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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责她的不是别人,此人正是向老太。当着姜姒的面她不敢说这些,可等人走远了。
向老太就撇嘴冲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大口。
“呵!站着说话不腰疼。”
许是她脸上讥讽的表情太过明显,和她们住在同一栋楼的林嫂子就皱着眉头劝说了几句。
“大娘你少说几句吧。”
向老太瞬间就不乐意了,“不是,你凭啥让我闭嘴啊?”
“……”方嫂子表情一噎。
她什么时候让她闭嘴了?
“大娘,我没说让你闭嘴。”
向大娘对此只是冷哼,少说两句不就是让她闭嘴的意思吗?
要说这城里人说话可真有意思。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行吗?非得这么绕来绕去的。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方嫂子这会脸色也有些不好。
直言道:“大娘,我的意思是两位嫂子也没说什么,你在背后这么说她们,是不是不太好?”
“我又没说错,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向老太道:“她们两个,一个是团长夫人,一个是副团长夫人。”
“她们家一个月资顶别人家好几个月,自然不心疼这点东西了。”
“再说住的她们还都是小二楼,有没有淹到还两说。”
“哪像我们,全挤在筒子楼里。”
住筒子楼就算了,偏偏他们家还在一楼。
而且三号楼还是整个家属院里地势最低的。
一想到这个,向老太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我家那个缝纫机买了还不到半年,现在这么一泡,以后咋用啊?”
方嫂子这会已经不想搭话了。
搭话的是和李梅关系处得最好的那位。
“大娘,缝纫机淹了没事,到时候部队会帮忙修的。”
那嫂子说完,又道:“修补房子的这些费用也都是部队出,最多收拾家里麻烦一些。”
“那能一样吗?”
向老太语气冲冲的,“本来我这个缝纫机能用十年的,这么一泡最多只能用七年,这三年的损失我找谁赔去?”
这话一出,搭话的嫂子直接就无语了。
得!
她就不应该多这张嘴。
于是抱着孩子就去找了李梅,见向老太还在那一句一个抱怨的话。
她道:“李梅,你还是劝劝你婆婆少说两句吧。”
这才来家属院多久啊,就把向副营长多年积攒的人缘全给败光了
说这话的同时,那嫂子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
这向副营长也真是倒了大霉。
好不容易从村里爬了出来,熬到了副营,前途真是一片光明的时候。
结果摊上一个拎不清的娘,又生了一个聋哑的孩子。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我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李梅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那个死老太婆。
这事要搁以前,她肯定要苦口婆心的劝。
可自打昨天和这个死老太婆撕破脸之后,李梅就明白了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所以劝是不可能劝的。
不仅不劝,她还要借着这个机会拱一把火。
只有这个死老太婆闹得越厉害,越下不了台。
她男人才会下定决心把人送走。
这么想着,李梅声音不大不小的问起了一旁的嫂子。
“我听说,像这种大的自然灾害,国家有可能会有补助?”
“对。”那嫂子点点头。
李梅又问:“嫂子你知道能补多少吗?”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听说这个按受灾的程度来算的,越严重应该补得就越多。”
那嫂子说完,看了一眼李梅怀里的孩子。
“你们家孩子多,小宝又是这种情况,部队估计得酌情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李梅眼神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死太老婆的方向。
发现她若有所思之后,唇角勾了勾,“那就叫你吉言了。”
就在这时,一阵放饭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按照部队救灾防疫的规定,在积水清退之前,这几天所有的人都要吃部队的大锅饭。
说是饭,其实每天吃的都是三粥一汤。
早上是木薯糙米粥。
中午是刺苋苦丁粥。
晚上则是鱼骨糊粥。
美味谈不上,吃这个主要是为了补电解质,以及抗疟疾。
除此之外,所有人每天还要喝上一大碗用生姜加粗盐,以及车前草喝熬的驱寒疫情汤。
主要功能就是促排汗以及防霍乱。
这个汤勉强还能入嘴,但后面两天蒜泥米汤,姜姒真的是喝一口吐三口。
没办法,这个不喝还不行。
据说是防尸毒的。
部队不晚在饮食上操碎了心,为了防止灾后出现应急障碍。
部队还采取了三声疗法。
早上,吹军号,恢复作息。
中午饭前组织大伙唱红歌,一首接着一首。
晚上则是播放虫鸣录音。
这是能大伙都能看的到的,而在大伙看不到的地方,四体全体的战士们,分了四个小组。
一组的人,负责清障通路。
二组的人,负责疫消杀。
三组的人,负责水电抢修。
四组的人,则是去到附近的渔村,哪里有需要,他们就出现在哪里。
就这样连轴转了五天五夜之后,家属院里的积水总算清退了。
这天,阴雨绵绵的天空终于放晴,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就在这时,广播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红歌。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的哼唱着。
红歌结束之后。
广播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得知今天可以回家了,众人全都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但说着说着,大伙全都红了眼眶。
播音员的情绪此刻也有激动。
顿了顿,他用力的将后面的几句话给喊了出来。
【屋倒脊梁在!】
【田淹籽不休!!】
【跟着红旗走!!!】
【人——胜——天——低——头!!!!】
【亲爱革命军属们,欢迎回家!!!!!】
话音落下,哭声,掌声,声声入耳。
姜姒抬头望着天,拿手拼命的扇了扇。
自从怀孕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泪点好像变得更低了。
但一想,大伙都大哭。
好像也没什么可丢人的了。
“走吧,我们回家。”霍廷洲把东西收拾好,过来牵她。
胡美丽则是高兴地贴了贴闺女的小脸。
“走,晴晴,我们回家喽!”
小老大小老二闻言顿下了脚步,兄弟俩异口同声。
“妈,妹妹叫晴晴吗?”
“对!雨过天晴的晴,晴天的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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