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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诀的梦十分荒诞。梦里在烟雾缭绕的温泉池边,有一女子攀附在他身下,像是枝头的花惊落坠地,碾碎成泥,两人都乱得不成样子。
偏偏那女子始终云遮雾绕,辨不清面容。
只记得在他掌下描摹里,那眉眼靡艳,朱唇微张,隐隐可窥绝色。
霍诀醒的时候,犹记得那一双藕臂的滑腻触感,还有那耳边的……
恰恰莺啼。
他扶额坐在榻边,掠过床榻上自己身下的眼神有些奇异和古怪。
清心寡欲二十一年来,生平头一回。
正是因为如此意外,所以他从不相信什么凑巧。
霍诀起身叫来了昼羽,侧头的眉眼带着冷意:“你昨夜拿来的那食盒,中途可曾经过他人之手?”
他并不怀疑霍峥,只怕是旁人从中作梗。
昼羽毫不迟疑地摇头,斩钉截铁道:“那食盒是小公子身边长随亲自交到属下手里,属下拿到就径直去找了您,中途并未假他人之手。”
“镇抚,可是出了什么事?”
霍诀脸色有些难看。
他该怎么说?难道说他昨日不知是接触了什么,夜间同一女子做了一绮丽梦境?
他昨日一整日分明没见过什么女……等等!
昨日在承香寺,因着宣宁公夫人即将过生辰,霍诀外出办事顺便去为她求了一平安符。
在那里那位陆砚之的夫人曾不小心撞上了丛阳。
他梦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总不可能是她吧?
一个罗敷有夫的妇人入了他的梦,说出去谁能相信?
霍诀当即深吸口气,“去叫丛阳来,再去请个大夫!”
昼羽当即照办。
一刻钟后,须发皆白的大夫将那枚白玉佩交还到霍诀手上,摇了摇头道:“世子所持这白玉佩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玉佩,上头并没有什么可使人致幻的香料香粉。”
“世子到底是做了怎样的幻梦?”
霍诀揉了揉眉宇,脸色隐约不明。
这玉佩既然也无甚异常,难不成说明他到了娶妻的年岁?
“没什么,兴许只是我想多了。”
霍诀看了眼满脸疑惑探究的昼羽和丛阳,如常道:“走吧,去北镇抚司。”
昼羽和丛阳对视了一眼,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等到他们三人到了北镇抚司的时候,就见门口停了辆青蓬马车。
从霜掀开马车帘不住张望,目光一凝欣喜道:“夫人,霍镇抚来了!”
“可要奴婢去取那玉佩?”
虞令仪摇了摇头,幂篱遮掩下的面容犹带霜色,清浅道:“你伤得比我重,本就唤你在府里躺着,如今还要和我出来已经是劳心劳力了。”
“那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我亲自去拿回来。”
那白玉佩上刻着的“絮”字,正是她生母董春絮的闺名。
昨夜她发现那枚白玉佩不见了之后,和从霜一起找遍了扶湘院都没有发现,今晨去和陆老夫人请安时也顺便看了裕安斋外,四下都没有看到。
从霜便说兴许是在那北镇抚司霍大人那里。
毕竟她们昨日去承香寺时,那玉佩还好好的在虞令仪腰间悬着,若今日这北镇抚司没有,她们只得去城外的承香寺了。
虞令仪缓缓下了马车,抿起唇望向正跨步过来的霍诀。
隔着幂篱薄纱,身前男子一身玄色箭衣身姿英挺,一边紧着袖口一边漫不经心道:“陆夫人一早就来了我这北镇抚司,可是有何要事?”
那尾音上扬,恍惚有种恃美逞凶的漂亮与恶劣。
虞令仪敛了心神,轻轻屈膝道:“妾身见过镇抚大人,妾身今日前来,是想问问镇抚大人可曾见过如此纹饰的白玉佩?”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袖中拿出了一卷薄纸,递到了霍诀身前。
为了避免麻烦,虞令仪将那纹样画在了纸上,也能多些方便。
谁知身前男子却一动不动。
“霍镇抚?”
霍诀听着这个声音,登时如遭雷击。
他昨夜梦中那个辨不清面容的女子,正是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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