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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凝滞如铁,将余清歌钉在原地。灯管发出濒死的“滋滋”声,光线在明灭间扭曲着视野。那股浓郁的铁锈血腥气,几乎呛入肺腑。红衣女鬼静静立着,墨色长发垂落,遮掩住面容,唯见猩红嫁衣如血般铺陈。
直播间彻底疯了,弹幕化作一片惊恐的我艹。
【M】的私信再次弹出,带着不加掩饰的焦灼。
M:【回答我!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余清歌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手机。她强迫视线从那抹血红移开,望向屏幕上闪烁的APP警告。
【S级厉鬼,季红妆。怨气值99.8%。任务失败,抹杀。】
抹杀。这两个字像淬毒的银针,狠狠扎进她的神经。她深吸一口气,空气冰冷刺骨。
余清歌:【碰上点麻烦。一个红衣女鬼,很凶。】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
M:【红衣?她什么样子?是不是手腕上有印记?】
余清歌心脏猛地一沉,她瞥向那女鬼垂落的惨白手腕,一个繁复的图腾烙印若隐隐现,正是APP资料里显示的“季”字徽记。
余清歌:【你怎么知道?】
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做剧烈的心理挣扎。
M:【我总梦见她。】
【余清歌:你就是季宴修?】她单刀直入,没有时间兜圈子。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直播间弹幕依然在疯狂刷屏,但内容已经从惊恐变成了对榜一大哥身份的猜测。
M:【是。】
这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余清歌心里一咯噔,果然被她猜中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三金影帝,居然真是给她刷火箭的榜一大哥,还是个怕鬼的?
【余清歌:她找上门了,冲着你来的。】
M:【什么?!她怎么会找到你?!】字里行间透出难以置信的惊慌。
余清歌没空解释直播信号可能暴露了他的气息。她盯着近在咫尺的季红妆,那股怨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压得她喘不过气。
“咳……”一声幽幽的叹息,夹杂着无尽的哀怨,从红衣之下传出。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入余清歌耳膜,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季红妆缓缓抬起头,长发并未散开,但余清歌能感觉到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正透过发丝的缝隙死死盯着她。
幽冥通APP:【警告!怨气值上升至99.9%!请宿主立刻安抚!】
【余清歌:季宴修,你家祖上是不是有个叫季红妆的?或者,是不是欠了谁一身嫁衣,一个承诺?】她飞快打字,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M:【季红妆……没听过。但我爷爷提过,祖爷爷年轻时,确实在外面有过一段风流债,和一个戏子有关……后来那戏子好像是自尽了。】
戏子,嫁衣,自尽,季家少爷。信息碎片拼凑起来,指向一个悲哀的故事。
“负心人……”季红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重的恨意,“还我信物!”
她的手腕微微抬起,那个“季”字烙印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信物?什么信物?余清歌脑中飞速运转。难道是那个烙印本身?不对,资料说烙印是信物留下的痕迹。
余清歌:【她要信物,你知道是什么吗?】
M:【我不知道!季家的东西都在老宅!我怎么可能知道一百年前的东西!】季宴修显然也急了。
“他骗了我,他答应过我的!”季红妆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周身的黑气翻涌滚动,房间温度骤降,墙壁上甚至凝结出薄薄的冰霜。
灯管彻底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余清歌苍白的脸,以及那抹越来越近的血红身影。
幽冥通APP:【怨气值突破临界点!即将失控!抹杀倒计时:10秒!】
【9!】
【8!】
余清歌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她死死盯着黑暗中那团模糊的红影,以及手腕上隐约可见的烙印。
“信物……是烙在你手腕上的吗?”她鼓起勇气,大声问。
【7!】
红影顿了顿。
【6!】
“不是,是他给我的玉佩。”季红妆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怨气似乎稍稍减弱。
【5!】
玉佩!余清歌眼睛一亮。
余清歌:【季宴修!玉佩!她要的是玉佩!你家老宅有没有一块刻着‘季’字的玉佩?!】
【4!】
M:【玉佩?好像我爷爷书房里确实有一块差不多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3!】
余清歌:【马上去找!拍照给我,快!】
【2!】
【M:好!我马上去!】
【1!】
【抹杀程序启动……检测到宿主正在积极完成任务,抹杀程序暂停。请尽快化解厉鬼执念。】
余清歌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她大口喘着气,刚才那几秒,简直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黑暗中,季红妆似乎也因为“玉佩”两个字而暂时安静下来,周身的怨气不再那么狂暴,但依旧冰冷刺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余清歌不敢放松警惕,紧紧盯着季红妆的方向。手机屏幕的光是唯一的慰藉。
直播间早已炸开了锅。虽然是黑屏,但刚才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
【卧槽!影帝季宴修?!榜一大哥是季宴修?!】
【所以这个女鬼真是季家的陈年旧账?!】
【主播牛逼!居然在跟S级厉鬼谈判!】
【快找玉佩啊!急死我了!】
【主播撑住!我们都在!】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叮”地一声,是【M】发来的私信。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很匆忙,有些模糊。背景似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照片中央是一块温润的白色玉佩,上面用篆体清晰地刻着一个“季”字,旁边还缠绕着几缕干枯发黑的头发?
M:【找到了!是这个吗?!】
余清歌将手机屏幕转向季红妆的方向。
“玉佩,我的玉佩……”季红妆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刻骨的悲伤。她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屏幕上的照片。
“是他,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他说过会回来娶我!”随着她的诉说,周身的怨气再次波动起来,但这次,更多的是悲伤而非恨意。
余清歌看着那块玉佩,眉头微皱。玉佩上缠绕的黑色发丝,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这不仅仅是一块信物那么简单。
余清歌:【季宴修,这玉佩……是不是有什么说法?比如,养过小鬼,或者下过什么咒?】
M:【!!!你怎么知道?!爷爷说这玉佩好像沾过不干净的东西,用来镇压过什么,所以一直锁在盒子里。】
镇压?余清歌心里一沉。难道季红妆的怨气,不仅仅是因为被始乱终弃?还和这块被动过手脚的玉佩有关?
“他用我的头发,做了血咒。将我的气运,渡给了别的女人。”季红妆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他不仅负了我,还毁了我。”
怨气轰然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黑暗中,红影急速逼近。
就在所有人,包括余清歌自己,都以为她要被红衣女鬼噶了的时候,她却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余清歌的额头。
随即,房间里出现一个黑色漩涡,余清歌被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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