楚凡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为首暗卫攥紧腰间信号烟,指尖微微发颤,生怕错过眼底任何踪迹。
卯时三刻,铜制门环发出清响。暗卫们浑身绷紧,却见蟒袍玉带的摄政王在侍卫簇拥下阔步而出。望着远去的仪仗,一名暗卫忍不住低咒:“空欢喜一场!“半个时辰后,王府侧门吱呀洞开,管家扯着公鸭嗓指挥家丁搬运菜筐,几个丫头抱着绸缎嬉闹而过。暗卫们盯着人群中穿梭的身影,连呼吸都不敢过重,直到王妃的马车扬起漫天黄尘,消失在长街尽头。
天光渐亮,大部分暗卫接到指令悄然撤离。留守的精锐伏在发烫的琉璃瓦上,正午的日头晒得他们喉头发苦,汗水顺着护腕缝隙渗进衣襟。远处蝉鸣聒噪,屋檐阴影一寸寸挪动,暗卫们望着紧闭的寝殿门窗,心中焦躁如煮沸的滚水:“这楚凡到底何时才动身?“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女帝朱笔重重划过奏折末端。她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指尖掐着暗卫传来的密报,凤目闪过愠怒:“好个楚凡,故意拖延时辰!“午时初刻,最后一道朱批落下,她将笔狠狠掷进笔洗,广袖翻飞间已换作劲装,发间鎏金步摇都未来得及取下,便化作残影掠出宫门。
抵达摄政王府时,女帝隐入暗影,望着汗流浃背的暗卫们,心中冷笑:果然被那狡猾的家伙耍了。恰在此时,王府侧门缝隙里探出半张慵懒的脸——楚凡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那双桃花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戏谑。女帝瞳孔骤缩,凭借八品武者的敏锐直觉,瞬间捕捉到对方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她挥退暗卫,指尖抚过袖中软鞭:“总算肯露面了。“
城郊密林边缘,楚凡突然驻足。烈日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他垂眸盯着掌心冰凉的面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指尖轻抚过面具上狰狞的兽纹,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千钧堂掌柜信誓旦旦的承诺:三日之后,定能见到让大乾震颤的新玩意儿。这些日子暗处窥伺的目光、朝堂涌动的暗流,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期待。
“等火器到手后,便是搅动风云之时。”他低笑出声,声音裹着灼热的气流消散在风里。漆黑面具覆上脸庞的刹那,幽冷光泽流转,只余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倒映着逐渐西斜的日头。
楚凡忽然想起身无分文的窘境,唇角笑意更浓,等有了火器这张底牌,何必再装傻充愣?
对了,那女帝坐拥天下财富,若能得到她的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哥不装了,摊牌了……
几乎在念头成形的瞬间,这些心声原字不动地传入女帝耳中。她猛然顿住脚步,怒目圆瞪,指尖攥得鎏金护甲咯咯作响:“好你个坏家伙,想成大事就成大事?居然还盯上我国库的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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