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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杀手大人,欺负我家少爷的朋友,是不是忘了问问——”巧云睨着地上的杀手,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淬了冰般冷锐,忽然侧头望向墨辰,眼尾微挑,“我家少爷教我的‘护主拳’,答不答应?”话音未落,她抿唇一笑,指尖灵气骤然爆绽,两道淡金流光掠过杀手咽喉,二人尚未发出痛呼,便被灵力震得昏死过去。
她弯腰捡起墨辰的碎茶盏,指尖拂过裂痕,轻声道:“奴婢瞧着,还是楚少爷上次点的碧螺春更合您口味——墨统领若是不嫌弃,改日奴婢带您去醉仙楼,那儿的茶……”她忽然顿住,耳尖泛起薄红,“咳,那儿的茶盏结实些。”
墨辰望着她耳尖的红,忽然想起她做通房丫头时,总偷偷往他书房摆茉莉盆栽——说是“少爷闻着提神”,实则总在浇花时对着花影发呆。
此刻见她发间沾着碎瓷片,又想起她曾蹲在书房角落擦拭兵器,明明还是当年灵动的模样,此刻却能以玄魂境灵气逼退杀手。他指尖抹去唇角血迹,故意装出诧异:“巧云姑娘怎会在此?莫不是……”
“自打上次少爷带奴婢来喝碧螺春,奴婢便迷上了这儿的茉莉香。”巧云抢过话头,指尖灵气托住他受伤的小臂,看似随意地替他逼出腕间毒血,“哪成想今日刚到楼下,就见有人拿枪指着您——您可是少爷常念叨的‘朋友’,奴婢哪能不管?”
这话半真半假,唯有耳尖的红泄露了真心——自醉仙楼一别,她便算准了他扮楚凡时的饮茶时辰,每日申时末刻守在聚仙楼,说是“喝茶”,实则总在二楼靠窗位置,等那道玄色身影出现。
摄政王的灵草、神机营的资源经她手调配,本就天赋出众的她,数月间从黄魄境跃至玄魂境,此刻周身灵气如静水藏锋,哪里还有半分“通房丫头”的柔弱,分明是护主于危难的利刃。
“原来如此,倒是巧云姑娘有心了。”墨辰感受到小臂传来的温润灵气,心底泛起暖意,面上却仍维持着客套,“只是这二人……”
“交给神机营便是。”巧云指尖轻弹两人气海穴,磅礴灵气如潮水般涌没丹田,两名杀手瞬间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她弯腰捡起斩马刀,刀柄在掌心旋出利落刀花,忽然凑近他耳畔,声线压低得只有二人可闻:“少爷下次扮楚凡,莫要再把护心镜落在马车——若非奴婢今日贴身带着,怕是要瞧着您吃暗亏了。”
这话裹着几分嗔怪,尾音却软得像春日里的茉莉香。
墨辰望着她发顶的羊脂玉簪——那是去年生辰,他以楚凡身份亲手插在她鬓间的,此刻在暮色里泛着温润柔光,忽然想起她总说“少爷公务忙,奴婢替您盯着库房钥匙”“灵草配额奴婢核过三遍,您放心用”
……所谓“资源支配”,从来不是贪权,不过是怕他忙得脚不沾地,便悄悄把每一份灵草、每一件甲胄都护在羽翼下,连护心镜的存放位置,都记得比他自己还清楚。
此刻暮色中,她月白衣衫上染着些许血渍,却仍笑得轻快,哪有半分玄魂境高手的冷冽,分明还是那个总把“少爷忙,奴婢替您盯着资源”挂在嘴边的小丫头。
“好,改日定去。”他忽然低笑一声,趁抬手拍落肩头木屑时,指尖飞快地在她手腕上敲了敲——这是当年教她练剑时的暗号,意为“傻丫头,下次别硬闯”。
巧云睫毛颤了颤,垂眸时指尖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袖,却在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时,猛地退开半步,恢复了“茶楼常客”的拘谨模样。
神机营的亲卫冲上楼时,正见墨统领倚着断墙执盏品茶,月白身影抱着茶盏静立一旁,地上两名杀手气息微弱——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刀光剑影的狠戾,倒像是闲坐在茶楼里,顺手制伏了搅扰茶兴的宵小。
墨辰与巧云下楼时,正撞见受了重伤的王柳被神机卫搀扶着,冷汗湿透衣领。她抬眼望见巧云,猛地一愣——这不是楚少爷身边的通房丫头吗?此刻站在狼藉的雅间里,衣摆染着细碎血渍,却透着股子寻常丫头没有的沉稳气场,竟叫人一时琢磨不透……
“厉千卫,你带人清理现场,再送王统筹去太医院,”墨辰将碎茶盏递向巧云,指尖在她掌心飞快按了按,“顺道替巧云姑娘备辆马车——莫要惊着了。”
“属下领命!”
此次赶来支援的,正是神机营“地字”千卫厉莎莎,话音未落,已抬手命亲卫分作两路,一路搀扶着面色苍白的王柳离开,一路散开检查茶楼各处。
巧云捧着茶盏低头应声,唇角却忍不住扬起——她知道,墨辰嘴上说“别来”,却在看见她出现时,眼底的厉色软成了春雪。
就像她知道,这满京城的茶楼,她只守着这一家,只因这里的夕阳,曾映着“楚少爷”摘下面具时,对她笑说“巧云泡的茶,比神机营的火药香”。
暮色渐浓,巧云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火,指尖还攥着墨辰方才塞给她的伤药——明明他自己小臂的毒血还没清理,却惦记着她掌心蹭破的皮。
车铃叮当声里,她忽然想起他曾说“玄魂境再好,也得护着想护的人”,此刻指尖的伤药味混着袖口的茉莉香,忽然觉得这满是血光的江湖,倒也有了几分暖融融的烟火气——只要她守着她的“少爷”,守着这个总把危险扛在身前的墨辰,便是玄魂境、便是大帝境,又有何惧?
马车驶过街角时,身后传来神机营收队的口令。
巧云掀起车帘回望,见墨辰立在茶楼废墟前,玄色衣袍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却在捕捉到她的目光时,指尖悄然比了个“上药”的手势。她慌忙放下车帘,耳尖的红却顺着脖颈漫开——方才挥剑时的利落狠劲,终究抵不过他一个暗含关切的动作,掌心攥着的伤药还带着他握过的温度,比任何顶级灵草都更熨帖人心。
夜风裹着茉莉香涌进车窗,巧云忽然想起第一次随他来茶楼的午后——那时他戴着楚凡的面具,指尖敲了敲案上的碧螺春茶盏:“以后你便叫巧云。”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她攥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此刻她望着车窗外渐亮的万家灯火,指尖摩挲着伤药瓶身,忽然明白:那些被她仔细收整的灵草配额、悄悄塞进他马车的护心镜,还有每日守在茶楼等他出现的辰光,从来不是为了什么“独一无二”,只是因为他是那个在荒墟里给她名字、在朝堂上给她退路的人。
“这丫头不是楚少爷身边的人吗?”厉莎莎的低语从车外掠过,巧云抬眼望向墨辰,见他正抬手替自己拂去肩头碎瓷,指尖在腕间轻轻敲了敲——那是当年练剑时,他总说“别硬扛”的暗号。
她垂眸时指尖悄悄勾了勾他的袖口,又在亲卫脚步声靠近时猛地退开半步,可耳尖的红却骗不了人——比起“通房丫头”的规矩,她更记得他说“巧云,以后跟着我”时,语气里比茶香更暖的分量。
夜风掀起残破的窗纸,晚市的喧嚣混着神机营的脚步声涌进雅间。墨辰望着马车消失的街角,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那上面还留着巧云掌心的纹路,混着淡淡的茉莉香,像极了她总在他案头摆的那盆茉莉,不张扬,却在每个深夜里,用幽幽香气陪着他批改军报、推演战局。
王柳的话落在耳畔,他忽然笑了:“她只是个爱喝茶的丫头。”可只有他知道,这个“丫头”是能在他被杀手逼至绝境时,带着玄魂境灵气破窗而入的利刃,是比任何身份都更可靠的、藏在茶香里的后盾。
马车铃响渐远,巧云指尖的伤药味混着茉莉香,在夜色里轻轻漾开。
有些心事不必说破,就像茶楼里未散的茶香,就像彼此目光交错时的默契——她是巧云,他是墨辰,亦是楚凡,可无论面具如何变换,那些藏在手势里的关切、藏在资源里的守护、藏在日复一日守望里的牵挂,早已在岁月里酿成了无需多言的信任。
就像此刻的晚风,就像亮起的万家灯火,有些东西,比言语更实在,比矫情更深刻,是刻进彼此生命里的、无需定义的羁绊。
暮色渐沉,聚仙楼的废墟里,碎瓷片与茶渣混着夕阳的余晖,竟透出几分烟火气。墨辰忽然想起巧云方才说的“护主拳”,唇角不由得扬起——他知道,这丫头的“护主”,从来不止是挥剑挡枪,更是将他的每一个身份、每一处细节,都刻进了骨子里。
而他藏在面具下的真心,或许也早在这一次次的“偶遇”里,被她如月白衣衫般干净的心意,悄悄焐热了。
有些缘分,就像这茶楼里的茶香,初闻时清淡,细品时却早已浸透了岁月——就像他是楚凡,是墨辰,而她始终是那个,为他守着茶楼、守着真心的巧云。
次日,早朝的金殿上,青铜鹤形香炉飘出的沉水香还未散尽,陆承钧的笏板已重重磕在青砖上,玉制簪缨随着他伏地的动作晃出细碎的光:“陛下!墨辰身为神机营统领,竟私通魔修夜无咎,此等行径若不严惩,恐伤朝堂纲纪!”
殿内文武交头接耳,唯有女帝倚着鎏金九龙椅,指尖摩挲着案头墨辰前日快马送来的密折——折页间夹着半片染血的护心镜残片,那是早年林莉任暗卫时潜入丞相府探得的铁证:陆承钧亲书的“灭门手谕”,字迹与当年围剿林姓官员的密令如出一辙。
她抬眼望向阶下涨红了脸的陆承钧,忽然想起密折中那句“夜无咎之父林忠义本为中立,却因与丞相交恶,被诬‘附逆’株连”,指尖碾过护心镜残片的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混着心底的冷意,让殿内飘着的沉水香都染上了几分刺骨的凉。
“陆爱卿可知,”女帝指尖敲了敲案头的「天子玺」,朱红印泥的气息混着沉水香漫开,“昨夜墨卿已有奏折禀明:夜无咎早年家中被逆党的迫害,全家遭逢变故,如今愿弃暗投明,助朝廷查访旧案——此等浪子回头,正显我大乾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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