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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身体总要比中年人更灵活一些。她眼看着宋舒绾做完了这一切。
捡起后,宋舒绾双眼平和地看着她:“这叶子是要放到哪?”
“盆栽里吧。”安锦说。
宋舒绾照办。
做好之后,她又走回原位坐下,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不像是为了讨好长辈,更像是习惯所为。
安锦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了。
楼下是安静,楼上是战场。
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宋时煦没往深走,在离门近的地方站着。
宋甫阁坐下之后看他一眼:“这又不是没位置让你坐。”
书房很大,沙发和椅子都有。
“我们应该不会聊太久,您有事直说。”
就是这股气人的劲,让宋甫阁本消停的怒火又涌上心头,忍了一阵才道:“你爷爷走的时候,股份大多留给了你,现在家里人人都在盯着你的过错,你行事要小心再小心。”
宋时煦没说话,看着他。
“关然,就是你现在最大的过错。”
宋甫阁一双眼睛像鹰一样看着他:“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能禁得住多少诱惑,今日能为了钱财留在你身边,改日就能为了另一笔钱财出卖你。”
“这种女人养在身边可以,千万不能动以真心。”
宋时煦嗤笑,似乎是有些好奇:“那宋舒绾呢,在您看来,我能动以真心么?”
宋甫阁微怔,很快道:“那丫头现在和你是利益共同体,当年宋义康一家对她的剥削厉害,她要是脑袋聪明就应该知道留在你身边才是最稳妥的。”
宋义康的剥削,无非是钱财。
那种贪财的人,是不会放弃一分一毫机会的。
而当年的宋舒绾太单纯,掉进了圈套还感恩别人的主动抚养之恩。
当年的宋时煦也没能力管这件事。
他被爷爷留在身边培养,不能插手外界的事。
宋时煦忽然想到那年爷爷说的:“这个丫头太单纯,现在又全没了父母的庇佑,万事必定要吃亏,吃了亏才会长进,才知道这个家族的险恶。”
所以爷爷即使知道宋义康一家的不怀好意,还是答应了把宋舒绾送过去抚养。
以致后来,宋舒绾父母留下来的财产几乎都被剥夺了去。
他思索着,又听宋甫阁道:“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能瞧出舒绾对于关然的事情是没有嫉恨的,这算好事,代表她不会为了小情小爱背叛你。”
一个女人,对于丈夫在外面的女人无动于衷,能代表什么,无非是不爱。
这是好事吗?
宋时煦脸色沉沉的,没看出喜悦之情。
“至于关然,养在外面就好,名分,你要是脑子聪明就别想这事。”
“就像你当年养我母亲那样吗?”宋时煦语气锋利,不怀好意。
宋甫阁气得脸红:“你没事老提她做什么?”
“是,我得跟您学习没心没肺。”宋时煦笑。
“你......”
宋甫阁的话才刚出口就被宋时煦打断:“我会和关然在一起。”
“人这一生总要有些情感寄托对吧,父亲。”宋时煦戏谑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戳到了哪一处,宋甫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宋舒绾,就像这个家里的女人,不会有别的用处。”
“我会好好听您的话。”
他语气讽刺。
说完,宋时煦便转身走了。
宋甫阁张口想叫他,犹豫几秒,还是止住了。
宋时煦开门时,脸上的戾气还没有消散,撞上了宋舒绾明媚忧愁的眼眸。
他怔了一下,宋舒绾眼里的疑虑很快消失,转为平静,底下大概藏着怒火。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了多少。
宋舒绾转头便走,一句话不说。
宋时煦合上门,没让宋甫阁看见这一幕,转头跟上。
他们一起下的楼。
宋舒绾没忘对安锦说一句:“我们回去了,伯母。”
安锦投过来一眼,却是没说话,眼睛像枯木。
出了门,宋舒绾步子越来越快,把宋时煦甩在身后。
到了车前,高大的树影遮住了别墅投过来的视线,宋时煦才伸手拉住她。
宋舒绾想甩没甩开,不耐烦道:“你不找司机吗,我们怎么回去?”
“我没喝酒。”宋时煦道。
饭桌上宋甫阁都是自顾自地喝酒,宋时煦杯里的酒没动过。
他需要保持完全的清醒。
但宋舒绾没关注这一切。
她眼神朝驾驶座瞟:“那你倒是上车啊。”
“先把事情说清楚,你听到什么了?”宋时煦不放手,拉得很紧。
宋舒绾眼圈已经有些红了,像是被气的:“你放心,我没听到不利于你的事情,更不会出去乱说。”
“什么是有利于我的,什么是不利于我的?”宋时煦没脸没皮地逼问。
宋舒绾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我没懂过你。”她道。
宋时煦嘴角勾了一下,像是讥讽。
他盯着她的眼睛道:“这个世界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来懂我,那个人恐怕只会是你。”
“你太瞧得起我了。”宋舒绾终于甩开他的手,走到后座打开门上去。
对于她不愿坐副驾驶与他亲近一些,宋时煦没强迫,上了驾驶座。
车缓缓上路。
路灯照亮了一些前方。
天空呈现暗紫色。
宋舒绾看着窗外,发现这一路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她蹙眉道:“要去哪?”
“吃东西。”
宋舒绾皱眉:“不是吃过晚饭了吗?”
“没吃好。”
那个家里的东西,他一点都不想碰。
“那你停车,我自己走回去。”宋舒绾不想和他一起吃饭。
她的气还没消。
宋时煦目视着前方:“你得和我一起。”
车没降速,反倒上了锁。
“凭什么,这时候怎么不让关然陪你?”
宋时煦抬了抬眼皮:“这算吃醋吗?”
昏暗的车厢里,他眼里溢出漆黑的光。
“吃你个大头鬼。”
宋舒绾直直瞪向后视镜:“我要表明的是,我是没有什么用处,但也有自己的骨气,不是你家养的宠物,你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宋时煦抬了抬眼皮:“原来是听到这些了。”
他没羞恼,但似乎有些失望。
“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保证。”他说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我很笨,不能明白。”宋舒绾气呼呼地看朝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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